可是他沒有做別的,只是跟她十指相扣着,坐在她身邊。
戚酒因着他的這份安靜跟只是輕輕十指相扣的溫和而冷靜下來,她不再那麼緊張。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抱她起來的時候,她也沒有反抗。
她終究又睡在那父女中間,並且一覺到了天亮。
其實他有在她耳邊悄聲說過:“不準再逃跑。”
只是,她睡了沒聽到。
只是,他只是在她聽不見的時候說。
他現在倒是想她能逃了。
而不是茫然的坐在那裏,無助成那樣子。
可她又逃不了了。
——
清晨,她再醒來的時候,身邊的小女孩已經被抱走了。
她的手動了動,沒找到人,便翻身,卻不料立即感覺到一睹溫暖的胸膛。
她驚的立即往後退。
“小心。”
“……”
她聽到男人的聲音。
她知道是他。
怎麼他還沒走?
她差點忘了昨晚他也在。
傅沉夜摟着她背後,心驚膽戰的望着她,喃喃道:“差點又要摔了知道嗎?”
他想她是聽不到的,便只是將她往懷裏拉了拉。
她很僵硬,但是最終還是湊近。
傅沉夜低着眉眼,看她不願意往自己懷裏靠,便一直那個姿勢看着她。
他倒是要看看她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他也忍不住想,她現在把他當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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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買她的死變態?
他竟然覺得有些好笑。
他們怎麼成了這樣?
最熟悉的陌生人?
傅沉夜輕輕摸着她的頭髮,終究還是忍不住,湊近她,將她摁在懷裏。
他會讓她習慣,哪怕她忘記自己,他也會讓她再將他當做最親密的人。
早飯後他拉着她的手告訴她,“我要去上班,晚些沉心會來陪你。”
戚酒沒說話,只是被鬆開手後着實鬆了口氣。
他走了,她站在門口,聽着車子離開家的聲音。
她也感受到了冷風,只是這冷風是她渴望的。
她情不自禁的往外走,慢慢的,站在了院子裏。
阿姨擔心的跑到門口去,怕她要逃走,其實更怕她不小心摔了。
以她目前的狀況,要一個人走出這個院子,大概可以走到天荒地老。
但是她只是走了出去,沒幾步,她就停了下來,只是仰着頭在那裏。
在那裏感受什麼呢?
阿姨不明白。
而她,只是在感受風。
一陣帶着自由的,彌足珍貴的冷風。
得到這片刻的自由,也是幸福的。
她突然有些安慰。
她還以爲自己這輩子都不會知道外面是什麼感覺了。
原來外面是這樣的。
這,是冬天吧,風好冷。
——
傅沉心從家裏出來,才一開門就看到對面也開着門,她看了眼時間,然後還是走了進去。
江卓拿了外套,也正要往外走,看到她後只問了聲:“要出門?”
“嗯,去陪小酒說說話。”
她說。
“你大嫂?她現在怎樣?”
“說不好,她好像,很沒安全感。”
傅沉心搖了搖頭,有些失落的說道。
江卓跟她往外走,關門後突然看着她問:“你呢?”
傅沉心意外的擡眼看他,“我什麼?”
“有安全感嗎?”
“我,當然有啊。”
傅沉心很疑惑,想了想,很認真的告訴他。
“那就好。”
江卓說完便走。
傅沉心卻滿腦子問號,他這聲那就好是什麼意思?
不過她還是沒有跟上去。
他們倆的事情現在只能先放一放了。
傅沉心後來跟江卓在路上遇到,雖然她開的是跑車,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她竟然想坐進他的車裏。
江卓看她一眼,隨即綠燈一轉他便走了。
傅沉心嘆了聲,心想她想坐進他的車還能爲什麼呢?
無非就是愛而不得的纔是好唄。
她想,總有一天她再跟他睡一回,睡完就拍拍屁股走人。
她要讓他知道被甩是什麼滋味,哼。
傅沉心去到傅沉夜跟戚酒海邊的房子的時候,陳晴跟老太太正坐在裏面喝茶。
傅沉心看到家裏平白多出這些人來,有點擔心的走過去,“媽,奶奶,您二位怎麼來了?”
“我跟你奶奶擔心,就過來瞧瞧唄,怎麼,我們不能來?”
陳晴看自己女兒的神情,好像她們倆來這裏不合適一樣。
“不是啦,就是大哥不是怕人太多小酒害怕嘛。”
傅沉心解釋。
傅沉夜的確是擔心老宅人太多太雜,戚酒每天聽到太多聲音會混亂思緒,才帶她單獨在這邊住。
戚酒喜歡安靜這件事,他是一直記得的。
“哼,我們待會兒就走,再說了,你看這不是好好地。”
陳晴說着,示意她看老太太正跟戚酒拉着手,戚酒嘴角上揚着,很溫柔的模樣。
可是傅沉心看着戚酒眼裏的茫然,卻總覺得戚酒心裏其實是緊張的。
“奶奶,您別把小酒的手攥出水來了。”
傅沉心趕緊說着,然後坐到她們旁邊,把她們的手拆開。
戚酒心裏是如釋重負的,但是面上還是努力保持平常。
她知道來了位老太太,人不同年紀的手是不一樣的。
開始她還不清楚,後來漸漸地就想明白了。
“這小可憐,真不知道拿她怎麼辦纔好。”
老太太望着戚酒,又疼又無奈。
“奶奶,只要咱們對小酒好,她會好起來的。”
“那是自然,她肯定會好起來。”
老太太只得攥着自己的手,很認真的點頭。
她是贊同傅沉心的說法,她也真心那樣想。
現在全家上下無不掛心她,好好地一個人,怎麼說看不見就看不見了呢?
看不見也就罷了,好好地怎麼話也不會說了?
明明醫生說她應該是會說話的,聲帶沒有損傷。
除非……
“醫生說她大概是受到巨大的打擊,這纔不再開口的。”
陳晴看出老太太的心思,說道。
“是什麼巨大打擊?那些禽獸根本不配爲人,他們早該下地獄,下十八層地獄。”
老太太說着又激動起來。
戚酒沒說話,傾身,伸手去桌上,在桌沿摸了摸,然後摸到有些發燙的杯子,便小心翼翼捧起來。
“奶奶。”
傅沉心叫老太太。
老太太回過神。
戚酒手裏捧着茶,像是要給她,位置雖然有些偏差,但是大體是對的。
老太太頓時又眼裏全是淚花,“酒寶,奶奶的心肝寶貝。”
“太太,老太太,二小姐,趙總帶趙小姐來拜訪。”
管家徐伯從外面進來稟報。
“什麼趙總趙小姐?趙玉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