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曉使勁從腦子裏掏說辭，胡亂找個理由急哄哄道：“我喝醉了，發酒……”
“瘋”字還沒有說出口，就在屠衍彷彿要喫人的目光下嚥了進去。
屠衍被氣的不輕，胸膛劇烈地起伏着，嘴角露出一個有些森然的笑容，“你好好想清楚了再答話。”
“您就不能大發慈悲，當這事沒發生嗎？”莊曉又想埋頭當鴕鳥，她今天已經丟夠臉了，一點不想面對屠衍。
“沒發生？”這句話徹底把屠衍惹毛了，他冷哼一聲，“你非禮了我，想當沒發生？”
莊曉弱弱地反駁，“可後來你也親回來了……”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非禮我，不用負一點責任？”屠衍的眼神彷彿要喫人，“我不能反抗？”
莊曉不敢說了，心裏暗自嘟囔，你那也不是反抗呀！你比我還過分呢！
“我也沒說不負責呀……”迫於形勢，莊曉決定先端正態度，順着他說就是了。
“你打算怎麼負責？”屠衍還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我……”莊曉嘴脣動了動，剛要讓他提要求，目光觸及他幽深的眼瞳，突然靈光一閃，“做你女朋友？”
這句話說出來，莊曉自己都覺得有點羞恥，她雖然把“喜歡”“愛”掛在嘴邊，但還沒有強買強賣非要做人家女朋友的經驗呢。
果然她一說完，對面的人突然笑了，不同於經常出現的那種陰陽怪氣的冷笑，十分爽朗，簡直可以算得上眉飛色舞了。
莊曉能夠感覺到，空氣中的陰雲密佈的氛圍一掃而空，屠衍也不壓着她了，坐直了身體，臉上還帶着殘餘的笑意，鋒利的下頜一昂，“你想的到美。”
莊曉扯了扯嘴皮子，她就知道。
“那算了。”莊曉道。
“不過我答應了。”屠衍語氣輕快。
兩個人的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說完，都被對方的話給驚着了，四目相瞪。
“你說什麼？！”屠衍先問出聲，俊臉再次逼近。
“沒有！”莊曉一個打挺幾乎從牀上彈起來，到手的鴨子可不能飛了。
看着屠衍探究的目光，莊曉心一橫，脣又覆了上去，她看出來了，屠衍出乎意料地喫這一招。
按照言情小說的一般套路，想要讓一個人喋喋不休的質問和抱怨，最簡單快捷的辦法，就是物理上堵住他的嘴，這一招對女人管用，對男主也一樣吧？
事實證明，藝術源自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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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曉的吻落上去的瞬間，屠衍不僅住了嘴，連眉頭都鬆了。
莊曉悄悄鬆了口氣，又慫兮兮地退開了，挪了挪屁股，想離屠衍遠一點，要不是外頭還滿滿一屋子的賓客，她簡直想奪路而逃。
但房間裏的另一個人顯然不想放過她，莊曉只感覺肩頭傳來一股壓力，整個人又被摁回了牀墊上。
莊曉愣愣看着屠衍，逆光的視角下，他深邃迷人的黑瞳裏彷彿有一團幽藍的火焰在跳躍，剋制又猛烈。
屠衍看着她傻乎乎望着自己的模樣，心中的鬱悶稍減，他就知道，莊曉是喜歡他。
也有些意亂情迷，也許是食髓知味，也許是有一就有二，他的頭越埋越低，最終兩脣再次貼合。
呼吸交纏之際，屠衍的聲音幾乎成了氣音，“你爲什麼吻我？”
莊曉躺在牀上，無處可逃，感覺臉都快燒起來了，“現在是你在吻我。”
屠衍的嘴角勾了勾，從善如流地改口，“那你猜，我爲什麼吻你？”
莊曉的心都快從嗓子裏跳出來了，哆嗦着嘴脣說出自己都不大相信的答案，“因爲、因爲你喜歡我？”
喜歡兩個字，她說的很輕，好像怕被他聽清了會取笑一般。
屠衍笑了，又酥又有磁性的聲音彷彿鼓錘一樣，震動着莊曉的耳膜，她覺得有點癢，忍不住偏頭躲閃。
伴隨着笑聲，是屠衍一聲特別有磁性的“嗯”。
莊曉眼睛微微睜大，似乎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那你呢？”屠衍繼續追問，嘴脣也追了過來，說話間，精緻冷淡的脣瓣近的幾乎擦着莊曉的耳骨。
莊曉迅速轉過頭來，愣愣地看着屠衍，她完全沒有想到，她苦苦追了這麼久，竟然就這樣誤打誤撞地成了？
腦中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早知道這麼簡單，見他第一天，就應該衝上去強吻他。
會回檔又怎麼樣？
親他一百次！
莊曉在心裏放着狠話，離譜程度把她自己都逗樂了。
“我問你話呢，快說。”屠衍無語壞了，“嗯？”
莊曉笑咧了嘴，點頭道：“我也喜歡你。”
屠衍心裏甜滋滋的，還想着再撈一成，“我怎麼看你不太情願？”
他還想親親她。
話都說開了，莊曉此時在看不出來他純純是個口嫌體正直就真是傻子了，不過她也是個生瓜蛋子，追他做的這些事已經突破心裏底線了，現在被他灼熱的目光看着，慌得一塌糊塗。
就在此時，門口傳來了“咚咚咚”的敲門聲，沈玉華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來，“張醫生來了，阿衍，曉曉醒了嗎？”
莊曉被嚇得一激靈，想到兩人這說不清的曖昧姿勢，連忙推他，“快起來。”
她着急，屠衍卻老神在在，還盯着她要親親呢。
莊曉生怕他們沒回應，外頭的人情急之下會直接闖進來，最終也只是紅着臉，親在了他的臉頰上。
隨着“吧唧”一聲輕響，莊曉推了一把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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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還咄咄逼人跟鐵焊一般的屠衍一下子就坐起來。
比起莊曉做賊心虛的慌張模樣，屠衍簡直可以稱得上氣定神閒，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出聲答覆，“醒了，可能是酒衝的，辛苦張醫生看看，開點解酒藥。”
隨着“咔噠”門鎖解開的聲音，沈玉華帶着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進來，“那就好。”
“嚇我一大跳。”沈玉華看見莊曉確實齊齊整整的，稍稍放心了點，轉頭埋怨屠衍，“我都快急死了，你還磨磨唧唧半天，我還以爲出什麼事了呢！”
莊曉根本不敢看沈玉華的眼睛。
“可能是有點發熱，我給她敷了敷，現在沒事了，休息一會兒就行。”到底是資本家，屠衍說起謊來，可謂臉不紅心不跳。
沈玉華點頭表示知道了，“我在這兒陪着，底下賓客都在，你先下去陪着，別叫人家覺得我們招待不周。”
屠衍聲音淡淡的，“好。”
等等！
臉不紅心不跳？
莊曉猛然想起剛剛親了屠衍的臉頰，他臉上還掛着她的紅色的脣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