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死了,瘦弱的身材不斷的墜落。
直到眼前一張純真的笑臉閃過,她突然睜開眼,大力的向上。
傅沉夜擡眼的時候,便看到那一幕。
隨即一顆心懸在半空,人卻是立即站了起來。
“您不能過去,要等她投降。”
“滾。”
莫文強迅速上前,直接將人放倒在地。
那是場子裏的老闆,不過誰管?
很快後面的臺階上,傅沉夜的大長腿跨上去。
衆目睽睽,突然鴉雀無聲。
然後所有人便都震驚的直了後背。
水裏成了兩個人,他的手抓住她的手腕。
什麼也看不見的人在感受到有男人的力道在自己手上的時候,只是拼命的掙扎,一時之間裏面水花四濺。
直到他在她耳邊輕輕一聲,“是我。”
她忘了掙扎,被他抱着浮出水面。
她努力的大口呼吸,像是終於又活了過來,卻什麼都不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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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圍滿了人,卻是沒人敢靠近一份。
只莫文強上前護着。
沈執也立即給幸運打了電話:“找到了。”
“找到了?”
幸運後面還有話,但是沈執沒有聽到了,因爲魚缸裏被抱着的女人又突然瘋狂掙扎起來。
“阿酒,阿酒……”
她只是不停的掙扎,咿咿呀呀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溼着身的傅沉夜將她縮在懷裏,望着她憔悴的臉蛋,喉結處發緊,隨即轉眼朝着外面那些人看去。
後來她昏死在他的懷裏,被包裹着莫文強的西裝外套,被傅沉夜抱出。
傅沉心早已經得到消息,從車上下來站在旁邊。
她像是死了一樣在他懷裏任由他給出的糊塗。
她比以前更瘦弱,更憔悴,甚至……
傅沉心看着她越來越近,眼淚便不住地掉下來。
誰都無法想象這些天這個人經歷了什麼。
傅沉夜上車後還將她抱着,對站在外面的人吩咐:“把這裏處理乾淨,這個場子,夷爲平地。”
“是。”
莫文強點頭答應着。
車子迅速離開了,沒有回家,而是直奔醫院。
傅沉心按照吩咐立即找人給她送衣服什麼的到醫院,戚酒被抱過去後,傅沉夜先把她帶到房間去換了衣服,給她吹乾頭髮……
他的手輕輕地撫着她的發,她的頭髮又長了一點,可是……
她還昏死着,是他親自將她砍暈的。
如今看着她隨時都像是要離開他的模樣,想起莫文強說那些女孩說的話,終究,就算是個男人,眼淚也還是奔涌而出。
只是這場眼淚,會結束。
他抱起她,將換上乾淨衣服的她抱到檢查牀上。
傅沉心還站在外面,看他出來後問:“哥,小酒一開始就暈了嗎?”
傅沉夜站在窗口,看着裏面的人被推進儀器裏,腦海裏卻是浮現出她被扔入那個巨大的魚缸裏的時候。
開始分明是沒有半分掙扎的,就像是……
那個老外說的,有些人會昏死過去然後再被弄醒,再被丟進去,一段時間內幾次,有些女孩一直不肯,放棄掙扎……
不過,那裏面總能瓦解人的心智。
而她……
她是在等着缺氧昏厥嗎?
她爲什麼不說自己是傅家少夫人?
她會說話的。
莫文強明明說那些女孩聽到她叫草莓。
她會說話的。
傅沉夜的手緊攥着,卻是什麼都不能說出來。
不願意說,一個字都不願意說。
她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她遭受了什麼?
那些人……
那些畜生,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她爲什麼不開口說話?
爲什麼聽到他的聲音還是會奮力掙扎?
爲什麼,她像是聽……
不,她聽得見的。
否則那幾秒她爲什麼那麼安靜?
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導致她變成這樣。
缺乏人性的東西,不怕死是嗎?
傅沉夜的眼裏充滿了血絲,他知道,他不能再心慈手軟。
尤其是後來,醫生確診她……失明以後。
傅沉心陪着她回了病房,她老老實實的坐在病牀上。
傅沉心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一動不動,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
大概是因爲感覺到傅沉心的手很軟,是女孩子的手,她牽着沒鬆開。
“小酒?小酒?”
傅沉心望着她,輕聲叫她。
但是她沒發出聲音來,嘴角微微動了下,但是沒笑出來。
傅沉心突然心疼到極致。
她不知道戚酒經歷了什麼,她只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失明,肯定會瘋的。
可是如今,戚酒竟然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坐着,不過巴掌大的小臉上,顯得那樣平靜。
她只能跟戚酒牽着手,也靜靜地坐在牀邊。
傅沉夜再進去的時候只說了一句:“出去。”
傅沉心站起來,“哥,小酒真的看不見了嗎?”
“嗯,你先回去安撫長輩們。”
傅沉夜自始至終都是看着戚酒的,話說的還算穩重。
“好。”
傅沉心看得出他是想跟戚酒單獨。
可是傅沉心纔要鬆手,手上卻被牽着緊了緊,她低頭看去,隨即又看向戚酒。
傅沉夜自然也看到了,戚酒牽着她不鬆開。
傅沉心用眼神詢問傅沉夜,傅沉夜邁開長腿,堅定的走上前去。
他還是將傅沉心的手跟她的分開,親自,一根手指頭一根手指頭的分開。
她着急,她仰頭,卻什麼都看不見。
她略顯不安,不肯鬆手的。
“走吧。”
傅沉夜無力的一聲。
傅沉心咬着下嘴脣,眼淚早已經不聽使喚的留下來。
“她好像很沒用安全感,哥,要不……”
“我是她丈夫。”
傅沉夜只說了這一句。
傅沉心知道,他們之間分開太久了,她知道她哥也難受,便只得低着頭狠心走掉。
戚酒的呼吸用力了兩下,聽到門響的時候她回過神,立即要抽出手,卻被他緊緊地握着,甚至胳膊都沒辦法動。
他坐在了她身邊,用力牽着她的手。
這一次,沒人再能將他們分開,她本人,也不行。
他鳳眸緩緩地看向她,看她屈辱的紅着眼眶的模樣,想着醫生的話,她再復明的機率……
爲零。
她腦部受到重創,連聽力也變差。
她的身高,怎麼也不該跟瘦瘦弱弱四個字沾邊的,可是現在……
他還是忍不住落淚,卻是無聲的,然後……
他再也剋制不住自己,將她的肩膀摟住緩緩地摁在懷裏,不容她有半分掙扎的,對她喃吶:“阿酒,沒事了,我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