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太子這突然獻起的殷情,寧輓歌斜眼看了過去。
“如何?”風陌文又問道。
要知道,他可是極爲難得的用這樣的語氣對一個人說話,他可是堂堂太子,何曾會如此。
寧嫣然更不甘心,很想拒絕,但礙於是集市上,無數雙眼睛瞧着,她不能把自己塑造成一名妒婦。
更何況,嫉妒寧輓歌這樣的女人,真是多餘的。
“既然太子這般大方,那我又有什麼好拒絕的呢?太子殿下可要想清楚,我喫的可是很多的。”
“哈哈,本殿最不缺的就是銀兩,儘管喫。”
還儘管喫呢,待會兒讓他們哭爹喊娘。
寧輓歌的眸中鋒芒更甚。
紅葉和小綠都從攤位上站起身來,尤其是紅葉,瞥了一眼風陌文,嘴角勾起的笑意含着濃烈的諷刺。
小綠急急忙忙將攤位上的藥材收好後,便跟隨着寧輓歌走。
寧嫣然挽着風陌文的手,邊走邊瞄了一眼寧輓歌,用惡毒的眼神狠狠剜着寧輓歌。
寧輓歌直接送了一個極大的白眼過去。
好戲,這纔剛剛開始呢。
她最好是在這兒鬧,將整個皇城都鬧得風風火火,以至於最終皇上得知此事。
她記得那皇帝對自己這兒媳婦可是極爲滿意的,若是知道風陌寒把自己逐出了王府,估計會找那男人麻煩吧?
幾人跟隨着風陌文一路行至了酒樓前,此處酒樓被譽爲皇城的貴族酒樓,也只有皇家子弟纔有資格入此享用。
從酒樓的外形所見,比四周其他的酒樓都要奢華許多。
“小姐,我們,我們這是去赴鴻門宴吧?”小綠悄悄在寧輓歌的耳邊問道,明顯是擔心。
看得出來,風陌文這個太子,之前三番五次想要他們王爺的命。
寧輓歌回了一個放心的眼神給她,跟隨着上了二樓的雅間。
如此好的機會,她豈能放過?
而且之前皇上不是說讓寧嶽在家面壁思過嗎,爲什麼這寧嫣然還能夠在外面招搖過市?
“小綠,紅葉,你們二人在門口等我就行。”寧輓歌走至了門檻邊,忽然停下了。
風陌文和寧嫣然已經率先走入屋中,聽見了寧輓歌的這番吩咐,二人紛紛回頭看她,帶着幾分疑惑。
“哦也對,太子殿下說的是請我們三人一同喫飯,不過我感覺她們二位都是下人,怕坐在一桌拉低了太子殿下的身份,不如太子將這用飯菜的錢給她們,讓她們自己去用膳如何?”
風陌文雙眸更亮了,這正是他所想,畢竟對付寧輓歌一個女人都好辦,若是那紅衣的女子,他是見識過的,應當是風陌寒身邊的人,武功高強,他可對付不了。
“這是哪裏的話,不過七弟妹都如此說了,那本太子也覺得極爲有理。”他邊說邊從懷中掏出了一張銀票遞給了寧輓歌。
那一副好像施捨又像是給乞丐的神態,讓寧輓歌想揍人。
“拿去吧,算是本殿賞的。”他邊說邊揮了揮手,轉身走入屋中坐下。
寧嫣然看着寧輓歌接過那張銀票的模樣,心中滿是快感。
她當然看出來了,寧輓歌這被逐出王府後生活可是窘迫不已,爲了錢財,她必須要低聲下氣,現在用這樣的錢財來羞辱這個肥婆,真是極爲解氣。
但寧輓歌卻並不覺得這是羞辱,她臉皮厚,也不覺得有什麼,便將手中的銀票塞給了一旁的紅葉說道:“你們拿着去喫飯吧。”她邊說邊朝着二人眨了眨眼眸。
不等紅葉問什麼,她便跨過門檻走入,將門闔上。
看着這突然闔上的屋門,小綠和紅葉二人相互對視一眼。
“你家小姐,這性子向來如此?”紅葉的眼底閃過了一抹狐疑。
她雖然和這寧家五小姐見過的面屈指可數,但對於寧輓歌是怎樣的人,怎樣的性格,她卻是極爲清楚的。
小綠聳聳肩,說:“自從被三小姐害了以後,我家小姐就清醒了許多。”
小綠故意用的是“清醒”二字,雖然她自己也懷疑寧輓歌,可是也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了去。
紅葉輕輕頷首,也不再多問。
但心底的疑惑,卻沒有得到任何的解決。
屋子裏的氣氛有些奇怪。
寧輓歌坐下後,看見寧嫣然正拿着菜譜準備點菜,她卻劈手奪過了寧嫣然手中的菜譜。
“姐姐也真是不懂待客之道,今日既然我是客,那這菜理應由我這客人來點。”
“對對對!”一旁的風陌文忙不迭的點頭,非常認同般。
聽見他連說了三次對,寧嫣然忍不住用眼神剜了他一眼。
寧輓歌嘴角一勾,看着寧嫣然喫癟的模樣,心情不由得好了些。
一旁的小二瞧着三人這般古怪的關係,有些尷尬,瞧見寧輓歌拿着菜譜,他立即激靈的挪動腳步去了寧輓歌的身邊,湊了過去,瞧着她手中的菜譜。
“這個,這個,這個,各來十份。”寧輓歌伸出自己肥胖的手指,指着上面的幾個菜名,說的毫不猶豫。
“什麼!”寧嫣然差點要暴跳而起。
風陌文輕輕拉住了她,皺眉不悅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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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你急什麼呢,都是做太子妃的人了,可不能這麼不沉穩哦!”寧輓歌邊說邊合上手中的菜譜,遞還給了一旁的小二。
小二尷尬的笑着,忙退下。
他的這個小心臟,可真是受不住這樣的驚嚇。
寧輓歌瞥了已經走出去的小二一眼,又將視線落回到寧嫣然的身上,緩緩道:“是不是呢,太子殿下,這點錢算不上什麼吧?知道我也是這個身形,這飯量必定比一般人大啊!”
事實上爲了減肥,她在很努力的節食。
當然,也不是三餐都不喫,而是每次都喫的很少,太油膩太香辣之食她也絕對不會沾染。
“的確沒什麼,嫣然實在太小家子氣。”風陌文道。
“太子……”寧嫣然不甘心。
寧輓歌挑脣笑着,將背靠在身後的椅背上,有些不耐煩的問:“不知道太子殿下想問什麼呢?若是想問我七王爺的事情,我可以告訴你。”
風陌文一聽,雙眸大亮,臉上那狂喜之色一閃即逝。
“好,這七弟當真是活不過這個月了?”
“是啊,若不是如此,我爲何要拋棄他離開。其實啊,這七王爺恐怕也成不了多大的威脅了,昨日我才聽到風陌炎說接下來要解決的目標是太子殿下您呢!七王爺有今日都是拜五王爺所賜,太子殿下可要防着五王爺纔是。”
“你胡說!”一聽是貶低風陌炎的話,寧嫣然就想都不想尖着嗓音反駁。
但剛呵斥完這三個字就受到了風陌文的一個奇怪的目光掃視而來,她立時閉嘴。
風陌文哪裏會不清楚這個女人的心思,她的心裏恐怕還有中那男人吧?
看着二人之間的氣氛僵硬了,寧輓歌嘴角一挑,坐直了身子,“我只是好心提醒太子殿下,這五王爺必須要防,說不定接下來他就要來奪太子的太子之位。”
“說的極有理,五弟這人,別看他平日嬉皮笑臉,內心其實惡毒至極。”風陌文不住的頷首,認同寧輓歌的說法。
寧嫣然那雙放在腿上的手狠狠握成了拳頭,一股惱意在胸口積聚而起,很想把她給掐死去。
氣氛越來越僵硬時,門被敲響了。
小二進屋上菜。
伴隨着一道道佳餚上來,寧輓歌忽然擡起了手,開始玩弄着自己的指甲。
她調製的藥粉都是碾壓的極爲細小之物,向來無味,有些恐怕也是無色,就是爲了在這樣的絕佳好時機時用到。
伴隨着她的動作,一些極爲細小的藥粉盡數灑落在了小二端上的幾碗飯菜中,無人察覺。
寧嫣然還在想着風陌炎的事情。
風陌文還在想着自己的女人關心別的男人的事情。
整個屋子裏一股僵硬的氣氛瀰漫開。
待最後一道菜餚上來時,寧輓歌便站起身來。
“今日多謝太子神情款待,我先告辭了。”
“這菜可都還未動。”風陌文愣了一下。
寧嫣然徹底怒了,猛地站起身來,瞪着寧輓歌怒道:“寧輓歌,你別太不識好歹!”
明顯看出來這女人就是來惡整他們夫妻倆,甚至還故意挑撥太子和五王爺之間的關係,她算是看明白了寧輓歌這個女人,過去的那些懦弱無能都是假裝出來的,現在纔是她的真面目吧!
“這話是何意?我怎麼沒聽明白呢?”寧輓歌眨了眨雙眸,滿臉無辜。
“寧輓歌,我要你現在馬上把這桌上的菜都喫光,立刻!”寧嫣然顧不得再假裝自己那大家閨秀的儀態,說話時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極爲猙獰。
風陌文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見。
他從未見過如此的寧嫣然,陌生,蛇蠍,惡毒!
寧輓歌瞥了一眼風陌文,聳聳肩說:“那我也只好這麼做了。”
她邊說邊抓起了桌上的一盤菜,還未等風陌文和寧嫣然反應過來,她猛地將手中的菜給潑了出去,準確的朝着寧嫣然的臉潑過去!
這些菜都是新鮮出爐的菜,溫度自然是很高,這麼突然倒了過來,惹來了寧嫣然的一陣尖叫。
“啊!”因爲寧輓歌的動作很猛很快速,讓寧嫣然根本沒有機會反抗。
連同着一隻蝦子還沾在了她那高聳的髮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