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我要轉院

發佈時間: 2024-10-15 12: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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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夏腦袋裏嗡嗡的,一下收到了過於震驚的內容,她無法輕易消化,在座椅上僵硬的挺着身子許久才緩慢的回過神。

 看到護士關切的臉,安夏心裏卻是說不出陌生,她沒接話,只是把手裏的水果和咖啡遞了過去。

 “你們拿去分分吧。”

 護士擔心她的情況,但也能看出她現在的情況似乎並不想邊上有人,便識趣地接過幾個袋子離開了。

 安夏低垂着眼眸,明希羽剛剛說出的話就像是一條條寬幅的綵帶一樣在她腦海裏不斷盤旋着。

 她從來都不知道的院長二次看察。

 也從來沒聽說過的兩份病歷。

 還有陸北川最近在Y國拿下的新的醫學實驗室的案子。

 這麼巧。

 偏偏就是Y國的,偏偏就是醫學實驗室。

 如果說這種巧合跟父親被攔截住的申請手續沒有半分關係,安夏是打死也不信。

 安夏絕望的低下頭,瘦得皮包骨的雙肘撐在雙膝上,煩悶地抵着腦袋。

 多日的熬夜和加班已經耗費了她太多的精力,現在又突然知道這些消息,安夏覺得自己大腦裏的CPU已經轉不動了。

 太累了。

 就這樣沉默了許久,安夏腦海裏不自覺地開始回憶起和明希羽關係徹底破裂的那段時候。

 以前的安夏雖然不喜歡明希羽,但也清楚自己只是陸家的半個養女,她的身份怎麼樣都比不過家裏好歹是正經經商,又是和陸家認識交往許久的明家千金明希羽。

 從小寄人籬下很會察言觀色的安夏就清楚即便自己不喜歡明希羽,表面上也要維持住和她的和平。

 起碼不能給陸家、不能給陸北川找麻煩。

 但明希羽生日宴那晚,意外發生了,她和明希羽表面上的和諧也就此打破。

 那年明希羽正好拿到了國外藝術殿堂學府的入學通知書,所以她那年的生日也辦得格外風光,宴請了不少人到場參加。

 安夏的父親青年就嗜賭成癮,爲人惡劣又低俗,所以明家和陸家一直都瞧不太上他。

 但出於生日場面已經辦得那麼大,少請一人顯得小氣,多請一人也無所謂,所以安建國也罕見地被邀請參加了明希羽的生日宴。

 他一個常年在外喫不飽餓着肚子的人進了明家的大別墅只顧着喫,不會交際,也沒有人願意跟他交際,所以也無人在意他。

 可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居然偷偷鑽進了明希羽的房間,甚至還躲在了她的洗手間裏。

 趁着明希羽回房間換禮服的時候,他突然出現,明希羽大驚失色。

 明家父母聽到動靜跑上樓後就看到明希羽衣衫不整地蹲在角落裏泣不成聲,而安建國被她用啞鈴砸暈了腦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因爲這件事,明家父母甚至還跟陸遠和宋蘭芝發了好大一通火氣。

 宋蘭芝對安夏的態度也是在那個時候急轉直下。

 別人不瞭解安建國,可安夏作爲他的女兒自然是瞭解。

 父親是好賭,整日遊手好閒沒有本事只會吹牛,但他也只是窩囊沒本事,不會做出這種流氓的行爲。

 她爲安建國解釋,卻在別人眼裏成了小騙子爲老騙子找藉口開脫。

 安夏以爲陸北川會信她的,想找陸北川尋求安慰,卻不想她跟陸北川解釋了許久,陸北川也沒有吭聲。

 她和陸北川關係的破裂是從那時候撕開了口子。

 明希羽說是被安建國猥褻了,但安建國也被她用啞鈴砸成了重傷,顱內出血,成了植物人。

 就算是報警要判刑,他也沒辦法進去坐牢。

 於是這件事就只能不了了之。

 陸家收養了安夏,但沒收養安建國,他重傷住院,安夏找不到任何人幫忙,只能自己逃課出去打工。

 那個時候她每天都很絕望。

 鉅額的醫藥費,周圍人的辱罵和指指點點,最親的人的不信任。

 還沒完全成年的她就被各種足以摧垮人的痛苦包圍着,積壓着。

 還好她有江清予。

 那個時候也只有江清予還願意陪在她身邊不離不棄的,甚至還拿了自己的零花錢給安建國交醫藥費。

 這種困難一直到三個月後她和陸北川的那次意外後結束。

 安夏雖然一直單戀陸北川,但也不至於用一次她自己都不清楚的意外就捆住陸北川的一生。

 所以陸北川的奶奶,也就是陸老夫人提出讓陸北川用婚姻對她負責的時候,安夏當下並沒有答應。

 後來是奶奶說只要結婚了,父親的醫藥費就再也不成問題,而且她明確說了,陸北川本人對這個安排是沒有非常抗拒的,所以安夏當時纔會動心答應。

 可誰知道,婚後的生活又是那樣的光景。

 現在再想起往事,安夏自己都覺得可笑。

 明希羽那個時候和陸北川關係那麼好,陸北川信了是她的父親欺負了明希羽,後來又以爲是被算計迫於無奈結了婚,又怎麼會真的花心思給父親治病呢?

 可她居然信了。

 還信了那麼多年。

 眼眶陣陣泛熱,溼熱的淚水不斷地往外留着,一顆一顆地,砸在醫院潔白的地磚上,強烈的白熾燈光線照下,刺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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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着哭着,安夏又忍不住苦笑出了聲。

 是她太傻。

 也是她太天真。

 不僅耽誤了自己的感情和時間,甚至還拖累了父親,得不到真正的醫治。

 刺目的陽光漸漸暗下,天邊的黃昏染黃了大地。

 不知道哭了多久,安夏的眼淚也已經流乾了。一直低着的脖頸也僵硬了。她慢慢擡起頭,手撐着座椅的扶手,起身。

 疏離暗淡的視線落在病房內身上貼着各種儀器的父親。

 安夏眉宇皺了兩下,下頜也繃緊,隱忍着不發作,眼眸裏卻堅定的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兩分鐘後,安夏走到護士臺。

 “麻煩跟沈醫生說一下,我要給我父親辦理轉院手續。”

 護士臺的幾個小護士面面相覷。

 誰不知道安夏是陸北川的老婆。

 這哪有自家親人病了還不在自家醫院治的。

 而且新康可是國內首屈一指的腦科醫院。

 多少人想掛他們的號都掛不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