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又多了三副碗筷,儘管艾巧慧已經喫飽了,但好不容易能喫上頓肉,她說什麼都要把自己吃了撐不下才甘心,急忙又往碗裏夾了幾塊肉,原本就所剩不多的肉隨着她這一筷子落下,又越發的少得可憐了。
“快喫。”
不然一會你們就沒得吃了。
劉氏給兩個孩子夾了點肉,隨後將剩下的肉全部分給了謝國興子父子,謝楊氏還有謝珍,她自己一點都沒留,就用辣椒段和煮酥肉的野菜下飯。
“你快喫吧,我想喝點湯。”謝珍看了有些心疼,急忙將碗裏的肉夾給了謝楊氏,自己就倒了點酥肉湯將碗裏的最後一口飯一口氣喫完了。
艾巧慧見沒肉,酥肉湯也不放過,端起碗沿着碗邊嚐了一口,那濃郁的香味頓時讓她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眼前一亮。
她直接就着湯碗咕嚕咕嚕喝了起來,直到實在喝不下去了這才依依不捨的放下碗,拉着袖子擦了擦油光滿亮的嘴。
“娃,這湯好喝,你們也嚐嚐!”她還不忘分享給兩個孩子。
王福聞言,率先將碗接了過去,換了個方向喝了起來。
“給我留點!”王栓財生怕湯被喝完,急忙伸手扒拉王福,卻被王福一把摁住了。
“差不多得了,給你弟留點,你咋那饞啊!”見王福喝個不停,艾巧慧當即就皺起了眉頭,一把將碗從王福手裏搶了過來。
王福看着被搶走的碗,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脣,眼巴巴的看着王栓財將剩下的湯給一口喝乾了。
就算劉氏剛回來,沒有見識到她們剛纔喫飯時的模樣,但單憑他們三個直接端着菜碗喝湯的舉動就已經引起了她的不滿了。
可她身爲這個家的主人,也不好的說什麼,只能低着頭當做沒看見,心裏想着這種人以後還是少來往得好,能不來往就不來往了。
一頓飯喫完,艾巧慧三人喫得那叫一個心滿意足,王栓財甚至撐得不想動彈,整個身子倚靠在了艾巧慧身上,還毫無形象地打了個飽嗝。
艾巧慧還是很識趣的,知道自己不應該繼續留在這戳謝珍和謝楊氏的眼睛,跟謝珍虛僞客套了幾句後,帶着兩個孩子離開了。
“娘三個怕是都是餓死鬼投胎了,真的一點都不知羞!”
她們娘三前腳剛走,憋了一肚子氣的謝楊氏便狠狠地低聲罵道。
謝珍心裏也窩火,“下次她再敢來,能讓她進我家門一步我名字直接倒過來寫!”
“怎麼回事?不是你叫她來的嗎?”劉氏見謝珍氣得不輕,疑惑地問道。
“我跟她無親無故的我喊她作甚?”謝珍搖搖頭,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他壓住了心裏想罵髒話的衝動。
“爹,大哥,箴子裏還有飯,你們等着我再去給你們炒兩個菜。”
以謝國興和謝濤的胃口,這點菜飯肯定是沒喫飽的,下午還要幹活,喫不飽可不行。
“不用麻煩了。”謝國興不想讓謝珍麻煩,很快便搖了搖頭。
“不麻煩,很快就好了,喫不飽你們下午可沒力氣幹活,正好我娘她們也還沒喫飽。”謝珍不顧謝國興的阻止,來到菜板前又切了一碗臘肉和油炸肉,還炒了一個雞蛋。
因爲竈上火還沒滅,所以很快就炒好了。
宋景嫺姐弟和劉氏回來的晚,都沒喫上幾口菜就被艾巧慧還有她那兩個饞鬼兒子喫完了,對此宋景謙怨念可深了。
“娘,嫂嫂,以後咱不要她們來咱家了,她們比許桂香和許天還討厭!”他咬牙切齒地對謝珍和劉氏說道。
“放心,以後嫂嫂絕不會讓她們進咱家一步!”謝珍拍着胸脯保證。
要是誠心來她家做客,她肯定是會好好招待的,但艾巧慧母子三人那樣擺明了就是來宰她們的,喫就喫吧,反正她們也不缺這一點肉,可她們的喫相也太難看了,這纔是她生氣的最重要原因。
有誰上人家做客都不等主人上桌就開始直接上手抓菜的?況且還有其他人在場,這讓人看了多膈應啊!
“行了行了,別提他們了,晦氣!”謝楊氏擺擺手,打斷了謝珍的話。
她現在一想起那母子三人心裏就窩火。
喫完飯,謝國興和謝濤出門找了個陰涼的地方休息,謝珍跟劉氏把碗筷手洗好後,想了想,對劉氏說道:“娘,一會我送小嫺她們去學堂吧,我順便去鎮上買點紙筆,給景昭寫封信。”
“行。”劉氏點頭同意,拿起針線就跟着謝楊氏一塊縫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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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珍坐在一旁看了一會,帶着兩個孩子出門了。
來到學堂,沈元已經坐在學堂中備課了,沈元氣色十分的差,整個人看上去病怏怏的一點精神都沒有。
“沈夫子身體不舒服嗎?”謝珍皺眉問了一句。
沈元點點頭,聲音有些虛弱地笑道:“是啊,這兩天感染了風寒,有些不舒服。”
“今天怎麼是你送他們過來,你娘呢?”
“我要去鎮上走一趟,順路就給她們送過來了,我娘在家裏呢。”謝珍笑着解釋。
“中午你娘沒來接他們,我還以爲你娘出什麼事了,對了,你要去鎮上做什麼?”
“景昭今天寫信來了,我想着去鎮上買點紙筆給他寫封信。”謝珍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跟沈元說道。
“嗯。”沈元點點頭,他記得謝珍並不識字,怕她不會寫信,遲疑了一下對她道:“需要我幫你執筆嗎?”
“暫時不用了,我娘應該是識字的。”謝珍笑着搖搖頭,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不好說,如果我娘也不會寫到時候就得麻煩一下您了。”
“沒事,有需要儘管過來找我就行。”沈元笑得溫和,話音剛落便重重咳嗽了一聲,臉色因此漲得通紅。
“行,那我就先走了,您注意休息。”謝珍客套一句,也沒再多逗留,來到村口攔了一輛馬車。
來到鎮上,她直奔書齋而去,花了二十文錢買了一套紙筆,隨後經過一番輾轉打聽終於找到了信站的位置。
她過去看了一眼,並將去信站的路線記熟,坐着馬車又踏上了回家的歸程。
一個時辰後,她回到家,因爲謝楊氏還在,她不敢將自己會寫字的事情暴露出來,引起謝楊氏的懷疑,所以一直等到喫過晚飯,謝楊氏三人回了家後才攤開紙筆,開始給宋景昭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