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7章 你首先得娶我
“黑暗,就是最好的施壓。”
傅沉夜神色狠厲,低聲。
包間裏還有王衍東跟沈執,聽了他的話也都知道怎麼回事,卻都沉默不語。
“明白。”
莫文強聽完迅速離開。
傅沉夜傾身端起酒杯來,卻是再飲酒前又慢慢放下,只端着在腿上。
王衍東這才問道:“所以,你基本懷疑,是李悠然綁架了阿酒?”
“嗯。”
傅沉夜其實沒有十足的把握。
但是既然問的也只是基本。
“如果真是這樣,這個李悠然真的是咱們從小認識的李悠然嗎?”
沈執也捏着酒杯,很是質疑這一點。
他們認識的那個女孩,就算是有些手段,也絕不是這麼不清醒,殘暴。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也真是走到頭了。”
王衍東也喃吶了聲。
有些人就是很奇怪,你總以爲那已經是她的底線,然後隔天她又做出更突破底線的事情給你知道。
人性,是真的經不起考驗啊。
其實他們早就該明白,在傅家老太太被綁架的時候就該明白,那個女人已經無可救藥。
到如今,自然是跟他們一點感情也沒得。
什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一塊玩到大的好朋友?
呵!
現在戚酒生死不明,那種毫無人性的人的屈辱也變的微不足道。
雖然他們敢問李悠然的事,卻是不敢多提戚酒。
直到他喝了幾杯就回去帶女兒後,王衍東跟沈執纔敢說幾句。
沈執問:“如果真的是李悠然綁架了戚酒,你覺得戚酒還有幾成生還的可能?”
“殺戚酒未遂被關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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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衍東說着就搖了搖頭,不願意再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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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李悠然的人性都沒了,估計什麼狠絕的事情都能說出來。
可是如果戚酒真的出事,傅沉夜又會如何?
再想到草莓,那麼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如果沒了媽媽,得多可憐?
不過孩子始終小,還不懂事,而傅沉夜能過得去這一關嗎?
還有傅家老太太,聽說這陣子已經昏過去好幾次。
傅沉夜回去老宅後便打算直接去女兒的房間,卻不料被父親叫到書房。
“沉夜,爸爸知道你現在繃得很緊,但是就算爲了草莓,也要給自己喘口氣的機會,嗯?”
“我很好。”
他站在書桌旁邊低聲。
傅懷仁走到他身邊,手慢慢還是搭在了兒子肩上。
他知道自己兒子要強,但是他也知道,這小子現在承受着太多。
陳晴怕他持久的憋着會憋出毛病來,想叫他釋放出心裏的憋悶,叫他別那麼緊繃,傅懷仁自然是也想跟自己兒子聊聊,但是又從何聊起呢?
傅懷仁想到家裏人現在都在煎熬着,想到戚酒可能再受折磨,甚至可能……
他只能將手搭在兒子肩膀上,緩緩地用力握住,“爸爸知道你在硬挺着,爸爸只要你記住一句話,就算你倒下,爸爸也會一直找下去,爸爸永遠都會在你身後。”
傅沉夜的嘴角動了動,但是終究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當然知道長輩們擔心他。
可是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現在……
牆上掛着一幅畫,他沒有擡起頭來看,但是他知道,那是戚酒畫的。
老爺子愛找她陪伴作畫,這裏面,很多她來過得記憶。
她作畫的時候總是格外認真,又帶着一種不理世事的溫柔。
是的,她從來都不像是在外面摸爬滾打,打算曆經風雨的那種女人。
她只想要安安穩穩的生活。
她從來想要的,竟然只是安穩。
而他……
竟沒有給她。
傅沉夜突然覺得自己很好笑。
他一直覺得自己很愛她。
他一直覺得,他爲她付出太多,她在受折磨的時候他又何嘗不是?
可是這一刻,他卻突然後悔了。
他到底受了什麼折磨?
所有的危險,傷痛,都在她身上。
家人擔心他把自己繃得太緊,突然會垮掉。
他卻只叫家人放心,然後就去了兒童房。
他回來便要守着草莓,這樣才能心安一點。
因爲他覺得,戚酒肯定不想讓草莓受一點點的委屈,戚酒想要草莓擁有很多很多的關愛。
嗯,他當然得成全她。
他不能再叫她失望了。
可是……
莫叔卻突然告訴她,其實在出事前,她已經在看回城的機票。
即便在這偌大的城市已經沒有她的一丁點開心事,她也還是要爲他回來嗎?
而因爲他,她卻又經歷這樣的風暴。
戚酒……
傅沉夜將草莓抱到自己的房間,將她圈在懷裏,臉上早已經是別人見不到的失魂落魄。
他不敢想,可是他也會做噩夢。
戚酒躺在血泊裏一動不動,甚至連勉強睜着的眼睛都沒有任何精神。
她連救命都喊不出,如何想逃跑?
她現在是否還能行走?
她那麼嬌氣,那些可惡的髒東西,總有一天他會叫那些人給她償命。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默默地,卻臉上早已淚流成河。
是的,他在落淚,無聲的。
他剋制,壓抑,將自己弄的看上去風平浪靜,其實……
他的內心早已經要潰不成軍。
只是她還未找到,他如何敢讓自己成一盤散沙。
他必須要找到她,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着。
身邊好像有人在叫自己。
“傅沉夜,傅沉夜……”
“我想回去了,到你身邊。”
“傅沉夜,你醒醒呀,我迷路了,我看不清,傅沉夜?”
有個人一直在搖晃他昏死的身軀。
不知道爲什麼,他看到自己站在那兩個人後面,那躺在低聲昏死的人也跟他長得一模一樣。
傅沉夜搞不懂了,但是他忍不住一直去看那個女孩,那個女孩好像他老婆。
“傅沉夜。”
她的手在他的胳膊上,看上去很嬌軟纖細,是她的。
“阿酒?”
他叫她。
聽到聲音的女人一回頭,他卻怔住。
不是阿酒,是另一個女人。
她緩緩轉過頭看着他,看着他驚嚇過度的模樣卻突然狂笑起來。
“阿酒?她早死了。”
“死了?”
“傅沉夜我纔是傅太太,娶我,跟我結婚,我說不定還能讓她復活。”
女人緩緩地站了起,走向他的時候,偏執的眼神望着他對他說。
他怎肯呢?
女人卻又說:“等我坐穩傅太太的位置,她就能活過來,你首先,得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