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十一點,所有遊船全部靠岸。
蕭葉輝帶來的遊艇也被左軒等人逼退到河畔。
除了重傷昏迷的蕭葉輝,其餘負傷的皇家騎士全部繳械,如喪家犬般蹲在湖邊等待審判。
因爲倖存的騎士全都認出了商鬱。
英帝上議院,大主教。
湖畔邊,一輛醫療車已經在原地等候多時。
賀琛倚着車頭,俊臉冷肅地抽着煙,尹沫則坐在副駕駛,透過半降的車窗不停張望。
不多時,賀琛身形一動,丟下菸頭用鞋跟碾了碾,擡腳朝着湖畔走去。
尹沫面露焦急,想下車又不敢輕舉妄動。
湖邊,黎俏身披一件男士西裝,被商鬱攬在懷裏抱下了遊船。
兩人身上都泛着潮溼的水汽,尤其男人周身還蔓延着強大而疏離的氣場。
賀琛徐徐站定,眼神略過黎俏,最後落定在商鬱的臉上,“出事了?”
“醫療車?”男人不答反問,語調格外低沉冷冽。
賀琛抿了下脣,朝着後方昂了昂下巴,“十五米外,你們先用。”
那輛醫療車,本是用來救治尹沫母親的。
商鬱帶着黎俏走向了醫療車,賀琛回眸,目光緩緩眯起。
“小四,什麼時候來的?”
宗湛和靳戎披着浴巾走來,兩人身上同樣溼漉漉的,且略顯狼狽。
賀琛收回目光,看到他們披着浴巾的裝扮,眉心微蹙,“跳湖了?”
“說來話長。”宗湛掀掉肩頭的浴巾,又甩了甩寸發,“來根菸。”
另一邊,商鬱環着黎俏登上了醫療車的車廂,前排尹沫連忙回頭,“俏俏,我媽她……”
“出去。”男人沉聲令下,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毫無溫度。
尹沫目光一閃,看了看黎俏,便識相地點頭,“好,我在車外等,有事就叫我。”
她想,可能是出事了,否則衍爺不會突然變得如此冷漠且拒人千里之外。
這一刻,他的眼裏只有黎俏。
尹沫推門下車,從兜裏摸出黑色口罩,走到三米外安靜地站着。
車廂內,商鬱俊臉緊繃,動作凌厲地拉上所有的窗簾和隱私簾,又打開醫療車上的檢查器械,“衣服脫下來,嗯?”
黎俏低頭扯了下嘴角,擡起頭和男人四目相對,“尹阿姨受了傷,不如我們……”回別院檢查。
“她受傷,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商鬱這番話,冷漠無情又裹挾着凌厲。
說罷,男人向前俯身,冰涼的手指鉗住了黎俏的下顎,一字一頓,“生死有命,看她造化。”
黎俏被商鬱漆黑如墨的視線緊鎖,明明很寬敞的醫療車,此刻顯得狹小而窒悶。
男人滿身的低氣壓,瞳深似海,半點不妥協。
黎俏舔了舔嘴角,起身向前在他脣上親了一下,“訓練服有點緊,你幫我脫。”
商鬱緊繃的輪廓柔和了幾分,掌心扣住她的後腦,含着她的脣用力吮吸,“乖……”
男人轉瞬就卸下了周身凌厲的氣場,大概只有黎俏才能讓他在頃刻間平復下來。
醫療車頂燈的光線很明亮,黎俏一眨不眨地觀察着商鬱,從眉眼,到呼吸,除了他的表情有些冷峻,情緒尚算安穩。
短短數秒,神遊太虛的黎俏驀地感覺到肩膀一涼,她回過神,才發現訓練服的上衣已經被拽到了肩膀下方。
這時,商鬱緊抿的脣邊泛起了薄笑,指尖沿着她的肩膀裏側的布料摩挲了一下,“防彈衣?”
“嗯,以防萬一。”黎俏雲淡風輕地點頭,隨即眯了下眸,“你沒穿?”
她邊說邊伸手,溫軟的手指順着男人敞開的領口探了進去。
當日黎俏特意從重工製造工廠拿了幾套最新研發的超薄防彈衣,本意就是讓大家穿到現場。
內閣府的安全檢查再嚴格,也難保不會有疏忽。
況且,就憑蕭家父子的德行,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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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俏很自然地探進了商鬱的衣領,觸手一片溫熱,也摸不到防彈衣的痕跡。
她挑高眉梢瞥着男人,手指一勾一挑,眨眼就將他襯衫的扣子全給解開了。
眼前,蜜色的胸膛還掛着潮氣,勻稱的肌理散發着荷爾蒙的味道。
黎俏目光閃爍,還沒開口,商鬱捏住她的臂彎就將人拽到了懷裏。
兩人肌膚相貼,氣氛變得燥熱不堪。
男人把黎俏放在腿上,埋首在她頸間,掌心徐徐撫摸着她的小腹,啞聲問道:“他有沒有事?”
他,連個名字都沒有的人類幼崽。
黎俏環着商鬱的肩膀,淡淡地搖頭,“沒有,他很好。”
確實孕婦不適宜劇烈運動,但她和蕭葉輝之間,必須有個了斷。
今晚,也算是互相成全。
商鬱的薄脣流連在黎俏的脖頸邊,手指也鑽進了她的衣角,動作越來越不受控制。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驚動了車廂內曖昧涌動的氣流。
商鬱拾起一旁的西裝將黎俏裹住,爾後打開斜後方的車窗,聲線低冽,“把車開過來”
窗外站定的落雨立馬頷首回覆,“老大,車就在附近。”
很快,商鬱攬着黎俏走下醫療車,兩人沒做停留,直接換乘了防彈車,先行離開了緬因河。
……
與此同時,左軒等人還在湖畔邊進行收尾工作。
尹母被祕密護送到醫療車進行二次治療。
而夏思妤等人,劫後餘生般席地而坐,每個人手裏都拿着煙,吞雲吐霧,沉澱心情。
很難想象,要是今晚黎俏真的出了事,他們該怎麼辦。
夏思妤心有餘悸地朝着沈清野攤開掌心,“給我一根。”
有時候,菸草味道很難聞,但有些時候,苦澀的尼古丁確實能安撫人心。
聞聲,沈清野想都不想就遞給了夏思妤一根,“男士煙,勁兒大,悠着點。”
夏思妤沒有煙癮,但不妨礙她會抽。
一根菸被她手法嫺熟地送到脣中,拿過打火機低頭點菸之際,火苗滅了。
她又按下打火機,剛湊過去準備點菸,火光又滅了。
這回,夏思妤看得很清楚,火苗是被吹滅的。
她叼着煙轉頭,還沒看清對方的臉頰,嘴角的香菸就被人奪走了,“不會抽就別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