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恆超纔不信布料能漲價呢。
他不像余天。
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他更不可能知道。
在未來的一個多月。
風靡整個82年的日本電視劇——血疑,就要開播,將會帶來多麼狂熱的影響。
血疑這部電視劇,影響巨大。
劇中主演山口百惠和三浦友,一度成爲了當年最受人民喜愛的外國明星。
幸子的身世之謎。
大島茂深沉無比的父愛。
以及光夫執着不移的堅定愛情。
無不讓每個看過這部電視劇的人,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最主要的是。
血疑不光有着一幕幕讓人感動肺腑的動人故事。
它帶起的時尚風潮。
更是影響整整一代人。
尤其是。
山口百惠扮演的幸子。
她身上所穿着的衣服款式,被當時的人們稱之爲‘幸子衫’。
電視劇播出沒多久。
幸子衫便一夜揚名。
成了時髦女青年們最狂熱喜愛的流行服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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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南北。
各地女青年,都以穿着幸子衫爲美。
甚至於。
不少趕上好時機的針織廠,後知後覺,趕着製作幸子衫,也因此發了橫財。
可以說。
轟動時。
幸子衫有多少就能賣多少。
儼然成爲了當時最最受追捧的時髦衣衫。
所以。
現在囤積布料。
等到過段時間,價格肯定大漲。
黑市上。
價格又不穩定。
翻個兩倍三倍,基本不是什麼問題。
“唉…”
見孫恆超不信,余天搖了搖頭,“老兄,那就算了。下次吧,假如李德民這次真能賺錢,那下次,我一定幫你問問。”
“沒有下次。”
孫恆超狠狠瞪了余天一眼,“我當初就不該爲你出那麼大的力!”
冤枉一個人還想怎麼冤枉?
他出什麼力了?
當初紅包也沒少給他包。
這純屬歪理邪說。
余天苦笑搖頭。
不再言語。
待百貨大樓開門後。
他直接衝到櫃檯。
蛤蟆給他的縫紉機票,是蜜蜂牌的,算得上好用。
交票,付賬。
兩臺蜜蜂牌縫紉機拿到了手。
總價,240元。
蜜蜂牌的縫紉機,比蝴蝶牌或飛人牌的要好一些。
它上面有倒針。
起頭和收尾,比較好重線。
余天僱人幫忙,搬着兩臺縫紉機轉身就走。
時間不等人。
女工們應該已經到位了。
他得趕緊回去,幫着忙活,再看看還有什麼問題。
其實。
要想置辦一個小作坊。
還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容易。
他還擔心。
要是張文祥再提出點兒什麼忘掉的事兒,那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他讓人把縫紉機放到板車上。
準備回縣城。
正要出發時。
他忽然發現,遠處有個熟悉的人影,正搖搖晃晃,夾着小包,叼着菸捲,一臉嘚瑟地溜達着。
“張偉…”
余天停在原地沒走。
看這王八羔子現在的模樣,這段時間應該混得不錯。
一盒中華牌香菸,就放在他胸口的兜裏。
手上的手錶也是新的,陽光下閃着光芒,錚明瓦亮。
不用想。
這王八蛋肯定是又騙了哪個女人。
余天本想離開。
等翠蘭好了以後,再騰出手來找張偉的麻煩。
可張偉偏偏走黴運。
他一早上喝了不少啤酒,此時小腹漲得憋着尿,搖搖晃晃,走進一旁無人的小衚衕裏,放水去了。
這機會余天哪能放過。
他太熟悉下黑手的流程了。
混子們一般打架鬥毆的時候,都是把人帶到僻靜的小衚衕裏。
張偉現在進去撒尿。
相當於自找苦喫。
余天趕緊讓人推着板車,放在熟識的小飯館門口,讓老闆幫忙看着。
三步兩步。
他躡手躡腳緊着走到小衚衕口,往裏偷偷張望。
就見。
張偉正在衚衕裏七八米的位置,背對着外面,對着牆撒尿。
他頭仰得多高,搖頭晃腦,一手拿着菸捲,一手捏着那兒,嘴裏也不乾不淨。
小嘴兒一張,十分得意地哼唱起了二人轉–情人迷。
“你要讓我來呀,誰他媽不願意來呀,哪個犢子纔不願意來呀啊哈~!你們家的牆又高啊,轉圈兒是炮臺呀!老子就怕你爹用那個洋炮嗨呀~~!”
余天聽得這個氣。
他輕手輕腳地靠近。
外面市場鬧哄哄的,他正巧藉着聲音的掩護,緩緩摸到張偉身後。
“狗日的,該打。”
余天心裏暗罵了一句。
下一瞬!
他猛地掀起張偉的襯衫,忽地倒扣在他的頭上,將他腦袋牢牢包住,不留一絲痕跡。
叮!
咣!
手腳並用。
三下兩下。
張偉就被蒙着腦袋,踢翻在地。
余天手裏有點兒東西。
街頭打架這方面,張偉這個虛貨和他完全沒法兒比。
“啊!誰!你他媽是誰!”
張偉褲子還沒提起來呢。
眼前漆黑,啥也看不見。
他驚慌失措,伸手就想掀開衣服。
可余天根本不給他機會。
電炮飛腳瘋了一樣,可勁兒地招呼。
這通毒打。
真沒留情。
甚至有幾腳,還踢在張偉的要害處。
“嗷!”
張偉慘叫一聲。
和殺豬叫差不多。
他捂着褲襠,縮在地上,連聲求饒。
“哪位江湖好漢!有話當面說!我張偉不差錢兒!給個機會!哎呦…哎呦!”
錢?
余天更不差錢!
他差的就是這口氣。
他一句話不說,就是下黑手,打黑拳。
直至把張偉打得出不了聲,余天方纔罷了手。
“劉四海…”張偉咳嗽兩聲,繼續說,“我知道你是誰…不是劉四海…就是張大炮…你他媽給我等着…給我等着…”
他得罪的人太多了。
根本想不到是余天在替翠蘭出頭。
余天見狀。
又用力把他蒙在頭上的衣服死死繫牢,繫了個半天解不開的死扣,方纔快步離開。
“不算完。”
騎上自行車,余天心中暗想。
這頓毒打,只是一時痛快。
對張偉這種人。
有機會的話,定要讓他付出慘痛代價纔算心滿意足。
一小時後。
縫紉機已經拆了箱,放在小二樓中。
十個小姑娘,也正在接受張文祥和張小鳳的培訓,只是李婉柔不在。
“張叔。”
余天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您看看吧,還需要什麼?我跟你透個底,我這兜裏,可沒多少錢了。”
這段時間。
買了不少東西。
尼龍絲,彈力絲,再加上給小桃兒的錢,還有縫紉機的錢。
余天現在手裏,還剩不到五百。
要是再缺什麼大件兒的話,還真不一定好辦。
“呃…”
張文祥一皺眉,捏着下巴,在屋裏轉了兩圈。
余天心裏這個怕呀!
心說張叔,你可千萬別出幺蛾子了。
要是再要東西。
可真是要了親命了!
不止是余天擔心。
李婉柔也替余天着急上火。
這段時間。
余天跑東跑西,又是出差,又是倒騰清涼大禮包,確實很累。
“呃…”
張文祥又轉了一圈,忽地眼前一亮,“我想起來了,確實還缺一樣東西!余天啊,你趕緊,再去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