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江晚晴低垂着頭,眼神複雜又微妙。
“我剛剛在寵物店看着那人的背影,就以爲是宋楚然,所以才追到這兒來的。”
江晚晴癟着嘴,有些委屈,況且明明是他自己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跑了。
“但仔細看他五官,又不太像,比宋楚然更魅,嘴角總是掛着淡淡的笑,突然又覺得不像宋楚然。”
顧時徹沉默不語,黑眸閃過一道暗芒。
他剛纔並未看清那個名叫林燃的臉,注意力全在江晚晴身上,內心的醋罈子早就打翻在地。
宋楚然嗎?他應該……
不對,他一定不會活着。
顧時徹摘下金絲眼鏡,捏了捏眉心,又將眼鏡重新戴上,面色陰沉。
在國外的那三年,顧時徹是祕密訓練過戰術射擊的,並且在顧家的僱傭軍團服役過一段時間。
所以他很有把握,在碼頭的那一槍,一定擊中了宋楚然的心臟,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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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楚然又負傷掉進了海里,能活下來的概率比中三個億的彩票還難。
顧時徹餘光掃過被人羣簇擁的林燃,遠遠望着他。
很巧的是,林燃也在同時轉了過來,目光看着江晚晴和顧時徹的方向,微笑招手。
林燃漂亮的眸子彎彎,笑得溫柔又魅惑。
但在顧時徹眼裏,這簡直是一種挑釁。
顧時徹的氣血貫穿全身,從腳底直往頭頂冒,垂在腿側的手緊緊攥住。
他眼神晦暗,垂眸凝着江晚晴:“不管臺上男人是誰,都不是你來看他的理由。”
顧時徹當着林燃的面,手環住江晚晴的細腰宣示主權,然後旁若無人親了親她的脣瓣。
林燃站在臺上,見到兩人的親暱時,嘴角的笑意明顯僵住了。
隨後,他裝作和主持人互動,視線轉向另外一個方向。
顧時徹看着他的神色變化,內心篤定了幾分。
不管他是不是宋楚然,這個叫林燃的男人絕對有問題,他對自己和江晚晴過分關注了。
這男人動機不純。
江晚晴對上他陰沉的黑眸,不適應地在他懷裏掙扎。
“再亂動我就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綁住你,和在家裏一樣。”
顧時徹瞥了她一眼,強硬摟住她亂動的身體,往外走。
林燃目送着兩人的背影離開,在無人看到的角落裏緊緊攥住自己的拳頭。
……
在回家的路上,顧時徹一路沒有說話。
明明說來買毛孩子,結果什麼都沒買成,就這樣掃興而歸,江晚晴很不高興。
江晚晴小心翼翼側過頭,瞥了他一眼。
他握住方向盤的手青筋微微凸起,似乎有什麼心事。
他不說話,她也不想說話了,兩個人就這樣把話憋在心裏。
沉默半晌,兩人突然又同一時間開口。
江晚晴:“你……”
顧時徹:“你……”
兩個人異口同聲道:“你先說。”
顧時徹和江晚晴相互對視一眼,又同時迅速別過頭去。
兩人打死都不做第一個打破冷戰的人。
沉默許久,最後還是顧時徹先行開口:“你不準去。”
江晚晴挑眉,還在生他的氣:“不準去哪兒?”
“不準去那個什麼野男人的粉絲見面會。”
顧時徹瞥了她攥在手心中的門票,眉頭狠狠跳了幾下。
她居然還當個寶貝一樣抱着?!
江晚晴輕哼一聲,看着他喫醋,壓住嘴角的笑意:“我就要去。”
“不僅要去,我還要做他的粉絲頭頭,回去就給他做應援海報,哐哐給林燃投錢!”
“林燃哥哥給我火!火得紅裏透紫,紫裏透黑最好。”
顧時徹瞪大眼睛,突然一個剎車踩下去。
砰——!
江晚晴差點一腦袋砸到前擋風玻璃上,幸好她繫了安全帶。
“?!?!顧時徹!你要幹什麼!你到底在幹什麼!”
江晚晴抓着扶手,伸出一隻手來揪住顧時徹的耳朵:“你又想虐待我是不是!今天就讓你看看誰纔是主人!”
“你再兇我,我就發病給你看!”江晚晴絲毫不慫,衝上前去拽住他的衣領。
在精神病區的時候她已經想開了。
人生嘛,不服就幹,生死看淡。
顧時徹有些委屈巴巴,眼眶瑩瑩掛着水珠:“老婆好凶…”
但他只能忍着,任由江晚晴揪住自己的耳朵發泄。
突然,車外面傳來小奶貓喵喵的聲音。
江晚晴停下了手,兩個人往車外面望去。
只見路邊的草坪裏,有個裝得鼓鼓囊囊的編織袋。
有東西在裏面不停刨塑料袋,劃拉出一道又一道抓痕,可編織袋很厚,並沒有被抓破。
編織袋裏面不斷髮出喵喵的嗚咽聲音,聽上去悽慘且悲哀。
江晚晴和顧時徹下了車,她躡手躡腳靠近那個垃圾袋。
當她正準備上前打開編織袋時,被顧時徹一隻手攔住。
“我來,你小心被野貓抓了。”
顧時徹上前,扯開編織袋上的死結。
“喵嗚——”十多隻小奶貓探出腦袋來,對着他大聲喵叫。
顧時徹一怔。
小奶貓看上去只有兩個月大,和他的手掌一樣大,全身骯髒不堪,毛髮上被幹涸的血黏成一團。
編織袋底部,還有兩隻窒息而死的小貓屍體。
從種種跡象來看,有人故意把小貓丟進編織袋裏,想要活活悶死這些小奶貓。
江晚晴看着遍體鱗傷的小貓,正笨拙而努力地扒拉着編織袋,想要爬出袋子。
她眼眶通紅,瑩瑩掛着水珠:“我們養這些小貓好不好…爲什麼會有人虐待它們。”
顧時徹擡眸,把她拉到懷裏,不停地上下撫摸着她的背。
“好。”
他的願望本來是和老婆有一籮筐的孩子,現在迎來一籮筐的毛孩子。
江晚晴抹掉眼淚,緩緩露出微笑,對着還在喵喵叫的小奶貓道。
“呦西,委屈貓貓搖變帝都闊少囉,你們打劫到帝都最富貴的家庭了!”
在兩人的不遠處,停了一輛黑色的轎車。
……
回到家,江晚晴進行了rTMS療法,也就是經顱磁刺激技術。
對她的大腦進行重複性磁刺激。
江晚晴頭暈得想吐,頭暈目眩,一做完治療就裹着毯子睡了。
顧時徹久違一個人走進密室裏。
他打開密室的電腦,聚精會神盯着屏幕。
被加密的聊天軟件裏,傳來了一條最新消息。
「顧總,根據您的指示,我們確實查到一些有趣的訊息。」
下面附上幾張醫療單的圖片,患者名字寫着“陳浠諾”三個字。
「根據陳浠諾的醫療記錄,她在二十四歲,患有子宮惡性腫瘤,採取了子宮切除手術。」
顧時徹扶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二十四歲就做了子宮切除手術…”
“那根據時間推斷,陳浠諾根本無法生育了。”
他冷笑一聲。
“也就是說…陳浠諾不是江晚晴的親生母親。”
“事情越來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