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柳萍不悅的皺眉噘嘴。
季晨硬逼着自己不要暴怒,以至於他的眉心都快要擰成結,眼睛裏都是紅血絲。
柳萍雖然一直數落他,可他真的發怒的時候,她還是多少有些害怕的。
抿了下脣,她聲音低啞的嘟囔着:“我也是被你氣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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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庭的時候,是不是也會因爲生氣而胡言亂語?”
被如此嘲諷,柳萍臉上的怒意更加濃重。
“季晨,我只是不小心說出來了,你就不能體諒我一下嗎?還是說,在你的心裏,只有小鳶纔是最重要的?”
季晨的手一點點的收緊,手背之上青筋虯結着。
他眯了眯眼睛,聲音因爲隱忍怒意而沙啞的如同粗糲的砂紙。
“柳萍,我真的快要受夠了你!”
柳萍氣的胸口發悶,她望着他那雙盈滿怒火的眼睛,聲音沙啞的問:“你什麼意思?”
“我們離……”
“篤篤——”
敲門聲適時的打斷了季晨的話。
季晨捏了捏手指,“什麼事情?”
“學長,你的手機落在下邊,有電話。”
“謝謝你。”
秦鳶挺擔心的看了一眼整張臉蒼白如紙的柳萍,想着剛剛如果不是她恰好上樓來,季晨很可能會跟柳萍提離婚。
季晨去了樓下。
秦鳶走進來。
柳萍畢竟是個律師,對事情的靈敏度還是有的。
她生無可戀的看了秦鳶一眼,“小鳶,你都聽到了,是嗎?”
秦鳶抿了抿脣,點頭。
“萍姐,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擔憂,已經給了學長很大的壓力?”
“小鳶,你不懂!”
當初他們的婚姻並不像一般人那樣從戀愛開始,他們只是覺得彼此合適。
秦鳶莞爾,牽起她的手,“萍姐,感情這事情我們說懂都懂,說不懂其實也都不懂。”
柳萍悽然扯脣。
“只不過懂的人都是局外人,沒有身在局中,自然看的分明。我雖然忘記了五年前的事情,可是,我看人還是挺準的!學長是個好男人,你在意他,就應該時常關心他,而不是捕風捉影。”
“你都知道了?”
柳萍多少有些尷尬。
“嗯,剛剛厲司丞告訴我的!他說,學長似乎挺苦惱的。”
倘若不是眼前的這張臉與秦鳶完全判若兩人,倘若不是她的聲音也有些沙啞,她真的有種感覺,以前的秦鳶回來了。
她又勸了幾句後,柳萍決定再跟季晨好好聊聊。
季晨去了樓下,沒有看到桌子上放着的手機,便猜到了如秦鳶這般通透,定然已經猜到了他們可能會談崩。
“其實,我覺得你們還沒有到離婚的那一步!想想孩子吧!”
季晨扯脣。
正好女傭過來通知他們可以開飯了。
大家坐下來,秦鳶笑着舉起果汁:“我呀喝不了酒,就以果汁代替了!”
厲司丞勾脣:“鳶鳶的酒都由我包了。”
季晨立即道:“喝酒傷身,索性大家都喝果汁好了。”
柳萍心裏有氣。
剛剛如果不是秦鳶恰好敲門,他肯定就要說出口了。
他如此不顧她的感受,輕易的就說出那兩個字,真的很傷她的心。
“我想喝點酒。”
季晨偏眸看過去,一雙眼睛裏盛滿了不悅。
他覺得,柳萍這根本就是在跟他唱對臺戲,故意找茬。
柳萍卻是因爲最近冷戰,加上工作壓力大,時常失眠,每天都會喝點紅酒有助睡眠,再加上剛剛被季晨給氣到了。
氣氛一時間變得非常的壓抑沉悶。
“萍姐,咱們少喝點,好吧?”秦鳶勸了這個,又勸了另一個:“學長,少喝點紅酒可以軟化血管!我是因爲最近在吃藥,加上厲司丞的胃不太好,所以,我們倆就不喝酒了!”
厲司丞的表情又是一陣愕然。
“你怎麼知道我的胃不太好?”
“好像誰說過吧!不是之前還做過手術嗎?”
厲司丞很激動。
他之前喝酒喝到胃出血住院,他甚至還爲了讓她去醫院照顧他而故意不接受治療,這些事情,就連皇甫晴都不知道。
至於傅鑫跟周文凱,他們就更加不可能跟秦鳶說了。
江城果然是一個幸運的城市!
纔剛剛回來,秦鳶竟然就已經想起了這麼多!
他很激動,忍不住想要舉杯與人共飲一杯,彷彿這樣才能表達內心的激動與喜悅。
“你怎麼這樣?”
見他舉起酒杯,秦鳶皺着一張小臉。
厲司丞握住她的手,眉眼間都是化不去,掩不住的笑意,“鳶鳶,我很開心!”
他感覺,他的鳶鳶快要回來了!
真正意義上的回來!
看着兩人這般親密的互動,季晨的心裏早已經沒有了那種落寞以及酸澀,取而代之的是祝福與欣慰。
一直以來,秦鳶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得到深愛的人的迴應,可以跟他一生一世一雙人。
只不過,他們幸福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而經歷的苦痛卻太多了。
他真心希望厲司丞能夠好好的愛護秦鳶。
厲司丞在她的脣上啄吻了一下,不是挑釁季晨,而是他此刻很激動,很開心。
秦鳶的一張臉瞬間紅的宛若醒酒器裏的紅酒。
厲司丞又準備再倒一杯酒,卻被秦鳶板着臉按住了手。
他笑的如同一個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秦鳶一字一頓,語氣異常嚴肅的提醒:“厲司丞,你要是再喝出毛病來,我是真的不會管你!”
柳萍心裏的那種酸苦又濃重了幾分。
他們之間如此幸福,這纔是愛情真正的模樣吧!
她真的有些羨慕了!
季晨有些擔憂的看了她一眼,在她欲要再倒酒的時候,伸手搶走了醒酒器。
“季晨!”柳萍壓抑着心中的怒意,語氣非常不耐的喊道。
“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
柳萍一直壓抑着的情緒,在酒精,以及厲司丞與秦鳶的狗糧刺激下,終於不受控制的爆發了。
她站起來,眸光兇狠,眼神充滿控訴的瞪着他:“季晨,你剛剛都已經跟我提離婚了,你還管我做什麼?”
秦鳶與厲司丞的表情同時變得很愕然。
“萍姐!”秦鳶很是擔憂的喚着柳萍。
“小鳶,你別勸了!他看着溫潤如玉,其實根本就沒有心,那顆心是石頭做的!”柳萍吼完了,轉身就走,眼角有淚水滑落,砸在地上,濺開一朵朵晶瑩剔透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