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鳶覺得自己好像正置身在一個非常大的迷宮裏,無論她怎麼想要找尋出口,那些出口都會變成一個個猙獰的魔鬼。
她惶恐,無助,忐忑……
讓她更加恐懼的是,墨寒竟然逼視着她,一字一頓的控訴着她,他明明這麼愛她,卻是被她一再的踐踏深情,最終逼得他不得不走向一條沒有未來與光明的路。
秦鳶步步後退,卻始終無法擺脫他如同綿密大網的目光。
厲司丞見她眉心幾乎擰成了結,呼吸越發急促,再繼續這麼下去,她怕是會崩潰。
一邊按下警鈴,一邊大聲的喊着她的名字。
秦鳶並沒有醒過來。
相反的,她還看到了抱着洋娃娃,正用那種怨恨的目光盯着她的墨桐。
“桐桐……”
厲司丞聽到她的呢喃時,還以爲他聽差了。
在她又一次痛苦的呢喃出聲時,他終於確信,自己並沒有聽錯。
她確實在喊着墨桐的名字。
那小傢伙,當真可愛。
雖然跟她的接觸並不多,他卻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可愛的小丫頭。
“別怪我!”秦鳶的眼角有淚水滾落,沒入鬢髮。
厲司丞感覺心口窒悶的宛若針扎一般,墨眸里布滿了血色。
俯身,親吻在她的額頭。
“鳶鳶,不怪你!”
剛剛警方過來的時候,跟他說了一下墨寒的屍檢情況。
再加上在秦鳶扣動扳機的時候,雖然情況千鈞一髮,但他好像還是看到了墨寒故意移動了一下。
他是一心求死!
在臨死的時候,還要給秦鳶添堵,想要她一輩子都活在愧疚之中!
不得不說,論狠,還是墨寒夠狠!
秦鳶依稀聽到了厲司丞的聲音,她奮力奔跑,緊緊的抓住他的手,好似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厲司丞發現她的情況有所好轉,長長的舒了口氣。
大夫與護士也終於進了病房。
爲秦鳶做了詳細的檢查,大夫只說秦鳶的這種情況怕是得找一個心理大夫了。
孟昶之前給他們添了太多的堵,以至於提及心理大夫,厲司丞的臉色異常的難看。
“如果不找專業的心理大夫做疏導,還有沒有其他的什麼方法能夠讓她儘快擺脫心理陰影?”
大夫認真思忖了一番,“正好最近有個不錯的心理學教授在這裏舉辦交流會,你可以去聽聽看!”
“好!”
他望着秦鳶的臉,在心裏發誓一定要讓她好起來。
不管是她的臉,還是她的這顆心。
秦鳶是在傍晚時分醒過來的。
看着白涔涔的天花板,她有一瞬的呆怔。
身上都是汗水,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醒了?”
厲司丞沉磁的聲音幽幽飄入耳中。
秦鳶僵澀的將目光移到厲司丞的臉上。
他的目光非常的溫柔,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她竟然忍不住的又想要落淚。
“鳶鳶,我在!如果你想哭的話,那就哭出來。”
她剛剛被夢魘折磨的時候,他簡單查了一下。
秦鳶的這種情況其實並不難治療。
但如果長時間的悶在心裏,就會非常麻煩。
最主要的還是需要家人的陪伴以及安慰。
秦鳶的眼睛有了焦距,衝他勉強扯了扯脣,“我不哭!”
“好!你要是不想哭,那就不哭!”
“桐桐還好嗎?”
“羅斯正陪着呢!”
“我……”她突然坐了起來,目光落在自己的一雙手上,眼神逐漸又變了。
“鳶鳶?”
看到她不停的擦手,厲司丞知道她肯定是又想起了墨寒倒在地上的那一幕。
用力握住她的雙手,一瞬不瞬的望入她那雙滿是惶恐的眼睛。
“鳶鳶,你聽我說!”
秦鳶仿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依舊自顧自的擦手。
她擦得很用力,厲司丞很擔心她會將手搓破了皮。
“你若是不聽的話,信不信我要親你了?”
厲司丞很確信在秦鳶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記憶之前,她還有些不太習慣他的吻以及他的觸碰。
果然!
秦鳶僵了一下,瞳孔收縮了一下,很是錯愕的看着他。
厲司丞生怕她一會兒回了神,又開始不受控制的搓手,索性捧着她的臉,吻住她的脣。
脣片相貼的時候,秦鳶的大腦一片空白。
什麼墨寒,墨桐,什麼染血的雙手……
所有的種種統統消失不見。
這個吻,厲司丞吻得很用力,恨不能可以將她肺腑間的空氣盡數掠奪。
秦鳶因爲缺氧,胸腔疼的如同針扎一般。
在她肺腑間的空氣被完全掠奪,厲司丞終於依依不捨的放開了她。
她的脣紅的好似可以滴出血來,蒼白的臉上也終於有了血色。
厲司丞抵着她的額頭,聲音低啞的問:“以後再胡思亂想,我還親你!”
秦鳶喘的厲害,羞憤道:“厲司丞,你太過分了!”
他嘴角揚起。
原來家人的陪伴是這樣的陪伴?
他竟然有些喜歡!
“不過分的話,你怎麼能長記性?我這個人非常的小心眼,最討厭自己的女人心裏裝着另一個男人!”
秦鳶嗔道:“你這叫小心眼?分明就是自戀。”
“哦?”
他挑眉,眼神邪魅。
秦鳶的心臟又是狠狠的跳動了一下,“我根本就沒有你,也沒有其他的男人,我怎麼就……唔……”
她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然如此的過分!
他在她的脣上用力咬了一下,她喫疼,也毫不客氣的咬了他的脣。
喜悅在他的眉梢眼角間蔓延開,兩人竟是忘我的吻在一起。
當天晚上,秦鳶不喜歡醫院裏的消毒水味,堅持要出院。
厲司丞怕帶秦鳶去羅斯的公寓,見到了墨桐會刺激到她,索性就帶着秦鳶去了酒店。
“一會兒什麼都別想,知道了嗎?”在厲司丞離開,要找岑英商量事情時,他叮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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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不想!”
秦鳶無聊的拿起遙控器,想要找一檔節目,打發打發時間。
然,電視裏卻在報道墨寒死亡的新聞。
她腦子裏的那些不好的記憶又一股腦的被勾了出來,臉上血色也退了個乾乾淨淨。
秦鳶急忙將電視關掉,可那些記憶還是折磨着她。
厲司丞因爲不放心,只跟岑英聊了一小會兒,房門打開,看到神色痛苦的秦鳶,他的心再度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