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羣說話的聲音其實不算高,但因爲電梯空間原本就小,外加幾個人都沉默着,即便他說的再低,電梯裏的幾個人也聽得一清二楚。
趙羣話落,岑語面色如常的應聲,“趙經理,該說的話,我想我前天晚上跟你說的應該夠清楚了。”
趙羣臉漲紅,接話,“是,是,你已經說的夠清楚了,但我還是想說,我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的,我打小就是個認死理的人,我……”
趙羣喋喋不休的站在岑語身側表白。
站在他們倆身後的艾晴呼吸一窒,下意識的看向譚鈞。
譚鈞依舊懶散的靠着電梯壁,目光剔看向說話的兩人,臉上神情晦暗不明。
艾晴咕咚小口嚥了口唾沫,想到前天晚上譚鈞說過的話,滿是同情的看了趙羣一眼。
趙羣告白的話還沒說完,隨着電梯門打開,岑語已經先所有人一步下了電梯。
趙羣是想談戀愛,但還沒被戀愛衝昏頭腦,轉過身看向譚鈞,規規矩矩的開口,“譚總。”
譚鈞輕笑,笑意卻不及眼底,“還沒成功?”
趙羣憨厚又尷尬的點頭,“是。”
譚鈞,“繼續努力。”
趙羣聞言,以爲譚鈞是真心真意在鼓勵他,兩眼泛光,“譚總,您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等我成功以後……”
趙羣正說着,譚鈞已經嗤笑一聲下了電梯。
趙羣衝着他的背影喊,“譚總,你等我好消息。”
趙羣話落,擡手整了整衣領,意氣奮發的下電梯。
站在角落裏的艾晴看着他的背影,宛如看一個sb。
四個人相繼走出電梯,隨着譚鈞和岑語各自回了各自的辦公室,艾晴往前緊走了幾步走到趙羣跟前。
“趙經理。”
艾晴小聲開口,趙羣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她,“有事?”
艾晴抿了抿脣角,“您,您喜歡岑祕書?”
這要是換作別人,艾晴真不願意趟這趟渾水,主要是趙羣前兩天剛幫過她一個不大不小的忙。
艾晴雖然是挺現實一個女人,但做人的好歹還是知道的,所以想點一點趙羣,給他提個醒。
趙羣聽到艾晴詢問,剛恢復如常的臉色再次泛紅,“是,是啊。”
艾晴輕咳,“趙經理,我說一句話您別不高興,您跟岑祕書其實看起來並不般配。”
艾晴話落,心想:但凡是個正常人,我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心裏總該有所掂量吧!
可惜了,趙羣不是個正常人。
趙羣附和着艾晴的話點頭,“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你是擔心岑祕書的父母會拖累我是吧?”
艾晴,“……”
趙羣看着艾晴繼續說,“我家庭條件雖然不算很好,但是照顧兩個老人還是有那個能力的。”
艾晴嘴角抽了抽,再次換了個說話方式,“趙經理,我不是這個意思,您來公司的時間不長,或許您不知道,譚總一向都很看重岑祕書。”
艾晴這句話已經是在泄密的邊緣瘋狂摩擦。
她心想,即便趙羣從這句話裏聽不出譚鈞和岑語是夫妻,最起碼也能聽出兩人關係非比尋常,哪怕趙羣想法再惡劣些,誤以爲兩人是那種不正當的上下屬關係也行,這樣……
艾晴心裏正想着,趙羣臉上神情卻顯而易見的變得興奮,“我知道,岑祕書是譚總最看重的下屬,我是譚總親自從人才市場聘用的,如果我們倆等走到一起,譚總一定會很欣慰,也一定會替我們倆感到高興。”
艾晴,“……”
人常說,話不投機半句多。
艾晴活了這麼大,從大學畢業開始就想着能傍個大款,最擅長做的事就是跟各種各樣的人聊天。
跟趙羣聊天,第一次讓艾晴知道了什麼叫聊不下去。
看着趙羣喜悅加興奮的臉,艾晴嘴角扯了扯,艱難扯出一抹笑,“那,那趙經理,你繼續努力。”
趙羣,“放心吧!”
艾晴,“……”
另一邊,譚鈞在回到辦公室後,脫下身上的西服外套扔到老闆椅上,擡手勾了勾脖子間的領帶,拿起桌上的內線電話撥通了祕書辦的固話。
不多會兒,電話那頭傳來岑語熟悉的聲音,“譚總。”
譚鈞,“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岑語公事公辦的口吻,“好。”
掛斷電話不過半分鐘時間,譚鈞總裁辦的門從外被敲響。
譚鈞坐在辦公椅上轉了個半圈,面對房門道了聲‘進’。
岑語進門,手裏還拿着兩個文件夾,邁步走到譚鈞跟前,遞放在辦公桌上,“譚總,這是需要您簽字的文件,您看一下,其中一份是華順商城的鋼材供貨單,還有一份是康達下季度的續簽合同。”
譚鈞伸手拿過兩個文件夾打開掃了一眼,調整坐姿,身子略前傾拿過一旁筆筒裏的簽字筆,在文件上落下自己的名字。
岑語看他籤的草率,秀眉微蹙,“譚總,文件您認真看了嗎?”
譚鈞回答的理所當然,“你不是已經提前檢查過了嗎?”
岑語,“那如果我沒檢查過呢?”
譚鈞似笑非笑的挑眉,“那你到底是檢查過還是沒檢查過?”7K妏斆
岑語,“……”
她當然是檢查過的。
自從譚鈞接手萬盛以來,他簽過的所有文件,岑語都會再三覈對檢查,生怕會出現紕漏。
但她檢查不檢查是一回事,譚鈞是不是認真對待又是另外一回事。
岑語看着譚鈞玩世不恭的樣子,深吸一口氣,“譚總,這些文件即便我已經檢查過了,你也應該好好覈對,萬一我沒檢查清楚,再或者,萬一我對公司有了二心,跟外人合夥坑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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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語話還沒說完,譚鈞直接給予否定,“你不會。”
岑語,“你就這麼確定?”
譚鈞薄脣勾起一抹笑,“你是我老婆,是萬盛的女主人,跟外人合起夥來坑自己老公,你喫飽了撐的?”
譚鈞很少在公司跟岑語提私人關係。
岑語臉倏地一紅,抿脣角,“譚鈞,這裏是公司。”
譚鈞身子靠後,一隻手恣意懶散的虛搭在座椅扶手上,拇指蹭了下嘴角,“公司怎麼了?別的男人能在我的公司光明正大的追我老婆,我跟自己老婆說兩句話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