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五個人一起出發,跟着南胤一路前往了王宮深處。
王宮深處有着一道開在牆壁上的小門,穿過了小門後別有洞天,一片翠綠色襲來,四周的牆壁上鑲嵌了大片的夜明珠,淺白色的光芒給數不盡的植物鍍上了一層華光。
容嫋嫋見此一幕,眼底泛起了震撼:“這些都是藥材啊!天,這難道是上古靈芝?還有石嶺花!這些可都是上古時期就已經失蹤不見的上古藥材啊!”
無名不太懂這些,他見容嫋的眼睛都亮了,不解地問道:“這些東西有這麼珍貴嗎?”
“豈止是珍貴!這些藥材在很多年前就滅絕了,我從前只在一些很珍貴的古籍上見過這些藥材的樣子!”容嫋嫋扭頭去看南胤,滿眼期待地問道:“我可以帶一些藥材離開嗎?我保證我會留着它們的根莖,它們很快就能再長出來的。”
“你喜歡的話,也可以挖一些帶走。”南胤望着容嫋嫋,望着她說道:“妙兒,你一直都喜歡這些罕見的藥材。我這幾百年來,一直都在蒐集這些藥材,我就知道你看到它們後會很喜歡的。”
容嫋嫋嘴角燦爛的笑容減弱了幾分。
她從南胤的手裏接過了挖藥的小鏟子,卻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麼下手。
南胤的深情並非是對她,她有些承受不住這份好。
見容嫋嫋一直都不動彈,南胤歪了歪頭後不解地問道:“怎麼不動手挖呢?妙兒,你不喜歡?”
“她當然很喜歡。就是因爲太喜歡了,所以忽然遇到這麼多珍惜的藥材纔會不知所措。”雲小羽拉過了容嫋嫋,壓低了聲音提醒道:“既然已經開始演戲,就應該堅持到底,你要是辜負了他的心意,對他而言反而更殘忍。”
玉妙心已經回不來了,南胤花了幾百年來準備的禮物,終究是沒有辦法送到玉妙心本人手裏。
既然南胤現在覺得容嫋嫋就是玉妙心,那麼將東西給容嫋嫋,也算是完成了她的心願。
容嫋嫋默認了雲小羽的話,開始挖藥材。
南胤嘴角的笑容加深,他卻蹲到容嫋嫋身邊,給她介紹各種藥材,包括它們的來歷,滔滔不絕。
容嫋嫋聽着,挖着,將各種珍貴的上古藥材收起來,卻始終都沒辦法由衷地感到開心。
而容嫋嫋情緒,也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到了南胤。
南胤觀察着容嫋嫋,忽然說道:“本來還以爲能讓你開心,但是現在看來,你好像狠不下心來欺騙我。”
容嫋嫋的眼底泛起了不解之色,她凝視着南胤,從這個男人的眼中看到了幾分意料之外的情緒,緊跟着一個大膽的猜想從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來:“你其實知道我不是玉妙心?”
南胤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悽苦的笑容,緩慢而又沉重地說道:“妙兒是一個爲了旁人可以義不容辭犧牲自我的人。她不會爲了復活,而去佔據一個無辜少女的身體。”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其實嫋嫋是在欺騙你了?”雲小羽見南胤沒有否認,眼中流轉着意味深長的情緒,“既然如此,你爲何沒有從一開始就揭穿嫋嫋?”
南胤思考了一下,眉眼中更多了幾分淒涼:“我已經錯過了太多次了。每一次,我都是滿懷希望,卻又無法找回妙兒。我的心已經經不起折騰,所以在看到容嫋嫋和妙兒那麼相似的時候,我也想着,不如我就欺騙我自己一下,去嘗試一下找一個替代品。只要對方可以騙過我,我也可以騙過我自己,也算是滿足我想要見到妙兒的心願,那樣一來,我或許就可以心甘情願地去轉世投胎了。”
在場每個人聽到了這裏,眼底都浮現出了震撼之色。
“所以,你是心甘情願被我欺騙的。”容嫋嫋說到這裏,漆黑的鳳眸中只剩下了不可置信。
她沒有經歷過情情愛愛,所以不清楚一對愛人之間到底可以有多麼相愛。
但是她可以想象,一段感情到底要到什麼地步,才能爲了對方,心甘情願去當一個傻子?
因爲過度的思念,哪怕知道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是假的,也不願意放棄。
如果南胤願意就這樣沉溺在謊言中的話或許也不會那麼痛苦。
可惜自欺欺人也是有一個限度的,南胤沒有辦法完全沉溺進去,他還是不得不清醒過來,然後接受自己心愛之人已經不見了的痛苦。
這一瞬間,容嫋嫋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她只是感覺有些後悔。
早知道會變成現在這個情況的話,她真的應該聽話,好好的僞裝成玉妙心的樣子,然後騙一騙南胤。
南胤整個人看上去都很疲憊,癱坐在地上露出了一聲苦笑:“爲何要如此對我,我只是想要和我心愛的女子長相廝守而已。結果到了最後,我卻連見她一面都成了奢侈。”
“南胤,人死不能復生。你應該也很清楚,妙兒的魂魄已經消失不見了,她無法再回來了。我們不能一直都被一個死人束縛住我們的腳步,距離妙兒死去已經過去了幾百年了,你也是時候繼續朝前看了。”玉如意看着南胤,將直白的事實剖析出來,丟在了南胤的面前。
“你們能夠忘記,能夠放下,不過是因爲你們根本就不是真的在乎妙兒。這天地之間只有我真的在乎妙兒,只有我!”南胤不甘心的說道。
玉如意嘲諷地看着南胤,聲音好像是從遠處傳來:“如果你真的在乎的話,爲什麼會想着讓容嫋嫋扮演妙兒呢?如果妙兒知道你居然試圖從一個冒牌貨的身上尋求安慰的話,一定會對你很失望吧?”
南胤的表情逐漸扭曲崩壞,他像是一個瘋子一樣發出了一聲咆哮,然後朝着玉如意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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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南胤的身體已經極度虛弱,他還沒碰到玉如意,無名就先一步衝了過來,狠狠地將南胤給推搡在地上。
南胤摔在地上,仇恨的目光落在無名身上:“爲何當初死的人不是你?該死的人分明是你,是你!如果不是因爲你的話,妙兒也不會死,不會!”
南胤想要去抓無名,可他沒有了力氣,大口大口喘息起來後看向了身旁的容嫋嫋。
眼底泛起了一片悽慘痛苦,南胤直勾勾的盯着容嫋嫋問道:“爲何你不是妙兒呢?我明明那麼期待,我那麼希望是你……”
容嫋嫋沒有辦法回答南胤問題,眼睜睜看着南胤閉上了眼睛。
雲小羽立刻上前來查看南胤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