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
不知何時,迷情的薩克斯換做更悲凉的音調,渲染得本就失落的人更加哀愁。
安然待看著空空的酒廳舞池,那裡華燈照閃,却是無人起舞。似乎爲了搭配她兩今日的情緒,整個酒吧沒有一絲歡快的氣氛。
淡淡的笑了下,安然仰頭幹了杯裡的酒:「我的人生怎麽忽然就變成了這樣,」幾杯酒下肚,臉色變得有些紅潤,語調又也變得有些不正常,輕飄飄的說:「你知道嗎?那天和我一夜情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什麽男公關。」
「什麽?」曼芸不可置信的看著安然,捏著酒杯的手晃了晃,灑出幾滴酒液到手上,冰凉凉的,和她的心一樣。
「我回去找過,想再包他來著,」安然慢慢轉頭看向曼芸,眼內的失落與哀憤無法隱藏:「結果霧端雲間根本沒有這個人。」捏著粉拳敲了下桌子,本就紅著的雙眸更紅了。「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吃了不認帳。」
曼芸有些內疚,如果那天她堅持留下就好了,可是就算堅持,也留不下。秦易那樣强勢的帶走了她,根本容不得她半點反抗。而且他還懲罰了她,各種畫面又在腦袋裡閃。
秦易秦易,又是秦易。她敲了兩下腦袋,想把這兩個字從腦子裡敲出去。
安然看著曼芸喪氣敲頭的動作,故作無所謂的聳聳肩笑了笑道:「別自責,也無所謂了,他長得帥,我也不吃虧。這樣更好,沒有糾纏。」
曼芸抬頭難耐的看著安然,拍了拍她的後背,不知道該說什麽。雖然安然看起來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可她知道,她心裡肯定不好受。各種危急麻煩,不可理喻的事情,仿佛是一夜之間一股腦的衝向她,誰受得住這樣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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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收了情緒,續上一杯酒道:「別說我了,你暗戀的到底是誰啊?上次不是聽你說有進展了嗎?你兩現在怎麽樣了。」
曼芸的心緊縮一下,有些發虛。要是現在告訴她,她暗戀的是盛緒的老闆,安然會不會和她翻臉?
「你照我說的方法做了嗎?」安然問。
想起那晚,曼芸眼中不自覺得續起薄水,空空的看著前方,點了點頭。
見曼芸神情不對,安然皺眉道:「他不肯負責,你辭職也是因爲他?」
曼芸依然是空望前方,沒有說話。
「賤男人,我們家雲雲能喜歡他是他積了幾輩子的福,居然還這樣。」摟過曼芸的肩拍了拍道:「別想他了,姐妹我給你介紹更好的。」她想了想又泄下氣來:「不過我家現在這樣,估計沒幾個肯理我了,難怪那幾個隨傳隨到的賤人這麽早就和我劃清界限。」拿起酒和曼芸碰了碰杯:「還是你好。感情深,一口悶。」說完一口飲盡杯子裡的酒。
曼芸撇看了下酒杯,深色的酒液像是能迷人的妖,引誘著她喉頭髮癢。潜意識還在因爲秦易的勒令而抗拒著。可他不要她了,不管她了不是嗎?
酒能消愁,她現在需要這個。閉上眼也灌進一杯。
一杯之後,便再也收不住手。各有心事的兩人,在凄靡的音調中自食哀傷,對飲消愁。
傷心的人易醉,沒過多久她兩就喝得意識彌散,渾噩神飄。酒精上頭,開始沒有任何顧忌的在酒吧大肆瘋鬧。
兩個瘋瘋傻傻的女人,手舞足蹈的又叫又吼,甚至嚷著要去調戲臨桌。
一抹與黑幾乎融爲一體的身影遠遠的在對面看著,好似酒吧裡的所有喧囂都與他無關一樣,偶爾品上一口桌上的紅酒,鏡片後銳利的眼一直盯著前方的兩抹身影,時不時搖頭勾唇淡笑一下。
被酒精麻痹神經的兩人,已經鬧得不成體統,在空蕩的舞池中間搔首弄姿胡亂扭擺。
秦易趕到的時候,曼芸正吵著要脫衣服,無意識的對著離舞池最近的那一桌拋媚眼。
他一進門就捕捉到了那個在舞池裡亂扭獻媚的身影。慢慢的渡步到她邊上,氣壓驟降,皺眉盯著臉紅紅,歪歪斜斜胡亂蹦躂的人瞪了會兒。
秦易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憔悴,衣服皺巴巴的,胡渣也很長,眼白全是血紅絲。如果曼芸清醒的話,就能看清他想當場捏碎她的神情。可她迷糊著,不僅不收斂手裡的動作,撇了他一眼後更加放肆的扯開衣裙領口,露出鎖骨下一大片白肉。
秦易暴躁的緊捏兩下拳頭,一把將她拉到了懷裡。抱得很緊,曼芸迷蒙的掙扎著。
感覺到她的掙扎,秦易不但沒有减輕手勁,反而閉上眼,想把她揉進身體一樣,手上的力度不斷加大。沉沉的呼吸噴灑到她發側,使勁蹭著她的耳鬢,嗅著她身上的味道。
真的是她。終於,找到她了!
安然就在旁邊,也是在胡亂唱跳,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曼芸被人摟了過去,拉住秦易的袖子大叫道:「你是誰?你幹嘛?放開,放開。」
「我是誰?」暴怒的眼眸射向安然,怎麽又是安然。每次曼芸和她在一起准沒好事。重重的從嗓子裡逼出幾個字:「我是她男人。」說完打橫抱起曼芸就要走。
安然追在後面大駡:「你就是那個王八蛋對不對,曼芸喜歡你是你的福氣,還這樣吊著,算個什麽東西。」
秦易走了兩步,壓著聲對角落裡的男人吼了一句:「管好你的女人,別讓她到處發瘋。」
「王八蛋,負心漢,你別跑,看老娘不駡死你個渣男。」安然一路追著秦易亂駡,忽然被人從身後抱住,她木呐呐的回頭,因憤怒而激烈紅的小臉更加紅潤,看向俊逸的臉道:「呃,帥哥,我們是不是在什麽地方見過?」
男人笑笑,鏡片折射出女人嬌媚的醉態,他低到她頸間噴出一口熱氣道:「嗯,在床上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