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您可算下來了,安助理他一直在催。”
李惠蘭趕忙上了臺階,小心翼翼地扶住蘇西的手臂。
蘇西淡淡地看了一眼李惠蘭,邊下樓,邊把目光投向不遠處的安馳。
她淡淡地開口問:“什麼事這麼着急?”
安馳立刻垂下頭,恭敬的回:
“薄總吩咐我儘快接您過去……”
蘇西頓了頓腳步,手臂從李惠蘭手中抽離,徑直來到安馳面前:“走吧。”
到了車中,蘇西的目光,若有似無的掃視了幾眼專心開車的安馳。
以不經意地語氣問道:
“安助理,薄景言包庇洛可可的罪行,你跟着這樣的老闆,就不怕夜長夢多?”
安馳聽到身後傳來的這話,後背不由得一陣發緊。
他深吸一口氣,緩了緩神,回道:
“回太太,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太清楚,但我想,薄總不是那種人。他在商業場上都嫉惡如仇,他不會做犯罪的事情。”
安馳的回答並沒有讓蘇西感到有多驚訝,或者說,這種回答是在她意料之中。
薄景言的人,必定是忠心的站在他那邊。
她全當自己發了一通牢騷。
車子又行駛了一段距離,蘇西再次開口:
“爺爺知道了我和他離婚的事情,知道了我懷有身孕的事,是你告知的嗎?”
蘇西的話音剛落,便聽到安馳果斷地迴應:
“太太,在我這個位置,不該我多嘴的,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說。”
蘇西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種自嘲的笑意。
她覺得自己的問題和剛纔一樣,形同牢騷。
她微微嘆息一聲,目光緩緩地望向窗外,心裏不由得泛起嘀咕。
究竟是誰知道這一切?還通知了薄懷霖。
這樣做,又是奔着什麼樣的目的?
若說洛可可……那女人是知道她和薄景言離婚了。
但是根本不知道她有孕在身……
就算洛可可知道她懷孕,也不可能告訴薄懷霖。
畢竟,洛可可一直想嫁給薄景言,也知道薄懷霖對她蘇西有多好。
洛可可那樣做,對她自身而言根本沒有一丁點的好處。
……
蘇西一路胡思亂想着,時間很快過去半個小時。
車子也平穩的進到一個停車場。
安馳停穩車子,迅速的下車,疾步跑過來給蘇西開門。
蘇西剛走出停車的位置,便看見不遠處的停車位上,薄懷霖正從一輛車裏下來。
“爺爺?你怎麼也來了?”
蘇西一邊驚訝的喊着,一邊疾步朝薄懷霖的方向走去。
薄懷霖也邁着矯健地步伐朝她迎來。
然而,等走到近處,蘇西纔看清。
僅僅幾日未見的薄懷霖,似乎憔悴了很多。
蘇西的眉頭緊緊皺起,焦急地開口問道:
“爺爺,你是不是又身體不舒服了?怎麼臉色這麼差?”
薄懷霖滿目憂傷的看着蘇西,語重心長地說:
“唉,傻孩子,你和景言之間出了那麼大的誤會,我是喫不下睡不着啊……”
蘇西看着他的樣子,心裏一陣愧疚加心疼。
她的聲音不由自主地哽咽起來:“爺爺,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薄懷霖慈愛的揉了揉她的發頂:
“好孩子,不哭。走吧,爺爺陪你上去。”
薄懷霖吩咐完司機在車裏等,便拉起蘇西的手腕,往電梯口走去。
薄懷霖一邊走着,一邊溫和地對蘇西說:
“景言這孩子性子倔,我知道,他做這個鑑定傷害了你,等上去,我讓他跟你道歉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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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西哽咽在喉,淚水也不受控制的在眼眶裏打轉。
她緩了緩情緒,低沉着嗓音開口問:
“那……爺爺,你相信我嗎?”
薄懷霖放慢了腳步,直直的看着蘇西,認真的回答:
“還記得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嗎?當初,我突發疾病,沒人敢救我,是你,不怕擔責。有膽識又善良的小姑娘,怎會去做那些苟且之事?”
“至於景言啊,他只是在商業場上智商偏高,在我眼裏,他就是個沒長大的笨小子。他跟你鬧離婚,鬧這出,指不定是一時受了誰的蠱惑,心裏生了魔。”
薄景言說到這裏,也到了電梯處。
等進入電梯之後,他瞥了一眼跟進來的安馳,又接着說:
“西西啊,你什麼都不要想,有爺爺在。嗯?”
薄懷霖的話,讓蘇西聽的心暖,也心酸。
薄懷霖都相信她,薄景言卻處處懷疑她。
一時間,蘇西不知道說些什麼。
她想開口求薄懷霖別再撮合她和薄景言。
甚至想開口讓薄懷霖勸阻薄景言別搶她的孩子。
但她心裏沒底,她擔心。
就算薄景言不要孩子,眼前的薄懷霖,都極有可能會要自己的孫子。
蘇西沉默了下來,垂着小腦袋望着電梯的地面發呆。
……
片刻後,電梯抵達所要去的樓層。
冗長的走廊裏,空無一人。
刺眼的白熾燈灑下冰冷的光線,與素白的寂靜感交織在一起,讓人感到莫名的壓抑。
安馳毫不猶豫地引路,將他們帶到一個辦公室前。
門被推開的瞬間,屋內瀰漫着濃烈的菸草味道,嗆得蘇西咳嗽不止。
朦朧中,薄景言高大的身影站在房間深處的窗邊,彷彿一座孤獨的雕塑。
地上滿是破碎的玻璃渣、散亂的文件,甚至還有斷裂的椅子。
總之,一片狼藉。
三人見此情景,面面相覷,同時頓住了腳步。
可能是門的響動驚動了薄景言。
只見他緩緩地轉過身。
當蘇西從他的臉上、眼神中看到從未看到過的狠厲和陰沉時。
她的後背不由自主地一陣發緊。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他這是怎麼了?
正在蘇西疑惑不解之時。
薄景言已經以極快的速度朝他們走來。
待他腳步停在他們幾人面前,只聽他冷冷地命令道:
“安馳,先帶爺爺去隔壁房間休息。”
話落,他又看向薄懷霖:“爺爺,您先到隔壁等我,好嗎?我跟蘇西說一會兒話。”
薄懷霖雖然心存疑慮和不安,但見到自己的孫子一臉嚴肅,便緩緩地移動腳步隨安馳離開。
兩人的身影剛消失在視線中。
蘇西便被薄景言一個用力,拉進了屋裏。
隨後,房門被他重重地的關上。
那摔門聲,如同一聲驚雷,在蘇西的耳邊迴響。
讓她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