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司呈看到唐書言對柳禾的殷切,心裏醋意四濺,這兩個人是當他死了嗎?
竟然敢當着他的面秀恩愛!
凌司呈站起身來,伸手一把將唐書言手中的水杯打翻在地。
“她是你的老婆嗎?你憑什麼這麼關心她。”
唐書言雖然惱火,但是他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面和凌司呈吵架,有時候男人適當地裝一下柔弱,女人會更加地心動。
他強忍着不快,淺笑,輕言細語“凌先生,我只是心疼我的朋友而已,我要是你,就不會這樣惹她不開心了。”
凌司呈以前只聽過女人的茶言茶語,沒想到這男人茶言茶語起來並不輸給任何女人。
“唐書言,你就是用這些花言巧語把這個蠢女人騙跑的吧。”
“非也,請注意你的措辭,柳小姐是一個十分聰明善良的女人,不是你口中說的蠢女人,請你尊重她。”
不得不說,唐書言的談吐很厲害,一下子就把矛頭拋到凌司呈的頭上。
凌司呈也不是喫素的,不屑地付之一笑,“我這樣說話,是代表我和她之間的關係親密無間,倒是你,一口一個柳小姐的,看來你倆之間也不是很熟悉,對吧?”
這下輪到唐書言詞窮了,這麼稱呼她是因爲他不想越界,惹得柳禾不開心。
這麼說來也對,他們的關係確實還沒到有親密暱稱的地步。
凌司呈看到唐書言不說話了,滿眼蔑視,“唐先生,你怎麼不說話了呢?是我說到你的心坎上了嗎?”
柳禾此時聽到這兩個幼稚男人的拌嘴,頭越發地疼,有氣無力地要求:“我求求你們兩個不要在這裏吵了行不行?”
唐書言知道她的心裏十分煩躁,立馬道歉:“都是我不對,你不要太着急了,伯父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唐書言,我的父親不需要你在這裏假惺惺的關心,你省點力氣吧!”凌司呈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強勢到令人無法靠近。
柳禾心如死灰,她現在對眼前的這個曾經愛過的男人所作所爲毫無波瀾,要不是因爲擔心伯父,她早就一走了之了。
醫生這時拿着一摞病歷從搶救室裏走出來,掃視一下衆人:“誰是凌德權的家屬?”
“是我,我父親他現在的情況如何?”
醫生:“你父親現在的情況還不錯,就是剛剛做完手術了,身體比較虛弱,畢竟人老了,不能有過多驚嚇和生氣。”
“那我們現在可以進去看看他嗎?”柳禾着急地站起來,詢問醫生的意見。
醫生:“當然可以,但是你們的動作要儘量輕柔,不能打擾到病人的休息了,知道嗎?”
“好!”
凌司呈轉身對兩人橫眉豎眼,“你倆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裏?還想進去看,不可能!”
唐書言心裏不悅,想辯駁幾句。
柳禾立馬拉拉他的手臂,示意算了,她知道凌老爺子沒有事就行了。
“行,知道沒事我就放心了,我回去給老爺子熬粥,你進去告訴老爺子一聲。”
說完,她轉過身落寞地走了,唐書言見狀立馬跟在她後面。
凌司呈說得對,她現在沒資格去看凌伯父了,她是個要走的人,不應該有那麼多的留戀。
不進去也好,要是進去看到老爺子那副虛弱的樣子,她害怕自己又該捨不得走了。
柳禾那消瘦的背景,看得凌司呈心頭一痛,他有點後悔自己剛剛說出來的那些話了。
反應過來想去追她時,她已經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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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既然她說回家去煮粥了,應該也沒什麼事。
不知道爲什麼,他今天心裏總有種十分不安的感覺,是因爲他對她做了如此過分的事情嗎?
可是,明明是她在跟唐書言拉扯不清。
他該怎麼做,她才能安安心心地呆在自己身邊,不再和唐書言見面。
凌司呈走進病房,凌德權已經甦醒過來了,李珍珠在病牀邊苦守着,眼睛哭得紅腫不堪。
他一點都不想看到這個女的,但實在是因爲太過擔心凌德權,還是進來了。
凌德權半眯雙眼,擡起手示意凌司呈過去。
他走過去俯下身,想聽聽凌德權在說什麼。
“我知道這麼多年你都恨我,還有李阿姨,可當年的事不是這樣的,那時候你年齡太小了,不知道怎麼跟你說。”
“什麼事?你又要編什麼說辭?”
很顯然,凌司呈對這個父親是極其地不信任。
準確地來說,他不信任所有人。
“你看你,還是那個樣子,你爲什麼就不能好好聽聽別人說的話?”
說着說着,凌德權又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做出乾嘔的聲音。
李珍珠一時着急,直接伸出手放在他的嘴邊,“老凌,你是想吐嗎?想吐就吐吧。”
凌司呈看到她的這一系列條件反射,內心有一絲動容,在他的印象裏,他的母親好像從來沒有對凌德權這麼體貼關心過。
或許是因爲這樣,夫妻倆人關係纔不好的吧。
但是也不能因爲這樣,就在外面出軌,讓他母親在一個雨夜裏買醉,從而失去了生命。
這件事,他絕對不可能原諒的。
凌德權酸澀地苦笑,望着李珍珠,“我哪裏就老得這麼不堪一擊了,你這是在把我當作殘疾人一樣照顧嗎?”
“你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再說我真的要生氣了啊!”
凌司呈不想看到父親和這個破壞自己家庭的女人打情罵俏,想要轉身離開。
凌德權伸出手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發出哀求的聲音:“你先別走,恨了我那麼久,也該恨夠了吧?你難道就不想知道當年的真相到底是怎麼樣的嗎?”
“我不感興趣。”他冷哼一聲。
不管什麼樣的真相,都改變不了他母親已經去世,再也醒不來的事實。
他不在乎,也不想聽。
凌德權給李珍珠使了個眼神,她立馬會意,從包裏拿出來一本日記,遞給凌司呈。
凌司呈一眼就認出那是自己母親的筆記,瞬間雷霆大怒,“誰允許你們去翻我母親的遺物的?你配拿她的東西嗎!”
他使勁從李珍珠的手中搶過那本日記,那力道差點將她撞倒在地上。
“我知道,我們不管說什麼你都不會信的,但是事情不能永遠這麼下去,去拿你母親鎖在櫃子裏的日記本是我們不對,但是請你一定要好好看完。”
凌德權說話的聲音很小,但是言語之間充滿懇求。
“這是我母親的隱私,我是不會看的,你們好自爲之。”
說完,凌司呈將日記本揣在胳膊間走了。
凌德權幾乎是嘶喊,情緒激動,“司呈!就算爸爸求你了,你就聽一次我的話吧!”
凌司呈的腳步停下來,有些震驚,記憶中的父親不像是會跟人妥協的樣子,現在居然低聲下氣地求自己。
這一切都是因爲這個女人吧,真是可笑。
他自嘲地搖搖頭,還是毅然決然地走了。
李珍珠忍住哭腔,垂簾哀傷,“老凌,我就說這樣不行吧,他是不會看的。”
“他一定會看的,他只是愛嘴硬罷了,我自己的孩子,我清楚他是什麼樣的性格。”
“但願。”她嘆口氣,這十幾年的恩怨,但願他能夠釋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