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菁菁依言走近。
“再過來一點。”陸行知再次開口。
喬菁菁只好又走近了一些。
幾乎是她剛走近,男人便傾身將她半圈在了懷裏,還將筆遞給了她,“握着。”
聞着男人身上的清冽味道,喬菁菁心間一悸,忍不住側過頭,看向男人。
“怎麼?”陸行知正低下頭看她握筆的姿勢,察覺到她的打量,擡眸瞥了她一眼。
被男人清冷的眸一瞥,喬菁菁終於回過神來。
她真是沒有出息,只是聞着男人身上的味道,她竟然便亂了心神。
她暗暗提了一口氣,重新穩住心神後,依言握住了筆。
緊接着,男人的大手便握住了她的手,然後帶着她運筆。
起落間,一個鐫秀的字體,落在了紙上。
“這個陸字,怎麼寫得這麼好看?”看着紙上的字,喬菁菁歡喜地說。
陸行知頓了下,目光審視地看着她,“夫人認得這個字?”
對上他的目光,喬菁菁心頭一驚。
他方纔並沒有教他念這個字,可她卻一眼便認出來了。
她暗暗懊悔。
果然,人不能太得意。
得意容易忘形。
一時間,她後背爬上了汗意,“我……”
但她很快想到一事,心裏一動,神色間故意露出遲疑和不確定,“這個字不念陸麼?可是我看它跟咱們府門匾額上的字是一樣的啊,這不就是陸府的陸字麼?難道是我弄錯了?”
陸行知一怔,旋即點點頭,“你沒有弄錯,這個字,確實念陸,也跟匾額上的字是一樣的。”
喬菁菁小臉上露出笑意,“原來我沒有弄錯,這個字確實念陸。”
陸行知嗓音低沉地“嗯”了聲,沒再說話。
他繼續把着她的手,教她寫了兩遍後,才鬆手。
“接下來,夫人自己練習吧。”
“好。”喬菁菁點點頭,握着筆,小心翼翼地照着寫。
不多時,一個略微歪扭的陸字,便出現在了紙上。
“我這樣寫,對麼?”喬菁菁轉頭問身後的男人。
陸行知點頭,“是這樣寫沒錯,夫人繼續練。”
“嗯。”喬菁菁應了聲,轉回頭,重新寫了起來。
陸行知又看了一會兒,才轉身走開忙自己的事情了。
他偶爾擡頭時,看到女孩兒低頭認真書寫的模樣,眸內掠過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寵溺。
眼看着自己寫的越來越好看了,喬菁菁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擱下筆,看向男人,“時間到了麼?”
正在閱覽卷宗的陸行知,聞言,有些不明所以,“什麼?”
“你不是說,我練半個時辰就可以的麼?”喬菁菁道。
陸行知愣了下,看向不遠處的沙漏,“才兩刻鐘而已,並沒有到半個時辰。”
喬菁菁瞪大了眼睛,“我練了這麼久,竟然纔過去兩刻鐘?”
看着她倏然瞪大的美眸,陸行知薄脣抿了下,黑眸中閃過笑意。
他擱下卷宗,起身走向她,“陸字練好了,就繼續練別的字吧。”
喬菁菁垂頭喪氣地看着他,她真是大意了。
當時應該跟他再商量一下,改練兩刻鐘的。
“怎麼?”見她欲言又止的,陸行知不解地問了一句。
喬菁菁深知現在再來和他商量,已經太晚了,便改而道:“我可以選擇自己想練的字麼?”
陸行知頓了下,點點頭,“你想練什麼字?”
“你的名字。”喬菁菁道,“你教我寫行知兩個字。”
陸行知一怔。
“怎麼了,不行麼?”見他不說話,喬菁菁眨了下眸,想起一事,她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
古代的男人通常都是很忌諱被妻子直呼名字的。
陸行知難道也忌諱麼?
趕在被他訓斥前,她趕忙改口,“若是你覺得不妥當,那便算了,我就是隨口一……”
“這是在家裏,沒什麼不妥。”陸行知打斷了她的話。
“哦。”喬菁菁應了聲,重新握好了筆,看着他。
陸行知頓了頓,走到她身後,握着她的手,教她寫起了他的名字。
不一會兒,他的名字,便出現在了紙上。
喬菁菁用沒握筆的手指,點了點那兩個字,“它們叫行知是麼?”
“嗯。”陸行知應了聲。
喬菁菁聞言,說道:“那你再教我寫兩遍,一會兒我自己練。”
陸行知再次握住了她的手。
喬菁菁低下頭,這時,她的頭髮忽然垂了下來。
她正要用手去撥,男人卻先一步將她的頭髮,拂到了耳後。
動作間,他溫熱的指腹,還蹭到了她的耳朵。
霎時,她覺得有種異樣的酥麻襲遍全身,小巧的耳垂,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了。
看着她突然紅透的耳朵,陸行知愣了下,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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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他若無其事地別開目光,握着她的手,繼續教她寫字。
這個小插曲,兩人都沒有提,可彼此的心裏都有些不平靜。
陸行知教她寫了兩遍後,便鬆開了手,“你自己接着練。”
“嗯。”喬菁菁點了下頭,卻忍不住擡眸覷了覷他的面色。
見他面色如常,她便重新低頭寫字了。
剛纔就只是一個小意外罷了。
她如此告訴自己,摒除雜念,心無旁鶩地寫了起來。
因此她也沒有注意到,男人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來後,俊美的臉上,隱約有抹淡淡的紅暈。
這次,喬菁菁練得更投入,因而時間也過得更快。
等她放下筆的時候,天色已暗了下來。
她怔愣了下,看向陸行知的方向,卻見他已經不在書房裏了。
她一臉錯愕。
陸行知什麼時候走的,她竟然都沒有發現。
不過看着桌子上她寫的字,她又不禁有種成就感。
她挑了幾張,自認爲寫得比較好的字,放在陸行知的書桌上後,便自行離開了。
……
德馨堂。
陸父剛走,容嬸便向陸母彙報起了事情。
“……前頭大家都在,老奴不好說,但這件事情,老奴還是覺得,要讓您知曉一下。”
陸母聽到這裏,眉心微蹙,“怎麼,發生什麼事了?”
容嬸頓了頓,才繼續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奴多心了,總覺得郝姑娘跟雙雙小姐說的話,像在挑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