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裏還有氣:“你活該。”
男人也不怒,牽着她的手把人往前一拉,目光深邃不明:“我生平第一次被女人打。”
宋思瑜從他眼底看出了一種“我這麼牛逼的人被你打了都沒計較,你應該感到榮幸”的意思。
想一想,她剛纔的確勇氣可嘉。
怒意攻心時竟然都沒有考慮到自己一巴掌下去會給中宋帶來怎麼樣的後果。
傅東珩見她不說話,將她的手擡起,拇指指腹輕輕在她的掌心揉搓着,那雙落在她眼底的深邃眼眸給人一種很是深情的錯覺:“手疼麼?”
女人回神,把自己的手縮了回來,掀眸瞪他:“你臉疼嗎?”
後者勾脣:“我臉皮厚,不疼。”
宋思瑜,“……”
他上前一步把她抱到了懷裏,偏頭吻了吻她的臉蛋:“好了,別生氣了。”
男人的脣瓣柔軟,懷抱也溫暖,擁抱時,他身上那股極具男性氣息的清冽味道溢入鼻尖,讓她原本平靜的心底生出了幾分委屈。
不被愛,卻可以被哄的委屈。
猶豫着要不要擡手回抱他時,傅東珩低沉悅耳的嗓音再次傳入耳中:“我不該答應韓璐讓她住在我名下的公寓,更不該在她住進去之後不跟你報備,甚至在你追問的時候還回避問題,是我的一時心軟和刻意隱瞞造成了昨天的結果。”
“我以爲,你終於對韓小姐情難自控了。”
“終於?”
語調微揚的兩個字落下之後,他將人從懷裏拉出來,黑眸盯着她問:“怎麼,你心裏一直盼着我出軌?所以現在知道我沒有背叛你,你是不是還有點失落?!”
宋思瑜,“……”
開什麼玩笑?
她又沒病。
男人冷哼,:“傅太太,懷疑我出軌你可以跟我鬧,但不要口不擇言,知道麼?”
“我什麼時候口不擇言了?”
“讓我出軌一次給你一個億,不是口不擇言麼?”
宋思瑜不說話了。
這是她氣急之際爲了維護自己那可笑的自尊說出的氣話而已。
“當時你進房間撞見那樣的場面,反應激烈或故作冷靜我都可以理解,至少那代表你在乎我,在乎我們這段婚姻關係,我自知有錯,所以在秦小姐家門口站着等了你一夜,帶你回家之後本來要解釋,誰知你開口竟然跟我談錢。”
說到這裏,他自顧輕呵:“撞見丈夫出軌開口問他要一個億,你是在羞辱你自己還是在羞辱你丈夫?”
女人垂眸。
他覺得她在羞辱他生氣了,所以才說再給她一個億讓她陪睡的話嗎?
所以……
吻她的時候故意編造些和韓璐之間的接觸,只是爲了報復她在本該談情的時候談錢嗎?!
傅東珩長指擡起她的下巴,眯眸道:“傅太太,你把我們之間的婚姻當什麼?”
宋思瑜眼神探究:“那你呢?你覺得我們之間的婚姻算什麼?”
“你是我選中的太太,我跟你結婚是爲了娶妻生子,安分過日子。”
“你別忘了,我們結婚原本只是一場交易,婚期一年。”
他看着她的眼睛:“我只知道,跟我拍結婚照的女人叫宋思瑜,被我壓在牀上行夫妻之事的女人也是宋思瑜,我們是有名有實的夫妻,而國家頒發的結婚證沒有有效期。”
女人脣瓣微動。
這一刻,心中的詫異猶如洪水橫流。
她眼神呆滯了幾分:“你這話什麼意思?”
男人深眸盯着她,不答反問:“我記得婚前跟你說過,我這輩子只要結了婚就不會離婚,你想做傅太太就要考慮清楚承不承擔得了結果,後來你跟我領證,應該是考慮好了?”
宋思瑜懵了。
他婚禮缺席,領證當天放她鴿子,對她那般不在意,她又怎麼會想這段婚姻沒有離婚一說呢?
從變成傅太太的那一刻開始,她就謹記婚期一年這件事,把自己當做合約妻子。
所以兩次誤會他和韓璐之間的關係,雖然最終都沒有忍住發作出來了,但第一反應從來都是息事寧人。
如今聽到他這麼說,宋思瑜心中複雜極了。
男人的聲音還在繼續:“有些人是感情發展到一定程度了選擇步入婚姻,但也有些人是步入婚姻之後通過日漸相處纔對彼此產生感情,沒有哪種婚姻模式更完美高貴,不管我們最初是因爲什麼走到一起,從決定娶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沒想過要爲了誰對不起你,更別說離婚。”
她覺得腦子有點亂。
一直以來,她從不敢以傅太太的身份自居,和他相處也是如履薄冰,總是時不時地反思自己某些行爲會不會給連累中宋遭殃。
怎麼都沒想到,在傅東珩的內心,早就視這段婚姻爲永久關係了。
女人承認,她很開心。
開心之餘,還有些放鬆。
婚姻關係永久,就代表綁定的企業利益永遠不會被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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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對傅東珩,都是好的。
宋思瑜反手拉住他的手腕,小心翼翼地確認:“我沒理解錯的話,你是要跟我好好過日子嗎?以夫妻的名義培養感情?”
“嗯,感情到位之後,我想要個孩子。”
“相愛的夫妻要孩子很正常啊,我也贊同的。”
傅東珩眼眸微亮:“當真?”
她沒想到他這麼喜歡孩子,毫不猶豫地點頭:“嗯,傅家這麼大的產業,你想要孩子來繼承我可以理解,中宋也需要接班人,我們以後肯定不會只生一個孩子。”
豪門多子,早就是上流社會的不成文規定了。
她理解也接受。
男人顯然十分滿意,連熬夜等了她一夜的疲憊感都被嘴角逐漸加深的笑意替代了。
他低頭吻女人的額頭:“傅太太,可以答應我一件事麼?”
“什麼事?”
“如果還有下次,吵架的時候你能別放狠話麼?”
她下意識地追問:“我放什麼狠話了?”
傅東珩學着女人的語氣重複她氣急上頭時說出口的話:“我想清楚了,從今往後,我們之間只有交易,沒有情分。”
宋思瑜,“……”
她抿脣,有些不服輸地道:“你慣會從別人身上找問題,怎麼不反思一下自己都幹了什麼?你故意拿韓璐刺激我的時候不是挺狠的嗎?我都哭了你還說又,你知不知道女人最討厭男人問問題的時候帶個‘又’字?既然那麼不耐煩,爲什麼還要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