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胭在醫院休養了一個月,紀隋安來看過她好幾次,
江胭面對他的心情很複雜,她無法理解紀隋安是如何喜歡上自己的,更不知他何時有了這樣深的執念。
“隋安,別再來了。”
坐在病牀邊笨拙地削着蘋果的男人手一頓,這是他第一次削蘋果,紀隋安這種身份的人,生來便是被人羣簇擁,從不曾照顧過他人,如今爲了江胭,做着這樣的事情,着實令人詫異。
可江胭卻感到壓力倍增,紀隋安的感情她無法做出迴應。
男人頓了頓又繼續削蘋果,假裝沒有聽到江胭的話,
江胭輕嘆了口氣,又叫了他一聲,
“紀隋安,”
紀隋安把手中削好的蘋果遞給她,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江胭接過蘋果,靜靜地看着他,
“我喜歡你是我的事,也沒有人可以阻攔我來看你,江胭,我已經不要求從你這裏得到迴應,但我不敢保證,如果再有一次這樣的事發生,我會不會忍住不把你從宋逾白手裏搶過來。”
晚上,暗潮的包間裏,盛祁陽又組織了一場聚會,除卻宋逾白,沈自舟外,還有幾個其他家族的公子哥。
這段時間宋逾白忙着收尾萬宏收購之後的一系列工作,抽空之餘會去醫院看望江胭,
那次不愉快的談話之後,江胭變得更加沉默。
宋逾白每每留在病房,江胭也並不與他交談,兩人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互不干擾,但宋逾白知道,她在怪自己。
即使她表面上看起來與之前並無不同,但那層看不見摸不着的網似乎更加厚了,讓他感到他們之間正在漸次疏離。
他幾乎每晚都會從公司去醫院待一會兒,然後也會不顧江胭的反抗,強行與她耳鬢廝磨,但並不會做到最後一步,醫生有交代,一個月之內還不能同房。
他憋得心底發緊,便拼命投入工作,因此今晚盛祁陽邀局,他便來了。
這會兒端着酒一杯一杯下肚,宋逾白卻越喝越清醒,
盛祁陽知道了江胭流產的事,他甫一聽說這事時,便意識到,是自己迫使她喝下那杯酒導致的。
他猶記得那晚的一切,女人的爲難,求助的眼神,淡淡的委屈,還有喝完之後的痛苦之色,但即便那樣,她也沒有吭聲,也沒有流露出脆弱之色,其實她如果示弱道個歉,或許自己就會放過她。
在見到江胭之前,從席媛的口中,他了解到的江胭並不是他見到的樣子。
那樣給了席媛那麼多委屈受的女人,必定不是什麼簡單角色,但那次之後,盛祁陽心底訝異,
他從未見過江胭這樣的女人,她有着比廬城任何世家千金都要出色耀眼的容貌,但性子卻沉悶,安靜,不爭搶,存在感很低。
她不像他身邊圍繞着的女人那般會討好,巧言令色,諂媚阿諛,卻也不像席媛那般脆弱易折,
活潑嬌縱。
她像是一棵樹,木訥,強韌,恬靜,受了委屈也不聲不響。
他看了眼旁邊一言不發的宋逾白,他從今晚坐下就開始喝酒,沒有停下,
“逾白,你最近去醫院看席媛了嗎?”
“沒有,”
宋逾白最近的確沒有去看過席媛,但她的情況助理都會向他彙報。
“席媛可跟我哭訴了,說你都不去醫院探望她,我說,你是不是不喜歡她了?”
不喜歡了嗎?宋逾白被問得一愣,自己心裏剛剛在想的還是江胭,他不可否認,江胭近來在他腦海中佔據了大部分時間,
盛祁陽見他發愣,試探性地問,
“還是說……江胭……”
“沒有,”
宋逾白打斷了盛祁陽未說完的話,他不會喜歡上江胭的,這麼多年來,陪在身邊的一直是席媛,他也早已習慣了這些年來席媛在自己身旁,他不會否認,席媛在自己這裏是不一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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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了我會去看她,不勞你費心。”
盛祁陽挑挑眉,漫不經心的說,
“看來你是真的不喜歡江胭,”
“你介意把她送給我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宋逾白陰沉的眸子定定的看向盛祁陽,
面上看不出情緒,兩個男人就這樣互相盯着對方沉默半晌,
忽而,宋逾白嘴角上揚冷冷嗤笑了一聲,
“你會缺女人?”
盛祁陽聳聳肩,
“江胭不一樣,她這樣的女人我還沒玩過,你要是不介意,就送我嚐個鮮,我剛收的那塊地就送你了,夠誠意吧?”
宋逾白冷眼瞧着他,語氣輕蔑,
“我倒是不介意,倒是你,不介意她是被我玩剩下的破鞋?”
江胭在病房裏聽到這句話渾身發冷,一股寒意傳遞至四肢百骸,
十分鐘前,有個陌生號碼撥通了她的電話,接起後對面似乎很嘈雜,她對着手機聽筒詢問是誰,卻無人應答,她以爲是有人撥錯了號碼,正要掛斷,就聽到了剛剛的那番對話,她一瞬間就聽出了宋逾白的聲音。
他們把她當作一件廉價的商品,隨意地討論着,可以毫不在意地被當成交換的貨物。
在宋逾白口中,自己是被他玩剩下的破鞋。
心像是被割了一道口子,她就這麼一顆心,宋逾白,你到底還要再如何傷害它呢?
盛祁陽勾脣一笑,似是不甚在意,
“我不介意,江胭這種長相,可遇不可求,衝着那張臉,她就是生過孩子我都不在意。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把她給我,”
宋逾白心底煩躁不堪,手中的酒杯被他握得很緊,緊抿的薄脣看得出他心情不悅,
盛祁陽繼續言語挑釁,
“還是難道說,你真的喜歡上江胭了?”
宋逾白沉默,良久,江胭聽到了男人說,
“呵!隨便你,你要是想要她,就去問她,我沒意見。”
話落,他心口堵得厲害,仰頭猛地喝下一口酒,就看到盛祁陽緩緩拿起桌上的手機,點開免提,
“江胭,聽到了嗎?逾白說他沒意見,所以,你願意跟我嗎?我可比逾白大方多了,”
宋逾白怔愣一瞬,臉色頓時沉如黑墨,眼底的怒意洶涌滂沱,他站起身突然一把揪住盛祁陽的衣領,開口的聲音冷得像是從地獄而來,
“你算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