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聲在空氣中特別響亮。
陸景琦摸着臉頰,看着顧卿卿。
“你打我?”
話裏話外,都是不敢相信。
顧卿卿繼續擦着脣,盯着他。
她從未想過,陸景琦作爲一個太子,居然會如此卑鄙。
餘光看到地上,一動不能動的人,她紅了眼眶。
眼淚情不自禁往下流,大顆大顆像斷線的珍珠。
她吸吸鼻子,擡手慌亂擦掉臉上的眼淚,狠狠開口道:
“陸景琦!我恨你!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她說完,發狠擦掉臉上的眼淚,提着裙襬轉身跑出太廟。
憤怒和屈辱,讓她完全忘了陸景曜的叮囑。
她跑到太廟門口,看到門口亂成一片的人,才反應過來,門口有刺客,皇上還沒進去。
她已經跑到這裏,又不可能再回去,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走。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自然,才提着裙襬警惕走到門框邊,觀察外面的情況。
外面好像一切都歸於平靜。
顧權正在向皇上彙報,這次刺客的事情。
顧卿卿舒出一口氣,走出太廟。
她剛剛走到皇上身後,就看到一把匕首,直直朝着皇上和她的方向飛過來。
匕首速度太快,由遠及近,從黑點變成清楚的龐然大物。
到了這個時候,顧卿卿才發現,這把匕首直直對着皇上眉心。
她腦袋一片空白,什麼思想都沒有,條件反射推開皇上。
她站在皇上身後的石階上,比皇上高出很多。
她將皇上推開後,根本沒時間躲避,匕首射進她心口處。
匕首飛過來速度太快,力量太大。
顧卿卿身體慣性往後仰,頭重重磕在門檻上。
她閉上眼睛前一刻,看到周圍所有人臉色都變得驚恐。
顧權衝上來時,她再也沒了任何意識。
“卿卿!”
顧權的吼聲在空氣中迴盪。
隨着他怒吼,侍衛跑到匕首射出來的地方。
那裏的草明顯有被踩踏過的痕跡。
侍衛摸了一下,枯草還有溫度。
“追!”
六七個人追了出去。
顧權蹲在顧卿卿身邊,小心翼翼伸出手。
手快碰到顧卿卿胸口,他又猛地縮回來。
匕首插得太深,他不敢動。
他崩潰大喊:
“快!叫太醫!快去!太醫!太醫在哪裏!快救命啊!”
他看着流了一地的血,手足無措,渾身發抖。
“卿卿……”
皇上震驚過後,也焦急起來。
“傳太醫!快!傳太醫!”
皇后被這變故,刺激得差點暈過去。
陸景琦隨後追出來,兩腿無力跪在地上。
他痛苦的抓着頭髮,神色痛苦。
都是他,若不是他,顧卿卿不會出事。
太廟門口更亂了。
今日情況特殊,太醫也跟在妃子們後面。
顧卿卿一出事,他們就提着木箱來到顧卿卿身邊。
可一看顧卿卿的樣子,衆人根本不敢動手。
“皇……皇上……臣……”
他話出口,就被顧權揪住衣領。
“救人啊!猶豫什麼!”
“顧大人,臣不敢。”
顧權瘋了一樣,扶着他的肩膀搖晃。
“不敢?什麼叫不敢?你不是太醫嗎?什麼叫不敢!”
太醫被他搖得頭暈,“顧大人,臣……”
皇上看了一眼顧卿卿。
剛剛顧卿卿推他那一下,他清楚得很。
若不是顧卿卿反應快,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他。
他眯了眯眼:
“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都要把顧卿卿給朕治好,若你們醫治不好,那便都給她陪葬。”
皇上話出口,太醫抖得愈發厲害。
“皇上,臣……”
“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點!”
太醫跪在地上,欲哭無淚。
“皇上,顧小姐傷得太嚴重,匕首插的位置刁鑽,又插得太深,臣沒見過如此嚴重的傷勢,臣實在不敢動手啊。”
皇上一腳把他踢開,“廢物!一把匕首你們都取不出來,你們還能做什麼!”
太醫連忙起身,整個身體趴在地上,渾身抖得厲害。
“皇上,臣等的確沒有見過,匕首插在這樣的位置。那裏靠近心臟,若我們貿然取出來,顧小姐也會也會因失血過多而亡。”
“那不取,她豈不是也會沒救。”
“回皇上話,按道理說是這樣的沒錯。”
“廢物!都是一羣廢物,小小匕首都取不出來,朕養你們究竟有何用?若今日躺在地上的是朕,那你們豈不是也會看着朕死亡!”
太醫抖得更厲害了。
“皇上,此話可千萬不能說啊,皇上萬福,怎會死呢?”
“那就給朕醫治!你們就把她當成朕,用你們所有辦法,無論如何,也要把她給朕治活!”
太醫彷彿已經看到,他們身體和腦袋分家了。
在場的太醫不少,林林總總也有五個。
五個太醫面面相覷,靠近顧卿卿顫抖的伸出手,卻怎麼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氣氛彷彿一下凝固了。
就在這個時候,方浩帶着人浩浩蕩蕩走到太廟門口。
“皇上,草民願意一試。”
皇上正愁無法,現在聽到方浩的話,忙不跌應下來。
有人願意試試,總比一個人都不願意救治的好。
死馬當成活馬醫,總有一線希望。
“快,快來,需要做什麼?他們五個都任你差遣。”
“是。”
方浩沒有任何猶豫,蹲在顧卿卿身邊,從懷裏摸出一個布包。
打開布包,裏面大大小小,長的短的刀子無數。
看到這些刀子,雖然衆人心裏都有疑惑,卻又不敢打擾。
全都屏住呼吸,看他的動作。
方浩將顧卿卿平放在太廟門口,然後拿着刀子把她衣裙劃開。
陸景琦條件反射想上去阻止,腳步剛動,就被方浩一個眼神射過來。
“太子殿下若能救回卿卿,那草民也可以讓你,你來。”
陸景琦所有動作和話,硬生生憋回體內。
他眼睜睜看着,方浩劃破顧卿卿衣裙,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膚。
又看着方浩,拿着細長的刀子,順着顧卿卿傷口的方向,朝兩邊劃開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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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動作嚇壞了衆人。
就連皇上,也是眉頭緊皺。
他年輕的時候,在邊關征戰多年。
什麼樣的包紮手法他都見過,唯獨方浩的這個手法,他第一次見。
他不禁將方浩,重新審視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