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頭都大了,拉着宋景謙好說歹說想讓他放棄現在一個人睡覺的念頭,將被子還給她們。
可宋景謙不管劉氏怎麼說怎麼勸,都堅持要自己睡,口中害嚷嚷着現在要成爲像大哥那樣的男子漢。
劉氏見拿他沒轍,拉着他就狠狠揍了一頓。
不過宋景謙身上裹着被子,巴掌全落到了被子上,根本沒打到他。
但宋景謙還是委屈地撲進謝珍懷中,豆大的淚水不斷往下掉。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剛剛他孃親還讓他一個人睡覺,讓他成爲像大哥一樣的男子漢,可現在怎麼又揍起他來了。
“你這娃是一點話都不會聽是嗎?你也把被子拿走了,我們怎麼睡?”劉氏柳眉倒豎地瞪着他。
看他哭成了個淚人,也不心疼,反正巴掌也沒打在他身上。
“娘是個壞人。”宋景謙一邊嚎啕大哭,一邊委屈地嚷嚷。
“你還說!”劉氏眼睛瞪得越圓,臉上爬上幾分怒氣。
嚇得宋景謙將整個身子緊緊貼在了謝珍身上,哽咽着不敢再說話。
入了夜。
謝珍幾人熄燈爬上牀,宋景謙還記恨劉氏剛剛打了他,賭氣地爬到了謝珍身旁緊緊摟着謝珍,說什麼都不跟劉氏一塊睡。
第二天,謝國興帶着一羣人來到宋家。
宋景謙似乎已經忘記了昨晚的不愉快,又開開心心地跟着劉氏和宋景嫺出了門。
謝珍不禁感嘆。
這孩子可真是缺心眼,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謝家這邊。
謝楊氏正準備出門上宋家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看到一個書童打扮的少年騎着駿馬來到村中。
“謝珍在嗎,誰是謝珍?”少年翻身下馬,一雙眼睛滴溜溜四處亂看,揚着手中書信扯着嗓門大喊。
周圍的人很快被這喊聲吸引了過去。
不少人當即便湊了上去問道:“小夥子,你是誰呀?你找謝珍幹嘛?”
“我是青山書院的信童,我來替宋景昭送信來了。”少年看着問話之人問道:“你們有誰是謝珍親戚”
“國興媳婦,快來看你家女婿寫信來了。”
還沒等謝楊氏上前,就有人大聲對她說道。
“來啦來啦!”謝楊氏喜上眉梢,拔腿跑到少年面前,“我是謝珍他娘,你把信給我吧,正好我要去我閨女家,我給你送過去。”
少年觀察了一下週圍人的表情,見這婦人說的不像作假才放心地將心交給了她,認真地對她拱手行了一禮,“那就麻煩嬸子替我將信轉交給謝珍了。”
“不客氣不客氣,你慢走啊!”謝楊氏態度熟絡地擺擺手。
心中道:真不愧是讀過書的人,真有禮貌!
她目送少年打馬揚鞭而去,這才喜滋滋地將信封往懷裏一塞,跟周圍人打了聲招呼,慢悠悠地朝着宋家走了去。
不一會兒她來到宋家。
此時的謝珍剛喂完豬,揹着手站在院中看幹活的人拆房子。
二十多個人,一半在上,一半在下,在上面的人一一將屋頂上完好無損的瓦片揭下,遞給下面的人。
用謝國興的話來說就是許多瓦片都還是好的,可以用在雞圈上。
“閨女啊,你男人來信了!”
才一進宋家院子謝楊氏便興地對着謝珍說道。
“真的?”謝珍也跟着一喜,目光落在了空空如也的手上。
“真的!”謝楊氏急忙將懷裏的信掏出來遞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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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珍接過信封一看,上面赫然寫着‘娘子親啓’四個大字。
這熟悉的字跡,是宋景昭寄來的信沒錯了。
她一邊拆着信封,一邊疾步朝廚房走去。
謝楊氏看了看,幹活的村民也跟了上去。
“怎麼樣?你男人在信上說了什麼?”
“彆着急啊,我還沒看完呢!”謝珍頭也不擡地說了一句,將信件取出展開。
從開頭的‘吾妻謝珍,爲夫一切平安,勿掛勿念’到結尾的落筆提名,宋景昭足足寫了滿滿三頁。
她逐字逐句地看到結尾。
信中除了宗家爲宋景昭安排的新身份外大都是寫瑣碎的日常,但謝珍還是看了忍不住嘴角彎了彎。
“看完沒,你男人在信上寫了啥啊!”看着她一臉甜蜜的模樣,謝楊氏急得直拍大腿。
那樣子彷彿恨不得搶過去親自看一般。
可惜她大字不識一個,這也是謝珍敢在她面前看信的緣故。
“你怎麼比我還好奇啊!”
將信看完,謝珍輕輕睨了謝楊氏一眼。
不得不說,謝楊氏的好奇心是真的重,什麼熱鬧都想去湊一湊。
因爲宋景昭身份敏感特殊,謝珍也不敢將信上的內容全部說給謝楊氏聽,便將宗家安排的新身份部分刪去,只將那些不重要的內容說了出來。
“景昭說他已經平安到書院了,前兩日忙着熟悉書院的規章制度,跟同窗和善相處就沒來得及寫信給我們報平安……”
“然後呢?”
“然後他說他在書院一切安好,讓我們別掛念他,讓我替他照顧好他孃親和一雙弟妹,並問了錢滿亮的後續是怎麼處理的。”
“沒了?”
“差不多!”
“你這是欺負你老孃不識字呢?”謝楊氏明顯不信。
她雖然不識字,但是識數啊!
那信寫了滿滿三頁,怎麼可能才這麼點屁事。
換句話說,就這麼點屁事有必要寫那麼多浪費紙筆嗎?
“其他的都是些他在學院的瑣碎,沒啥好說的。”謝珍也不管謝楊氏怎麼想,笑了笑將信收了起來,隨口說道。
謝楊氏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手裏的信件,催促道:“那你說給我聽聽啊!”
“無非就是上學下課,認識了幾個新朋友,跟同窗間的相處罷了,你真的要聽?”謝珍手上的動作一頓,蹙眉看着她有些遲疑。
她娘這個好奇心啊……
真是叫人拿她沒辦法!
“說說。”謝楊氏擡手撞了撞她胳膊,一臉的諂媚。
謝珍是真的拿她沒轍了,無奈地又將信從信封中抽出來,刪去宗家替他安排身份的部分,從頭給她念了一遍。
好奇心得到滿足的謝楊氏聽完信上的內容,心裏可算是舒坦了,長長地舒了口氣,就差沒把‘爽’一個字寫在了臉上。
突然,她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睛一眯,帶着幾分探究和狐疑地看着謝珍,若有所思地問道:“你都沒念過書,咋還認識那麼多字?”
謝珍心裏咯噔一下,面上保持着平靜不變,慢慢笑道:“我男人教我的!你閨女我聰明,一學就會了!”
她說着,故作得意地看了一眼謝楊氏,繼續低頭將信收起來。
謝楊氏點點頭,也沒有覺得可疑,很快就接受了這個說法。
心中喜道:女婿這人也算厚道,當初宋家窮的叮噹響,就她家願意不要彩禮將閨女嫁給她們,好在女婿和宋家沒讓她們失望啊!
“娘,這附近哪裏有送信的地方嗎?”謝珍將信裝好,往牀上一扔,看着謝楊氏問道。
錢家的事也算是拉下帷幕,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將後續告訴宋景昭,讓他也樂呵樂呵了。
“似乎是沒有……”謝楊氏搖搖頭,隨即很快補充道:“不過你要是想寫信給你男人,可以去鎮上問一下,我記得鎮上是有專門送信的地方的,就是有點貴!”
“行,那我得空去問問。”謝珍點點頭。
家裏的紙筆都被宋景昭帶走了,她要是想寫信還得去鎮上買紙筆,不過正好可以藉着機會打聽一下鎮上送信的地方。
“我昨晚聽到了個消息,關於許桂香的,想不想聽聽?”謝楊氏眼珠子咕嚕一轉,突然將頭湊到謝珍耳邊,壓低聲音說道,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