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吧。
緣淺緣深,不過爾爾。
——
那天早上的熱點新聞是傅氏老總被已婚女趙玉瑩摟着上車的照片,上的還是趙玉瑩的車。
只不過車子在半路上突然出了車禍。
戚酒接到電話後手機立即掉在了地上,頭腦發昏。
電話裏說……
已經下了兩次病危通知書。
飛機上很多人都在議論這個新聞,她坐在頭等艙裏默默地聽着,卻始終視線模糊。
她以爲他們不過那樣了。
卻沒想到……
他出事了。
她跟古青青還有莫文強帶草莓一起回國,剛到國內便又接到陳晴的電話,說老太太因爲聽說孫子被下病危通知書而暈過去。
老爺子也是血壓飆升硬扛着而已。
一下子,整個傅家好像都陰雲密佈。
戚酒抱着穿着公主裙的草莓,看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跟那個男人簡直一模一樣,她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一些不太真實的東西。
難道他們小時候真的很親密嗎?
她好像看到了有個男孩在她家車子後面追逐,還,喊了她?
戚酒就那麼癡癡地看着草莓的眼睛,很久都陷在那段真真假假的記憶裏沒辦法回過神。
回到城內,她第一時間去了醫院。
卻在icu門口先看到了趙家人。
趙總跟趙太太看到她也是一怔,卻是都很快低着頭沒說話。
“小酒。”
陳晴看到戚酒來,立即上前去。
“媽。”
戚酒也立即迎上去。
陳晴憔悴了很多,傅懷仁也在邊上坐着,看到她來才慢慢站了起來。
戚酒走過去,輕聲:“爸。”
“回來就好。”
傅懷仁想笑,只是笑不達低。
戚酒也只是點了個頭,她知道現在傅沉夜在icu,老爺子老太太又都受了刺激不太精神,陳晴跟傅懷仁肯定是最累也最強撐的。
醫生來叫兩家人去辦公室說事,陳晴讓戚酒留下來守着,戚酒在他們走後便在椅子裏坐下。
一顆心惴惴不安的,她低着頭,鼻尖一陣陣的發酸。
“要我說,他們倆肯定能逢凶化吉。”
是趙太太的聲音。
戚酒低着頭沒說話,她當然也希望他能逢凶化吉。
他……
戚酒的眼眶子裏始終通紅,眼淚幾次要掉下來的時候她便側臉往沒人的地方,眼淚吧嗒吧嗒掉一陣,她靜悄悄的剋制着,抹掉,然後才又低頭。
“你們還沒離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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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太太又望着她問。
戚酒這才轉過頭與她對視,卻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個人不會還在想她女兒嫁給傅沉夜那點事吧?
“我看他要是醒過來,你還是主動提離婚,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他們倆出事是在同一輛車上,又是大半夜,你懂的。”
趙太太說着說着,故作神祕起來。
“我不懂。”
戚酒卻是清冷的很。
她爲什麼要懂呢?
她現在只想她,孩子的父親好好的醒過來。
這麼一大家人在等着他,可不是爲了等他醒來離什麼婚。
戚酒不知道自己突然生什麼氣,竟然對一個年長這麼多的人這麼不客氣。
不過,她纔不要管。
簡直要瘋了,這個人突然就出事。
明明那晚還跟她打電話。
卻又那麼快出事。
她當時聽得出他是喝多了,但是他到底要做什麼?
爲什麼一邊對她說那些話,又一邊上了趙玉瑩的車?
她原本想着就這麼靜悄悄的,就什麼都過去了。
她還想着這樣挺好的,不用撕破臉,不用被恨。
可是……
她有幾次都想到她父母出事的時候,她真的不能接受,她最愛的人也像是她父母那樣離開她。
她從不做惡,從小到大她都很善良。
爲什麼老天還要讓她最親最愛的人在她小小年紀就都離她而去?
她想不通,她也不要接受這樣的事情。
他,必須得醒過來。
要不要離婚,要什麼時候離婚,都輪不到別人來指手畫腳。
“你們都是成年人了,你怎麼會不懂呢?傅總他身爲已婚男人卻在我女兒的車上。”
“是啊,我丈夫怎麼會在一個已婚女人的車上?全城皆知你女兒已經窺覬我丈夫很久,趁他喝醉就把他請到他車上,她到底要做什麼?還請趙太太給我一個解釋。”
戚酒冷冷的說道。
“什麼?你怎麼能這麼講?這一個巴掌拍不響。”
“我只知道你女兒結婚了還纏着我丈夫,我只知道她用我用過的香水,她做跟我一樣的髮型。”
“這……”
趙太太突然就臉上火辣辣的。
戚酒本也沒想聽她說出個什麼來,堵住她的嘴後就又低着頭。
他已經在裏面夠久了,她現在只想祈禱他能平平安安的從裏面出來。
她可以沒有丈夫,但是草莓不能沒有父親。
她二十歲失去雙親且那麼悲痛,草莓一週歲生日還沒過,要是他出事,草莓這輩子都會在懷念父親的疼痛中長大。
傅沉心也從外面跑回來,見到戚酒的時候她心裏還有些不得勁,但是也低着頭沒說什麼。
戚酒知道自己不討喜,便也站在一旁不吭聲。
深夜陳晴跟傅懷仁都離開了,趙總跟趙太太也離開,只剩下她們倆在外面守着。
icu旁邊是有休息室的,一個房間裏有兩張小牀,她們倆貼着牆邊坐在上面,望着外面的月色,傅沉心問她:“哎,如果我哥出事了,你會後悔嗎?”
“後悔什麼?”
戚酒問。
“後悔沒有最後再見一面啊。”
“……”
傅沉夜說完後戚酒卻很久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最後一面?
她想,後悔的可能不是沒有見最後一面吧。
戚酒望着外面的月色,今晚的月實在是缺的太多了,多的,像是他們之間的遺憾。
她感覺着自己的心裏越來越淒涼,往事歷歷在目,一下子竟然全都是他對她專情的時候。
好像突然之間,就相信那些眼神,那些話,是真的。
他愛過她。
他愛過她的。
只是……
“戚酒,你到底愛不愛我哥呀?”
傅沉心有點搞不懂她,突然就覺得她涼冰冰的,想要探得她的心都不易。
戚酒聽的失笑,卻終是說不出那句話來了。
她想,她是說過的。
只是如今說不得了。
如果他死了,那句話,就會被埋在他的墓裏。
如果他活着,那句話就埋在她心裏的墓裏。
戚酒回過神的時候,是傅沉心爬到她牀上,並且到她眼前。
“給我看看。”
“什麼?”
戚酒臉上的淚始終沒停,卻靜靜地。
“疤痕。”
傅沉心很堅定自己要看的東西。
戚酒只是無奈一笑,沒想到過了這麼久,傅沉心還是對她的肚子這麼感興趣。
她從褲子裏抽出襯衣底部。
傅沉心的手有些涼,一觸到她的傷疤,她有些不適應的縮了縮。
“別動,是這裏嗎?沒有網上說的那麼長。”
“不是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