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四海萬沒想到美空雲雀竟然直接提出一條更爲毒辣且直接的想法。
“趙春雨!”
美空雲雀點指趙春雨的鼻尖,“你還是個男人嗎,遇到了事情只會跑來求着我們幫忙,真是讓我們大日國的人瞧不起你!我要像你這麼窩囊,還不如去深港碼頭淹死算了!你一個男人,竟然不敢反擊,你爲什麼不用刀殺死姓餘的!”
這是唆使犯罪了吧?
美空雲雀充分利用趙春雨的憤怒挑起怒火。
深城搞電子的都知道老趙是酸臭脾氣。
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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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個二十來歲的女人劈頭蓋臉罵了一通之後,趙春雨真是顏面盡失,火往上撞,當即一拍桌子,怒聲吼道,“殺就殺,你以爲我姓趙的不敢嗎!”
“呵呵!”
美空雲雀抱起肩膀,“你真敢嗎?我怎麼看怎麼覺得你像個窩囊廢!這樣吧,趙兄,你要是真敢弄死他的話,後面的事,我們大日國來幫你處理,保管你能跑路到日國去過逍遙日子。”
這真是惡毒的計謀。
美空雲雀肯定不希望日國人親自動手傷人,因爲背後涉及的利益團體太大太大。
人與人不一樣。
余天雖然也是個一百四十多斤的漢子,可其背後的利益團體太過龐大,不難想象,這種身份的人如果受到任何傷害,華夏當地肯定會查個天翻地覆,誰也別想跑掉。
不過。
趙春雨絕對是個純粹的傻逼。
他這一生當中最怕別人激他。
從小就是這樣。
別人不敢爬的大樹他敢爬,別人不敢喫的狗屎他敢喫,別人不敢跳的茅坑他敢跳。
而他想要的,只有一句佩服,好似得了這種稱讚便能長命百歲一樣欣喜。
江山如此多嬌。
人類如此複雜。
每個人都有獨特的個性,趙春雨這般酸臭脾氣還在這一場偶然間的事件中成了被日國利用的工具。
“你說的?”
趙春雨怒火中燒,繼續大喊,“告訴你們,我還真有弄死他的心!上次,在鳥鳴山,他他媽的派人狠狠打了我一頓!這一次,送去的電子產品燒傷了我好幾個至親的身體,我恨他恨得要死!”
不止是恨余天。
更恨着劉華強。
春雨電子與華強電子數年爭鬥,每一次對決,都是華強電子獲勝,他老趙從來就沒佔過任何便宜。
回想上次差點兒被劉華強報復至死,趙春雨依然記恨在心。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再被美空雲雀來個火上澆油大罵窩囊廢,趙春雨實在受不了這般侮辱,當即定下主意,就如同小時候被村裏的小夥伴蠱惑一樣,非要再當一次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張四海聽了個全面。
心說日國人真是他孃的壞到了家。
更加暗歎。
說不上哪一天,自己也會被日國或者當地勢力如此利用。
可能被人賣了都不知道,還幫着樂呵地數錢呢。
忽然間。
他發現坐在一旁的劉興旺,嘴脣動了動。
這個老頭子一把老骨頭,似乎想要勸阻趙春雨的莽撞決定。
可不知道爲什麼,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房間裏二十多人,各自帶着不同的表情,看着趙春雨大放厥詞揮灑豪言壯語,彷彿天下沒有任何人能收拾他一樣。
“媽的!”
趙春雨最後罵了一句,“你們也給我等着,告訴你,我乾死余天和劉華強以後,必須給我安排到日國去!不然的話,咱們沒完!”
“厲害!”
美空雲雀豎起大拇指,“老趙,只要你和他們拼了命,我保證你全家都能去日國享受海灘浪漫和優質生活。去吧,我給你加油!”
趙春雨走了。
美空雲雀與我孫子澤園對視一笑。
其實。
殺人不殺人的他們根本不在乎。
因爲他們清楚,憑趙春雨這種垃圾貨色,想要傷害到余天,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
有這個勁頭就夠了。
表面上是殺人,實際上卻可以擴展爲京城企業家與深城企業家在經營上面產生矛盾從而發生的巨大沖突。
無論從任何方面來說,趙春雨的出手,都會對晨曦集團產生巨大的影響。
越大越好。
日國不怕大。
將晨曦集團徹底變成夕陽集團,纔是他們最終的目標。
“我先走了…”
趁着場面有些發亂,張四海找了個理由,匆匆離開日資企業。
出了大門,開車的路上,他一直在想此事該如何處理。
可正這時。
身後一輛車以比他更快的速度迅速擋在前面。
嘎吱。
車輛停下,劉興旺從副駕駛下來,示意張四海停在路邊,有話要說。
“老哥…”
張四海低了根菸,坐在車內一臉茫然。
“你錄音了。”
劉興旺目光不離張四海的褲兜,“別瞞我,別人聽不見,我可是一直坐在你旁邊。你兜裏疙瘩疙瘩的響聲我很熟悉,曾經在研究品控的時候,我特別喜歡這款華強電子產出的錄音機,因爲它的按鈕是純鋼的,按起來特別輕脆。”
真是術業有專攻。
劉興旺人老耳朵不老。
張四海頓時滿臉冷汗。
心道不好。
這是關鍵時期。
若是此事被劉興旺告知日國企業的話,就算是沒有當場捉住,恐怕也要脫一層皮!
而且很有可能收拾他的人並不是日國人,可能隨隨便便出現個街邊的三流小混子便能將自己一劍封喉。
想到這兒。
張四海不再隱瞞,趕緊求饒,“老哥,您千萬被揭發我,我這是他媽的在自保,還希望您老能理解理解!”
誰不希望自保。
明哲保身才是正道。
劉興旺沒言語,指揮趙春雨將車開進衚衕。
聽聞之後,劉興旺足足抽了半盒煙,方纔在煙霧濃重的車廂內用卡着老痰的嗓子說,“你自保,我也想自保。最後的獲勝者是誰,現在根本看不透。但我清楚一點,餘老闆這次在競標上失利,恐怕只是暫時的。按照我的分析,用不了多久,餘老闆就會捲土重來,興許這捲起來的風浪,會拍得日國和咱們當地勢力傷痕累累啊…”
“您的意思是?”
張四海見有轉機,馬上瞪起眼睛問詢。
“我的意思…”
劉興旺看了看窗外,捋着山羊鬍子,沉重地說,“既然雙方實力都不弱小,我們何必只依附在一家之下?倒不如雙雙依附,求個保全,待到能看清孰勝孰負的那一天,再他孃的做個乾脆果斷的決策,不知道張老弟你意下如何,有沒有興趣和我去一趟新科,做個投名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