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月流鈴打着九皇子府的招牌,領着璽寶到京城品嚐各種美食,豪強霸道喫霸王餐。
從東街到西街,從北坊到南市,大街小巷都留下了娘倆的身影。
不僅如此,月流鈴還專程去漁具坊,購了最好的裝備,陪着璽寶在九皇子府的湖亭上釣魚。
湖中全是各種名貴的錦鯉,墨擎廢了好大功夫,才從胡商手中得到幾隻,如今好不容易養成數十條,全被月流鈴和璽寶糟蹋了。
墨擎聽到下人添油加醋的彙報,氣得他額頭青筋突突直跳,足足摔碎了十餘套玉石茶盞,才勉強泄下噴涌的怒火。
想到不日後便是牡丹花宴,他一定要讓那個賤人顏面掃地,好好兒煞一煞她的頤指氣使!
今兒。
牡丹花宴。
天剛放亮,月流鈴便起身盥洗。
素心聽聞要進宮,開心地合不攏嘴,一邊熟稔地爲小姐挽髮髻,一邊樂呵道,“小姐,今兒就要進宮見貴人們了,咱們可得好好打扮,不能讓那些人給比了下去。”
“嗯。”月流鈴從喉間深處發出一個字。
看着銅鏡中的自己,一副姣好模樣,月流鈴不禁替自己惋惜,就是這樣的花好容貌,卻因遇人不淑,最終香消玉損。
若是上輩子,這一刻,就是她最後的光華時刻了吧。
思及今日的要事,她囑咐素心道,“對了,稍後淺黛隨我入宮,你留在府上。”
聽到這句話,素心忙活的雙手微頓,有些喫味,“小姐,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還是小姐更喜歡淺黛,不喜歡我了。”
透過鏡子,見素心一臉醋意,月流鈴輕哄道,“素心,你永遠是我最信任之人,今日我有要事,不能帶璽寶進宮,你替我照顧好他。”
“好吧。”素心癟下嘴,還是有些失落。
“璽寶是我的命,你知道的。”月流鈴又補充了一句,只有面對素心時,她纔敢吐出真言。
對上小姐深邃的眸子,素心瞬間明白自己的重要,堅定點頭,“好,小姐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璽寶。”
月流鈴拿出幾根麻醉針遞給素心,仔細教她使用方法。
最後再三囑咐,“遇到危險時就用它,切記,不管是誰,只要對你和璽寶有威脅,就拿出來,你不要有後顧之憂,一切有我擔着。”
素心心中雖然好奇,但還是乖乖將東西收了起來。
這時。
淺黛捧着一套華服進來了,臉上微帶笑意,“皇子妃,這是九皇子派人送過來的,說是一定要皇子妃穿這套進宮。”
月流鈴細膩的玉手撫上華服,光滑的綢緞,是用上好的蠶絲染成漸變色,加之百名繡娘縫製七七四十九天而成,再趕工足足百日,纔在華服上面繡滿了團花紋錦,一針一線縝密而完美,沒有絲毫瑕疵,縫製完成的華服再用鮮花薰上三日三夜,便餘留清香,心曠神怡。
月流鈴打量着華服,嗅着這股淡淡餘香,該有多久,她都沒有聞到過這個味道了。
扯開兩隻衣袖,上面用金絲線分別勾勒出兩朵玉蘭花,是月姵裳最喜歡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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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流鈴知道,這套華服是做給月姵裳的,只是她剛回府,沒有衣裳穿,墨擎怕她丟了府上的面子,才忍痛將這套華服拿了出來。
那日,她便是穿着這套華服,醜態畢露!
“展開,我看看。”月流鈴收回玉手,朱脣輕啓。
淺黛趕緊將衣裳展開在木架子上,呈現出華服的真實面貌。
“小姐,這也太漂亮了吧,小姐穿上這套華服,一定豔壓羣芳!”素心捂着脣,忍不住驚歎。
月流鈴卻是沒有太多情緒,淡淡掃了眼華服的胸部部位,果然如此,胸部尺寸太小。
“淺黛,將入京時嚴嬤嬤準備的衣裳挑一套帶上。”月流鈴穿上華服,掃了眼淺黛,吩咐道。
“是,皇子妃。”
……
這邊,月流鈴剛收拾完,墨擎就派人來報,說是九皇子已在府門口等待多時。
月流鈴不以爲意,在淺黛的攙扶下,邁着盈盈小步,慢騰騰地出了春湖苑。
等見到墨擎時,已是過去了半個時辰。
墨擎等待許久,見女人磨磨蹭蹭的,面露不滿,“現已辰時,皇子妃是否慢了些?”
月流鈴彎脣一笑,喉間發出黃鳴般的清脆音律,“九皇子久等了,我想着四年來初次入宮,不能丟了九皇子顏面,盥洗裝扮便費了些時辰。”
眼前的女人滿嘴爲自己着想,墨擎挑不出錯處,憋着一口氣,攙着女人上了馬車。
兩人如同恩愛夫妻,你儂我儂地入了宮,羨煞旁人,惹得數人駐足,旁地裏都道九皇子和九皇子妃好生恩愛。
每當聽到這番言辭,月流鈴就在心中冷笑,墨擎是會演,騙過了所有人的眼。
剛在宴會坐定,便有宮人扯着嗓子報,“宣小侯爺到——”
聽到這個稱呼,月流鈴心頭一震,順着衆人視線望去,就見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從御花園入口進來。
男子一襲墨色蟒袍,烏黑的長髮傾瀉而下,一雙劍眉濃黑修長,鳳眼深邃入骨,鼻樑高挺堅毅,整張臉輪廓分明,宛若上天的鬼斧神工,雕琢精細,毫無瑕疵。
身上沒有多餘的修飾,僅是一塊白色玉佩,亦奪人眼球。
他的身邊只跟了個小廝,依舊氣場全開。
早就聽聞宣小侯爺清風俊朗,素有君子之稱,如今一見,果然非凡。而那雙桃花眼,幾乎跟自家璽寶如出一轍。
之前的月流鈴滿門心思只在墨擎身上,倒是沒發現,宣日朗竟生得這般好看,不知道自家璽寶以後長大了會不會也有如此風姿。
月流鈴的手忍不住掐進掌心,這一世一定要看着璽寶長大成人。
“記住,你是有夫之婦,對其他男子就該避諱,宣小侯爺,你也就只能看看。”冷不丁的,墨擎嘲諷的聲音響起,臉上滿是鄙夷之色。
月流鈴沒有言語,只是勾脣冷笑。
墨擎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對,再對上女人冷漠的眸子,他趕緊放鬆了語氣解釋,“鈴兒莫誤會,我心裏是有你的,只是你這樣盯着其他男人看,我忍不住喫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