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璐。”
傅東珩咬字極重地喊她的名字，嗓音冰冷至極：“回江城之後，你被綁架，半夜割腕，如果不是我出手相救，早就死於非命了，這算是我還你母親當初救我的恩情，後來我給你工作，讓你暫住我的公寓，更是仁至義盡。”
女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甚至都被氣笑了：“就這麼點小恩小惠你就想兩清了嗎？”
後者和她對視，眼神漠然地沒有半分溫情：“不然，你還想怎樣？”
“我不同意兩清！”
韓璐歇斯底里地衝他喊，眼淚都掉了下來：“你欠我一條命，如果不是你，我不會在那麼小的時候就沒有了媽媽！”
“你母親當年捨命救我我心存感激，如果你不干涉我的婚姻我願意一直照顧你，但韓璐，你今天越界了。”
“那又怎麼樣？！”
傅東珩一邊扣上自己的襯衫釦子一邊冷聲道：“斯人已逝，作爲她的女兒，你就算挾恩圖報也要有個限度。”
丟下這句話，他出了臥室。
經過客廳時，男人拿起牀上的西裝外套穿上。
韓璐追了出來。
她擋在公寓門口伸手攔住傅東珩：“你把話說清楚，你以後真的不打算管我了嗎？你是不是真的要我也死了你才滿意！”
“我再送你一套公寓，你不用租房子住了，從今往後，我們兩清。”
“我不要房子！”
男人毫不留情地道：“其他的，我什麼都給不了你。”
說完，他推開她，徑直出了公寓。
韓璐摔倒在地。
看着決然離開的傅東珩，她先是悽然地笑笑，而後又開始哭。
電梯口。
傅東珩撥了陳易的電話。
他一邊煩躁地擡手捏眉心一邊沉聲問：“你什麼時候送我回的御景苑？”
陳易如實回答：“大概十五分鐘之前。”
男人又問：“你給太太打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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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太要找您，我說您今晚住御景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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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繫物業查御景苑的樓道監控，從我出現在樓道里進家門到太太輸入密碼進公寓這段時間，全都要。”
作爲總裁特助，陳易也不敢問這大半夜的是出了什麼事要連累剛剛睡下的他起牀加班，只能馬不停蹄地應下：“是，傅總。”
“讓司機來御景苑等我。”
“我馬上安排。”
掛了電話，傅東珩進了電梯。
電梯門緩緩合上。
他腦海中冒出宋思瑜剛纔隱忍又委屈的模樣，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握住，生生髮疼。
……
宋思瑜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冷靜。
開着車行駛在馬路上時，她竟然有一種傅東珩和韓璐之間那點見不得人的勾當，終於被她給抓了個現行的輕鬆感。
從前她一直擔心，一直懷疑，一直害怕。
像是有一把刀懸在頭頂，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砍下來要她的命。
可今天，這把刀終於塵埃落定了。
雖然有些痛苦，有些難以接受。
可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往後就再也不用提心吊膽了，更不用信傅東珩嘴裏那些一點都不靠譜的鬼話。
她是生氣的，也是憤怒的。
細究的話，當然也委屈。
這世界上沒有幾個女人可以接受自己的合法丈夫出軌其他女人，更沒有幾個女人在明知丈夫出軌的情況下，還能若無其事地跟他上牀行房事。
可沒了幫他紓解慾望的作用，她對傅東珩而言還有什麼價值呢？
副駕駛座上的手機一直在響鈴震動。
女人瞥過去，看見備註上顯示着“傅東珩”三個字。
她不想接他的電話，更不想聽見他的聲音。
鈴聲斷了又響，響了又斷。
宋思瑜全都無視。
她去了秦迎夏的住處。
她需要冷靜，好好想想往後該以什麼樣的心境去和傅東珩相處，才能保住中宋不受牽連。
回到秦迎夏的住處後。
宋思瑜從冰箱裏拿了一瓶冷水，一口氣喝了大半瓶。
她沒有回臥室打擾秦迎夏，而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呆呆出神。
明明有好多事情需要她理清思路想一個結果。
可偏偏，大腦比任何時候都要混亂，亂得她根本沒有思考的能力。
手機還在震動。
宋思瑜拿起來，按了關機。
之後，一切的安靜了。
可沒過多久，門鈴竟然響起。
將近凌晨一點鐘，周遭安靜的落下一根針都能聽見。
這時候的門鈴聲突兀得像是午夜驚魂，嚇得原本還處在悲傷空洞中的女人雞皮疙瘩佈滿全身。
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往外看。
瞥見站在外面的人是傅東珩時，鬆了口氣。
宋思瑜靠在門板上，沒再出聲。
男人的聲音從外面傳了出來：“傅太太，開門！”
她沒動。
“客廳的燈亮着，我知道你在裏面。”
“……”
女人沒搭理，伸手關了客廳的燈。
她靠着門板蹲坐下來。
傅東珩堅持不懈地在外面喊。
喊着，按着門鈴，還不夠。
他開始拍門。
隔壁有兩戶鄰居都被吵到了，出來罵了幾句。
之後，終於安靜。
其實宋思瑜也不知道自己在躲什麼。
可能，是需要時間去消化丈夫出軌的事實？
等她想清楚了，就可以毫無芥蒂地面對他，像從前一樣把她當成金主伺候討好了。
女人在門口蹲了大概一個小時，腿有點麻了才起身。
再透過貓眼往外看時，已經沒了傅東珩身影。
宋思瑜說不出心底是什麼感覺。
她回了臥室，動作很輕地在秦迎夏身邊躺下，閉着眼醞釀睡意。
拉了窗簾的窗戶外有了點矇矇亮的感覺，女人才勉強睡着。
……
第二天。
秦迎夏先醒了。
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又看了眼身旁的熟睡的閨蜜，掀開被子下牀，去客廳接了杯水喝。
杯子剛放下，門鈴聲響起。
女人擰眉。
才七點鐘，誰來找她？
秦迎夏也沒多想，從沙發上扯過一條毛毯披在睡衣外面，透過貓眼看了眼。
掃見是傅東珩，全然不知昨晚發生了什麼的她，頗爲熱情地開了門。
還笑眯眯地問：“傅總，你怎麼來了？”
他目光落在女人身後，反問：“我太太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