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堪話落，車廂內氣氛安靜如斯。
簡寧從後視鏡裏看紀堪一眼，收回視線去看鐘萱。
鍾萱身子往座椅後重重一靠，“寧兒，去律所。”
簡寧感受到兩人之間的氣氛嘴角噙笑，“好。”
簡寧開車把鍾萱和紀堪送到律所，隔着車窗跟兩人道別。
鍾萱俯身趴在副駕駛位的車窗上跟簡寧說話，“你是不是快過生日了？”
簡寧臉上的笑僵了下，回話，“早過了。”
鍾萱聞言愣了下，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抿脣，“是我忘了，前陣子總惦記着給你過生日……”
簡寧今年的生日是在簡勝跳樓的第三天。
那個時候輿論肆意，再加上簡昊還出了事，誰都沒想起她過生日這茬。
不單單鍾萱、藍婉這些好友沒想起來，就連簡寧自己都忘了。
如果不是鍾萱今天提起來，這件事早就被簡寧翻篇了。
鍾萱話落，簡寧看出她表情內疚，伸出手在她臉上捏了一把，“這週末？你跟藍婉給我補過一個。”
鍾萱應笑，“沒問題，你選地方，我買單。”
簡寧戲笑，“難得，鐘律師居然還有主動請客的時候。”
鍾萱‘嘖’了一聲，收起身子，“瞧你這話說的，我對朋友向來很大方好嗎？”
簡寧拆臺，“聽藍婉說，有一次半夜實在餓的難受找你喫夜宵，你說請客，最後在馬路邊給她點了一碗四塊錢的炒面。”
鍾萱聽到簡寧的話，臉上神情閃過一抹不自然，彷彿沒聽到，顧左右而言他，“我這律所門口不讓停車，你自己開車慢點啊！”
簡寧紅脣瀲笑，“這麼大個停車位標識呢，不讓停車？”
鍾萱，“你走不走？”
簡寧，“走，走，馬上就走……”
簡寧說完，笑着疾馳離開。
目送簡寧離開，鍾萱眼底含笑轉身，在跟紀堪對視的那一秒，臉色一沉，恢復了平日裏的清冷。
紀堪倚靠在門框上，把她的表情轉換盡收眼底。
“鐘律師，你以前是不是學過川劇？”
鍾萱剔看紀堪一眼，壓根沒有想跟他說話的意思，邁步直接往律所走。
鍾萱的律所不算大，但是在蓉城市區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已經算小有成就。
鍾萱前腳進律所，後腳小助理拿着一個文件夾上前彙報工作，正說着，在看到跟在她身後的紀堪後，壓低聲音，“鐘律，紀總這是……”
上次紀堪讓人來堵他們律師的事，律所的律所們都仍記憶猶新，看到他出現，不由得有些害怕。
鍾萱從小助理手機拿過文件夾，大致看了一眼，淡聲道，“給紀總安排一間空房間，好喫好喝供着。”
小助理一臉茫然，“然後呢？”
鍾萱，“就當他是空氣，不用理他。”
小助理，“……”
鍾萱話落，拿着文件夾回了自己辦公室。
小助理看着站在一旁沒動的紀堪，臉漲紅，有些膽怯，“紀，紀總，您，您想喫什麼？”
紀堪聞聲低睨向說話的助理，“給我倒杯水就行。”
小助理，“好，您請跟我來。”
小助理把紀堪帶到一間休息室，隨後又給倒了杯水，戰戰兢兢的假笑，“紀總，您先休息，如果有什麼事，您隨時喊我。”
紀堪環顧四周，一張單人牀，一把椅子和一個簡單的辦公桌，“這是誰的休息室？”
小助理，“沒有固定是誰的休息室，誰累誰休息。”
紀堪拿起助理遞過來的水杯，肅冷着聲音應聲，“嗯。”
小助理，“您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紀堪，“出去吧！”
小助理聞言，如蒙大赦，忙不迭轉身離開。
小助理從休息室出來，擡手囫圇的在胸口拍了兩下。
其他幾個律師見狀，紛紛給小助理使眼色。
小助理踮着腳上前，一臉的受驚不輕，“嚇死我了，紀堪那個氣場太強大了，我剛纔跟他說話的時候覺得自己腿都在哆嗦，我好害怕心他一個不高興就了結了我啊！”
小助理說着，還誇張的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小助理話落，有律師調侃，“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小助理，“要不你進去試試？我保證你馬上感覺到什麼叫喜馬拉雅山頂的氧氣稀薄。”
調侃小助理的律師接話，“那個紀總怎麼在我們律所呆着？不是聽說他跟餘庚的案子有關，被拘留了嗎？”
小助理撇撇嘴，表示不知道，“我也不清楚，不過今天早上簡總來過，似乎是讓鐘律幫紀總打官司。”
其他幾個律師承應，“這就不意外了，十有八九是鐘律爲他辦理了保釋。”
小助理，“保釋就保釋，保釋出來他不回紀氏，來咱們律所做什麼？”
小助理話畢，有人逗她，“要不你去問問鐘律？”
小助理聞言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我不要，被紀總氣勢碾壓後的心悸我還沒緩過勁來，如果現在再被咱們鐘律碾壓一下，我容易兩眼一閉過去。”
律師裏有人笑着承應，“說起來，咱們鐘律跟紀總某些方面還挺像的。”
其他律師調侃接話，“夫妻相？”
衆人忍俊不禁，不敢大笑，皆抿着嘴角壓低聲笑。
鍾萱的律所目前加她一共七個律師，五個女人，兩個男人，各個都是能獨當一面的精英。
用鍾萱自己的話說，“我這兒廟小，不養閒人，想在我這呆着，就拿出你們的看家本事好好幹。”
因爲紀堪的出現，律所整個下午的氣氛都很怪異。
幾個女律師雖然嘴上說紀堪氣場強大讓人害怕，但總是藉着去茶水間接水的機會在休息室門口晃盪。
等到了下班時間，鍾萱從辦公室裏一出來，就看到律所的四個女律師在各自的工位上拿着化妝鏡補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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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萱在其中一個律師桌面上用手不輕不重的敲了敲，笑着道，“一個個做什麼呢？要集體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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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女律師但笑不語。
鍾萱，“真要去相親？”
被鍾萱敲辦公桌的女律師衝着她擠眉弄眼，“鐘律，紀總有沒有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