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爸爸”把讓從小接受正統教育、古板又保守的霍董半天沒說出話。
而且她叫的非常順口。
雖然他近幾年關注了微博之類的,知道了很多人稱呼事業有成的大佬,都是稱之爲爸爸。
但那也是網絡上,匿名的,看不到情況下。
而現在,他的妻子,正坐在他的旁邊,俏生生的叫了一聲爸爸。
男人擰眉盯着她,眸中透出一股欲言又止的難言之意。
顧晚顏撲哧笑出聲來,直接低頭埋在他*笑得雙肩發顫。
末了,她笑夠了擡起頭來,伸出手去捏男人的臉:“你怎麼這麼可愛呀,霍先生?”
現在的表情,神態,讓她看一萬年都看不膩。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空氣也會變得很甜蜜。
他的各種樣子,都想記在記憶裏。
而且這樣可愛的樣子,十分少見,十分的讓她覺得稀罕。
剛剛打開車門想要進來的司機就聽見這句話,渾身抖了一下,心裏直犯嘀咕,普天之下覺得霍董可愛的,甚至敢把這句話在他面前說出來的,估計也只有太太了。
顧晚顏是真覺得有趣極了。
尤其是男人皺眉,覺得自己世界觀都受到衝擊時懷疑的那一刻,足夠好笑。
她怎麼都看不膩。
然而那種表情他只表現出一點點,再之後,就將那副樣子藏了起來。
可即便是這樣,他剛纔的樣子,仍然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霍寒霆捉住她在臉上做亂的小手,揣進懷裏:“坐好。”
現在真的是越來越不乖了。
竟然開始消化他了。
顧晚顏又豈是那麼會聽話的人,只是司機在,她到底不好意思再高聲說出剛纔的那句稱呼,只能悄悄地擡起半邊身子靠近他耳邊,小聲又快速地道:“爸爸!”
這一刻的顧晚顏是真覺得逗弄一個平時正經的人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尤其是,在他身上看到另外一面。
這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讓她無比的雀躍,甚至還有些上癮。
可她側着半邊身子沒看見男人漸漸幽深起來的了雙眸。
霍寒霆禁錮住她的肩膀,將她強行壓坐在身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低聲道:“喜歡叫?”
他眼神意味深長,顧晚顏莫名其妙,只覺得一陣寒意從背後冒了上來。
應該……不至於爲這件事跟她算賬吧?
算起來還是她喫虧了呢!
而且她還連續叫了好幾聲。
在她看來,霍寒霆根本不是那麼容易生氣的人。
而且還是夫妻間開的這樣一個小玩笑。
不過,對於一些極其正經的人來說,這個詞兒,的確有些過火。
但車子發動,窗外霓虹迷離,遮蓋住了男人的神情,顧晚顏仔細看了他幾眼,確信他沒有再生氣之後,也就沒在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車子一路疾馳到了一家酒店停車場。
顧晚顏下了車才發現除了樂隊和紀修竹的車以外,似乎只有他們這一輛過來了。
她疑惑道:“爺爺外公他們呢?”
霍寒霆牽住她的手往電梯那邊走:“他們提前一步離場,在另一個包廂。”
爲了避免跟觀衆大部隊撞上,霍紹元他們在尾樂響起時就已經從內部通道先行離開了。
顧晚顏放下心來,擡眼看了下前方。
前方影影綽綽的,離他們不遠。
紀修竹牽着兩個小不點的手走着,偶爾會微微彎下身傾聽她們說了些什麼,的確很和諧。
更像是一個爸爸帶着兩個女兒。
場面和四周的環境非常融合,恰到好處,就像是一副親自畫卷。
顧晚顏唯恐身邊的人又喫醋,偷偷擡眼看了他一下。
誰知被霍寒霆捕捉了個正着,他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前方,隨後似笑非笑地望着顧晚顏。
“我有你這個女兒就夠了。”
顧晚顏:“……”
這話說得,非常的讓人生氣。
雖然她的確叫了他爸爸,但是也是他佔了便宜。
現在他反而來逗她,還是她佔了便宜。
想想她還是挺喫虧的,結果就看到男人挑了下眉,那意思好像是在說,難道有什麼不對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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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個詞兒是她先挑起來的,能有什麼不對的?
她乾笑道:“你說得對,說得對……”
慶功宴設在小禮堂,霍家人則是單獨開了一間大包廂,霍寒霆通知了一聲親人之後便和顧晚顏先留在了禮堂裏,一一向工作人員敬酒。
每一場音樂會的成功都離不開這些工作人員,都是團隊協作方式。
不過大家合作已久,敬酒也是熱熱鬧鬧的,沒有那麼多規矩,言行舉止之間並不拘謹,就連想想和念念也捧着一杯果酒,有模有樣的代母親致謝,惹來一片笑聲。
中途姜柊來電話,霍寒霆和顧晚顏說了一聲便端着酒杯去了宴會廳外面。
他站在落地窗前指點了姜柊幾句之後便掛了電話,剛收起手機轉身沒走幾步便又頓住了。
幽深華貴的廊道里鋪着紅地毯,一名身姿頎長的男人立於上,手中端着一杯酒,手指修長如玉,優雅如同中世紀油畫中走出來的貴族一般,與霍寒霆遙遙相對。
兩個男人一時都沒有開口說話,月華在他們腳下瀲灩成河,帶着溫柔的暗光。
“霍董。”
紀修竹目光坦蕩,“上次見面沒來得及賠罪,現在我要回荷蘭了,也不想留下遺憾和心結。”
他舉起酒杯:“對不起。”
時過境遷,現在的情況也完全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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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他的確不甘,的確有過自己的小心思。
試問一下,人生就那樣短暫,能真心愛上一個人,也是不容易的事情,況且那個人還和他那樣契合。
當初的確是有些誤會,他也讓這些誤會加深了。
即便是聖人,怕是在某些時刻,也會有自私的一刻吧。
況且他也並不是什麼聖人。
他並不是爲自己開脫,許多事,發生也就發生了。
他努力過了,並不後悔。
而現在,他可以坦然的和霍寒霆說這些。
霍寒霆目光有些冷:“這麼說你認同我上回說的話,也覺得自己是個卑劣的僞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