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時間可以發生許多事情。
比如昨夜。
短短8個小時的時間內,京城竟然發生了一件特別駭人聽聞的大事件。
報紙上說,京城許許多多的氣功大師在一夜之間都遭到了莫名人士的毆打。
有用棍子的,有用拳頭的,更有甚者,還有一個女人蒙着面,將之前已經捱過一頓揍並且前期被余天當面揭穿的氣功大師張寶勝打成了殘廢。
此事鬧得很大,全程沸沸揚揚。
報紙聲明,警方非要抓到主謀不可。
因爲。
氣功的荼毒依然在緩慢蔓延,並且有不少有權勢的人也信奉此道。
傷害了他們的精神支柱可不行。
此事必然嚴查到底,違法者將會受到嚴苛的制裁。
余天眉頭皺得多深。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劉麗紅爲了泄憤,發泄私慾,指示別人甚至親自做了這樣的事。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稍稍動點心思便能查到是她所爲,所以這事兒很難處理。
一小時後。
劉麗紅帶着倔強的小脾氣進了四合院兒。
余天臉色不正,不顧李婉柔的勸阻,大聲苛責劉麗紅,“妹子,你瘋了嗎?你之前打人一頓無所謂,但你現在,居然把他弄成了殘廢,萬一抓到你,你怎麼辦?”
劉麗紅不管這些。
小臉揚起,看向院中的樹,“我不管,我恨這個世界,他傷害了我父親,更傷害了我,我就要報復!”
報復?
報復也不是這麼個報復法。
要真想收拾張寶勝的話,完全不用動什麼干戈。
余天有一萬個辦法,並且已經在謀劃中,打算捏造幾個罪名,隨隨便便將這個忽悠人的大師送進監獄。
只是一切還未等實施就被劉麗紅打亂了。
“…”
喟然長嘆,“妹子,這件事如果追查到你頭上,將會很難辦。別人我不說,單說市裏其他幾個要職人員就信奉氣功。你倒好,不分青紅皁白,將所有氣功大師一鍋端了。倘若人家找到背後的勢力或者依靠的話,這將會…”
“不用說了!”
劉麗紅立刻打斷余天,“哥,我明白!你不就是擔心晨曦集團的名聲受到影響嗎?我懂,我都懂!你的心裏呀,根本沒有別人!除了我嫂子以外,你就擔心你的集團會不會受到影響!你愛它,它勝過一切甚至勝過了我這個妹子!不就是集團嗎,不就是廠長嗎?我不幹了,我劉麗紅不幹了!我啥也不要了,等警察追查到我頭上,我自己出去自首,我蹲監坐獄也不用你管,我死在裏面也不用你管,我…我到時候和我父親一起去死!”
啪!
話音落下。
余天氣急。
一大嘴巴狠狠抽在劉麗紅的臉上。
一瞬間。
院兒裏所有人都震驚了。
李婉柔茫然地看着一切,餘秀趕緊過來保護住劉麗紅,小龍也緊張地湊上去,生怕發生其他更加暴力的事情,畢竟他還從來沒見過余天對身邊人有過這種態度。
“你!”
余天被擋着,指着劉麗紅的鼻子罵,“妹子,你真他媽的不懂事兒!你多大了,二十四五歲的人了,怎麼老像小孩子一樣!你甚至…你甚至不如豆豆聽話,甚至不如小蘋果兒!我告訴你劉麗紅,你太讓我失望了!你剛纔說的都什麼屁話,我余天對你和你父親從來不薄,你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真是傷了我的心!”
自打余天與劉家父女結識以來,就從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他們的事兒。
就算是所謂的利用他們發展自己的晨曦集團,也是擺在明面上談論過的,追求的結果是雙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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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
晨曦集團現在的年營收節節攀升,一年比一年好。
光是一二月份的彩電和電風扇銷量就已經遍佈全部全國,達到了將近兩千萬的營收。
百分之三十三的分成還少嗎?
更讓余天生氣的是劉麗紅小孩子處事的作風。
一遇到事情就胡搞亂搞,不考慮後果。
這種性格,甚至不如王東嶽的好色,壞起事來,比老王更讓人提心吊膽。
劉麗紅說的其實也沒錯。
她是爲父親報仇,爲自己出氣,這並不假。
可事情一旦查明,必然會關聯到晨曦集團的名聲。
一個集團,名聲當然比天還要大。
晨曦目前這麼多產業,又是在部長視察的前夕,這麼多對手都盯着自己,恨不得集團早點兒滅亡,若是讓人家知道了並加以利用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
劉麗紅哭了。
臉蛋紅紅,巴掌印刺目,風吹在臉上,火辣辣地疼。
更疼的是她這顆不明事理的心。
她堅持認爲余天是爲了晨曦集團的名聲而不顧自己的感受。
“我走!”
一聲怒吼,轉身便走,“從此以後,你們誰也不會再見到我!”
瞧瞧。
小孩子一般的脾氣盡顯無疑。
余天氣壞了。
一把推開小龍,拉開大姐,拽住劉麗紅的胳膊猛地甩回來,對準她的臉,又狠狠抽了好幾個嘴巴,邊打邊罵,“你瘋了你,你走哪兒去?劉麗紅,你他媽給我聽好了,反正我已經打了你,從現在開始,你再不聽話,我就繼續揍你!記住,我是你哥,管你是應該的,你再敢找不痛快就試試!”
真不留情。
劈啪作響的大嘴巴不停打在劉麗紅的臉上。
李婉柔本想阻攔。
但她發現,余天的眼睛都紅了。
這是真生氣了。
也沒法不生氣。
這可是事關晨曦未來發展大計的前夕,面對如此不懂事的女人,誰又能心平氣和呢?
人就是這樣。
在對待陌生人的時候,往往會更加寬容。
就拿劉麗紅來說,如果換做旁人,余天肯定會保持冷靜。
但兩人之間的情感比較複雜,不,是劉麗紅對余天的感情比較複雜。
余天當她是親妹妹,所以纔會用恨鐵不成鋼的憤怒收拾她。
“…”
幾個巴掌打完,場面一片肅靜。
風吹過樹幹,發出噼啪響聲,似乎在迴應剛纔打嘴巴子的聲音。
劉麗紅低着頭,眉頭緊鎖,眼睛死死盯着地面上還未融化的殘留的雪。
似乎想在四合院兒的地縫之間找到關於如何處理事情的正確答案。
“疼不疼?”
許久後,余天長嘆一聲,問了一句。
就這一聲。
立刻使得劉麗紅眼淚橫流,止也止不住,好似廬山瀑布飛流直下。
“妹子…”
李婉柔也上前安慰,“你哥打你,真是氣急了。外面冷,進屋說,嫂子和你好好聊聊行嗎?”
劉麗紅沒回答。
緩緩擡眼,看向表情依然憤怒的余天。
但她發現。
此刻余天的眼神之中,透着一絲心疼。
不是男人疼女人,而是哥哥疼妹妹,這是類似親人之間的情感。
劉麗紅深吸一口氣,擦了擦眼角,問道,“哥,這件事怎麼辦…如果警察追到我的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