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被打斷的洞房花燭

發佈時間: 2025-02-13 17:5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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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洞房花燭,她卻沒能與世子成夫妻之事,這府裏的人要如何看到她?

 可任由她如何暗示,謝懷則就像沒聽見似的,孟秋蟬暗自垂淚,卻不敢大聲哭泣,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朦朦朧朧中醒來,下意識往旁邊一摸。

 牀鋪早已涼了。

 世子呢?孟秋蟬一下子驚醒,卻只看到一個空空蕩蕩的牀鋪。

 她急忙點起燭火,披上衣服往外走,自己帶來的丫鬟在外面的腳凳上睡着了,孟秋蟬頓時來氣,一腳上去踢醒了那丫鬟。

 在丫鬟茫然的眼睛中,孟秋蟬壓抑着怒氣:“世子呢?”

 丫鬟結結巴巴:“世,世子不是在屋裏?”

 “你去看看是不是在屋裏,真是見了鬼了,大半夜的,世子跑到哪去了,快出去問問,有沒有人看到世子?”

 丫鬟忙不迭的爬起來,打開門去了外院,一會兒又進了來,哭喪着臉:“守院的小廝說,二更的時候世子出去了,說要去靜靜,不知去了何處。”

 孟秋蟬默然半晌,隨即暴跳如雷:“還不去找,把世子找回來!”

 丫鬟一呆,便叫起了院子裏所有待命的丫鬟,連孟秋蟬的乳母都醒了,本來惺忪的睡眼,一聽世子留宿半夜就走了,頓時就清醒。

 “這這這,世子竟沒留下,這要怎生是好?”乳母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一屋子的丫鬟,都是她帶來的陪嫁,並沒有謝家的下人,孟秋蟬目光如炬,掃過所有人,丫鬟們全都低下了頭,不敢跟自己的主子對視。

 乳母焦急的是,若是謝家上下,知道世子在新婚之夜都未留宿,難堪受傷的只會是自家小姐,這要是成了笑柄,以後這世子夫人的位置,坐都坐不穩。

 “還愣着什麼,點上燈,大傢伙都出去找,把世子給勸回來,你們可都是夫人的人,一身榮華富都在夫人身上,若是夫人在謝家站不穩腳跟,你們臉上就有光嗎?”乳母氣的恨不得指着這些丫鬟的鼻子罵,一個個的,真是太不機靈了。

 此時,孟秋蟬身邊,有個生的清秀些的丫鬟,忽然小聲道:“這樣大張旗鼓的去尋世子,豈不鬧得謝府都人盡皆知了?”

 孟秋蟬一愣,看向那個丫鬟,倒是沒再發脾氣:“你說的也有理,這樣鬧起來,大家都知道了,本夫人臉上,是沒有光的,你倒是有幾分聰慧。”

 清秀丫鬟只是低下頭,老老實實什麼都沒說。

 孟秋蟬想了想:“叫人去關雎院,問問世子在不在,要悄悄的,不要驚動旁人。”

 很快就有丫鬟得了令,躡手躡腳的過去了,回來時卻是鬆了一口氣的:“回夫人,世子並未在關雎院。”

 孟秋蟬顯然也鬆了一口氣,既不在她這裏,也不在那個衛氏那裏,難不成新婚之夜還會去喫花酒嗎,謝懷則不會那麼行事的。

 去正院的丫鬟也回來了,低聲道:“正院的雙瑞哥說,世子回去歇息了,因有些睡不慣,又不忍擾了夫人安眠,這纔回去的。”

 孟秋蟬肉眼可見的放鬆下來,既然不是去衛氏那裏,她就放了一百個心,點點頭:“本夫人知道了。”

 掃視一圈院內所有的下人,孟秋蟬聲音溫和卻不失威嚴:“今日的事不可外傳,知道嗎?若是誰透露一個字,我就把她配給打更的駝背劉。”

 一時間,丫鬟們都噤若寒蟬。

 雖然鬆了口氣,可世子到底走了,沒留宿,孟秋蟬臉上盡是憂色,進了內室,她乳母卻跟了進去。

 乳母賊眉鼠眼的看了周圍,小聲問:“世子跟你,可成事了?”

 孟秋蟬臉一紅,頓時又是一白,忙道:“自然成了。”

 乳母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想去掀開被子去看,孟秋蟬羞惱至極:“奶孃,您這是做什麼呀!”

 “我瞧瞧你的元帕。”

 孟秋蟬一把拉住乳母:“太晚了,我要睡了,折騰的身子酸,這東西明日還要交給祖母和母親驗看,您就別搗亂了。”

 好不容易勸走乳母,她掀開被子,看着牀上那方潔白的沒有一絲褶皺和痕跡的帕子發呆。

 她怎麼可能承認,新婚當晚,謝懷則根本就沒碰她呢,說出去,她的臉面都沒了。

 怔怔看了一會兒,咬破自己的手指,在那方帕子上沾上一塊血跡,做完這一切,她好似給自己找回了面子,可眼中酸澀卻越發嚴重。

 騙得了別人,卻騙不過自己。

 謝懷則的確是半夜起來,離開了孟秋蟬的院子,他躊躇很久很久,在外面來回踱步,幾乎要把外面的青石磨出一塊印子來,才下定決心,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關雎院原本不叫這個名字,一開始衛嬋選的,是距離謝懷則的主院最遠的一處小院,都已經被準要搬進去了,謝懷則不允,硬是讓她搬到正院邊上那處院落。

 距離的這樣近,本應是作爲世子夫人的居所,但謝懷則很強硬,或者說他就沒有不強硬的時候,把隔着三四道小巷的兩處院子砸掉牆,合併,作爲孟秋蟬的院子,世子夫人的院子便成了除正院外最大的。

 謝懷則這一手真的刀切豆腐兩面光,既讓孟秋蟬住的遠一些,衛嬋住的近一些,還給了孟秋蟬作爲世子夫人的體面。

 他親自提名,喚了關雎院,因爲他給她取得名字,便是出自關雎這首詩,這是他教她的第一首詩。

 新婚之夜,從正妻的院子裏偷跑出去,跑去小妾的院子,很說不過去,很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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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懷則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這麼做,只有胸中的一腔衝動,驅使着他,讓他做出根本就不像自己的行爲。

 但做了就做了,他是個不會後悔的人。

 就像親手促成自己跟孟秋蟬的婚事,也絕不會後悔。

 關雎院內根本沒有人,不能說完全沒有,只有一個被嚇了一跳,驚出一身冷汗的翕硯。

 “你們姑娘人呢?”謝懷則臉色黑沉,他想了很多個可能,衛嬋,是不是跑了,趁着他娶妻,謝家守衛不森嚴。

 太蠢了這種行爲,縱然賣身契已經給了她,燒掉了,她的確是良籍,可他怎會沒有後路。

 他手裏還有一紙妾書,衛嬋根本沒見過,上面卻有她的字畫的押。

 憑着這封妾書,只要他不親自寫放妾書讓她離開,她便永遠是謝家逃妾,主家是可以上報京兆府,將通緝令發往各地呢,她能往哪裏跑。

 這件事他當然不會告知她。

 翕硯還在瑟瑟發抖,他直接從衛嬋妝奩下掏出那個眼熟的木盒子,是他給她的,打開一看,裏面的地契銀票,什麼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