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愛之人。
這四個字猶如十來個火藥桶點燃的扔在人羣裏,一下子炸開來,剛剛平靜了一會兒的大堂頓時是整個炸開了花,比剛剛的喊價還要熱鬧一倍。
人人都好奇,這顧明淵的心愛之人到底是誰。
如今顧明淵也是二十有六了,按理來說男子十七便就該成婚了,可顧明淵卻到現在連一個婚約都沒有,並非沒有人嫁,而是這些年來,百官也好,皇上也好,嬪妃也還,送的人都差不多上百了,可顧明淵楞是一個都不要,以至於坊間都有人傳他有斷袖之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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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聽到他居然有心上人,還花重金博佳人一笑,怎麼能夠讓人不激動,要不是他是明王,不敢逾越,都恨不得把他嘴撬開問到底是誰。.七
坐在廂房內的顧傾微更是驚得站了起來,雙眼睜得圓瞪,透過竹簾看着顧明淵廂房的竹簾,嘴巴幾張幾合之後才轉過頭來對着沈藝彤驚異問:“藝彤,你聽到了嗎?小…小皇叔,他…他有心愛之人了?你敢相信嗎?”
沈藝彤嘴角一抽。
相信?相信他個毛線球球啊。
顧明淵有心愛之人?這樣一個切開來就是黑洞的人能有心愛之人?
何況在這樣的情況下,這樣說出來,要是真的,那這個人還真是可悲了,遇到顧明淵這個腹黑到極點的人。
不過,她心裏也很明白,這個所謂的“心愛之人”很可能就是她。
就像上次顧明淵說的那句,我會娶你,那是異曲同工。
不明白顧明淵這樣做到底是爲了什麼,他到底想要做什麼,不過她現在考慮不了那麼遠了,如今只能期盼着,顧明淵下一句話可不要直接告訴衆人“心愛之人”是她。
那她今天可就真要萬劫不復了。
緊緊拽着一顆心,屏息等待着,過了那麼半盞茶的時間,看着上去送凝脂粉的丫鬟拿着銀票重新回到了袁亮身邊,將銀票交給袁亮後鬆了一口氣。
看來顧明淵並不打算做到那麼絕。
也是,要是說出來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就算是男子也要名聲臉面,“心愛之人”是一個有夫之婦,而且還是侄媳婦,那不得被人戳脊梁骨啊。
是她太害怕顧明淵,被嚇昏了頭了,都沒有想到這一茬。
看着那沒動靜的廂房,冷靜下來,沈藝彤覺得也可能是她想多了,顧明淵如今只是拍下來卻沒有什麼行動,說不定真的如他所說,是爲了博他心裏的美人一笑。
嗯,她不能把人想得太壞了,說不定就是這樣,就是有一個美人,俘獲了黑洞老狐狸的心,然後老狐狸用這種一擲千金的招數來哄她。
說不定那個美人現在就坐在他身邊,拿着凝脂粉咯咯笑。
想想就替他高興。
沈藝彤這真不斷的說服自己,讓自己相信自己所想的時候,門外不合時宜的響起了敲門聲,一下子,像一個一把大錘,狠狠的敲破了她脆弱的幻想。
轉過頭正想要阻止開門,可已經來不及了。
傻乎乎的綠荷這一次是眼疾手快的一把就拉開了門,露出了站在門外,端着蓋着紅布的托盤的守一。
那托盤不用揭開看沈藝彤就知道,那裏面就是那十盒凝脂粉。
“守一?你怎麼來了?”看到守一顧傾微還不明就裏的問一句。
這一下,恰恰給了人機會了。
沈藝彤恨啊,平時沒見她們這麼機靈啊,怎麼今天這個時候,一個賽一個的,你們都是收了顧明淵的錢了吧,這麼賣力的。
“屬下來替王爺送東西給四皇子妃。”守一說着腳就邁了進來,腿長步伐快,三步就走到了沈藝彤身側,不等她開口就放下了手中的托盤道:“王爺說希望皇子妃能喜歡。”
“這……”沈藝彤擡起頭就想要趁着沒揭開拒絕,可守一哪裏會給她這個機會,立即截斷道:“王爺說了,不接受拒絕,望皇子妃一定笑納。”
說完,守一轉身就往外,還“意外”的玉佩勾到了紅布,一下子拉開了來。
隨着守一的走出門,紅布搖搖墜落,托盤裏的十盒凝脂粉原原本本的展示在了所有人面前,特別是顧傾微的正眼所在的地方。
看着那十盒凝脂粉,就是傻子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何況顧傾微也不傻。
但看着這凝脂粉這一刻卻是嚇傻了,說不出話的震驚得瞳孔都顫抖的看了看凝脂粉又擡起來看了看沈藝彤,又看看凝脂粉,又看了看沈藝彤……
週而復始了七八次之後,終於是吞了口唾沫,強行鎮定下來,看來看周圍,確定沒有一個外人之後壓低聲音看着沈藝彤問:“藝彤…你老實的告訴我,你和小皇叔之間……”
“什麼都沒有。”不等顧傾微問完,沈藝彤就斬釘截鐵的回答。
“你還要騙我?這叫什麼都沒有?剛剛我可都是聽得一清二楚的,小皇叔說,這是送給心愛之人的,只求能博佳人一笑。而現在,這東西出現在了這裏,守一送來的,說是小皇叔送給你的,這…這叫沒關係?”顧傾微激動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剛剛還一心八卦這個不近女色多年如同和尚的小皇叔到底看上了誰,誰迷住了他讓他這樣一擲千金只爲博美人一笑,緊接着,這位美人就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要是沈藝彤沒有成婚,那還沒什麼,可是她已經成婚了,雖然她不喜顧燁,但是這個皇叔愛慕侄媳婦,這……不知道該怎麼接受的好。
“傾微,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這話同樣也是說給自己聽的,深呼了幾口氣後,讓自己的頭腦清晰一點道:“你聽我說,我和皇叔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一點,一滴都沒有,皇叔他只是開玩笑的,你也知道,皇叔就喜歡開玩笑。”
“小皇叔不喜歡開玩笑,雖然平日裏很溫和,可都冒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氣,我可沒見過他開玩笑。”顧傾微從小到大就沒見過顧明淵開玩笑過,哪怕笑着都覺得那個人可怕,是宮裏她唯一不敢鬧的人。
“呃……”這讓沈藝彤一時之間語塞了,腦袋急速飛轉解釋道:“可能只是你不知道呢,皇叔也有不爲人知的一面,對不同的人不一樣嘛,我到底是侄媳婦啊,再說了,你也不想想,皇叔啊,那是皇叔啊,怎麼可能不顧倫常呢,對吧。”
“皇叔還真可能不顧。”顧傾微覺得,若是顧明淵下了狠心的話,那什麼也攔不住。“何況上次宮宴上,你們在雨櫻臺裏的事還不清不楚呢,我可不相信那抓耗子,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問你,現在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和皇叔之間到底有沒有事?這事可不是小事。”
“宮宴上確實是我迷路了,走到了那宮殿裏,然後皇叔就來了,然後沈顏熙就來了,她突然就冤枉我,皇叔和我也是沒有辦法才只能那麼說,情急之下而已,我和皇叔真的,真的,真的沒有關係啊,傾微,你相信我,一定相信我。”
沈藝彤真誠的眼睛看着顧傾微,恨不得把自己的心給掏出來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除開隱瞞了顧明淵在那宮殿裏對她的調/戲。
可是,看着顧傾微那還是難以相信她的眼神,沈藝彤真是欲哭無淚了。
這他孃的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顧明淵這一招,太黑了!
現在她算是完完全全明白了過來,這叫什麼了。
這叫明槍暗箭,而且全部都射在了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