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有名婢女通報道。
元祁這時候見她?她衝着門外回道:“是。”
低頭看了眼桌子上她擺弄了許久的東西,隨意的撿起一塊便扔進袖口。
元祁每日午膳前都會在長春宮的院子內,置身在白芙蓉花中與嘉傑對弈。不知爲何,今日並未見到嘉傑。只有元祁一人面對棋局。
她走過去眼光掃了一眼未下完的棋局後,便朝着他福身施禮道:“妾給太子請安。”
他從棋盤上收回目光,漆黑無波的眼眸看向她,輕輕的蹙起了眉,聲音十分冰冷的命令道:“換過一身衣服再來見本宮。”
她順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身上,這才發現綠色的衣服上盡是斑斑點。
聽着他嫌棄的口吻,她不好意思起來,拿着帕子拂去衣服上的這些帶有各種顏色的碎末,笑的很是尷尬和難堪,“其實平日裏妾也不是這麼邋遢。”
“這幾日過的很是清閒?”他瞅了她衣服上的髒污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繼續看着黑白分明的棋局,聲音極爲冷淡的問道。
這會子她正打算回去換衣服,聽見他這麼問。立即又轉過身去,從袖口中掏出一塊像是芙蓉花的東西放在了玉石桌上。
元祁低頭看去,眼底閃過一絲疑惑,芙蓉花的形狀,絕非芙蓉花。
他鼻子甚是靈敏,聞到了一縷清香味,而這清香她這幾日味倒像是有些荷花香。
瞧着他無好奇之色,雲楚洛翻了翻白眼解釋道:“幾日來妾一直寢食難安,就琢磨着怎麼伺候好太子。幾日未眠的結果便是做出了此物。此物名爲潔面香皂,要比平日裏所用的胰子好上許多。此物不僅可以淨臉,更能讓肌膚溼潤不幹燥,同時還有着淡淡的香味。”
“哦?”他將香皂拿在手中打量了一番。
做工倒是精細,一看來幾分心思。
但他從未聽香皂四個字。
他擡起頭,平和的目光中隱含着不容忽視的銳利看着她。
“太子平日裏也可用它洗手。”瞧着他看過來的打量的目光,她笑的坦然。他是怕她糊弄他?
“稟告太子,封國善雅公主求見。”
映雪站在芙蓉花外,低着頭掩飾住了她憤怒嫉妒出聲稟告道。
雲楚洛莫非不知道如此骯髒的污了太子嗎?
此刻竟然還渾然不知的狐媚惑主!真是不知廉恥。
林善雅?雲楚洛輕輕擡了下眼尾。
元祁將香皂放在玉石桌上,吩咐道:“請。”
雲楚洛暗暗揣測,林善雅此時前來所謂何事?而元祁似乎並不意外林善雅的主動求見……
“雲楚洛,此物甚好。”他修長的如玉般白皙的手指輕輕的拂過白芙蓉香皂的花瓣,那不屬於白芙蓉的荷花淡香在他的手指間流動,他橘紅色的嘴角在清香味拂過鼻尖時,好像劃過一絲惑人的笑容。
那一抹笑,頓時讓天地變色,四周白芙蓉恍然枯敗,毫無初見之時的驚豔!雲楚洛愕然,從初遇到現在,她似乎第一次見他這樣笑過,真實,溫柔,豔光四射。
她立即低下頭去,望着滿地的白芙蓉花瓣,回道:“太子喜歡就可。”
林善雅隨映雪步入長春宮,這是她第一次來長春宮,以前便知長春共內種滿了白芙蓉,景色迷人,但她從不喜歡白芙蓉,她喜愛的是荷花池內盛開的荷花,荷花,出淤泥而不染,別有一番氣節。但她從未想到的是,那讓她傾心的男子置身在白芙蓉花中,仿若出塵仙子,更是高雅的讓人不敢直視。這一刻,她驚豔中無法掩飾心中的震驚!
他本就是天下間任無法比擬的。
她心中苦笑,到了此時此刻,她才知道爲何其他的男子都不能讓她動心,原來被佔其他的男子又怎麼可能讓她心動。
“善雅見過夏國太子。”林善雅頜首行禮。
“善雅公主無需多禮。請坐。”元祁淡笑回道。擡頭看了一眼精心裝扮,姿容更是傾國傾城的林善雅。
天下間擁有着同樣傾世傾國之容的二人坐在一起,儼然天作之合!林善雅的美到了每一分精緻,而元祁則是完美至極,任何人都不會在他的臉上發現任何瑕疵!
在二人的襯托下,雲楚洛心中嘆息,此刻自己也算是比較狼狽了,身上有做香皂的一些碎末,而且她來時就是簡簡單單的穿了件最普通的婢女服飾,還是個綠色的!
而林善雅一襲白裙,做工精緻奢華。衣襟,袖口,裙襬處都是用銀線勾勒的花紋,不顯眼,但卻貴氣十分。
再看元祁,不知爲何,他不喜歡穿白衣,其實憑着他謫仙的氣質最適合一襲白袍,但他時常穿着黑衣,絳紫色衣服,偶爾也會穿着簡簡單單的青色長袍。不過,憑着他不容忽視的氣質,任何一件衣服穿在他身上都不會將他襯的黯然失色。此刻他只是穿着簡簡單單的黑色長袍,卻仍舊是王者風範。
她垂首立於一側,等待着元祁揮手讓她下去。但遲遲沒有聽見元祁的命令。
林善雅隨意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棋局,心中暗暗驚訝,棋局困難不已,若不費些心思難以繼續。“不如善雅陪太子對弈一局?”
“甚好。”元祁微笑點頭。
林善雅嘴角彎起,嬌柔的淡笑,有些女兒嬌態道:“望太子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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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祁眼中仍舊是平和的淡笑,不見那平和內還有任何,就像那掛在嘴角上的笑也是若有似無的,仔細看去,才發現這笑裏藏着涼薄,涼薄內是冰寒徹骨的靈魂。
林善雅望着棋局,沉思片刻後,便執黑子落下。一場棋盤上的戰爭開始。她小心應對,用心琢磨,不敢走錯一步。不過她也深知,自己的棋藝無法與他相比,不過她要讓他知道,她林善雅可以與她做任何事。絕對有資格站在他的身側,陪他度過一生。
不過一刻鐘,林善雅落敗。棋局無法繼續。
“善雅棋藝不精,太子笑話了。”林善雅微笑道。面上毫無落敗的尷尬之色。能與他對弈一刻鐘,她已經不錯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與他對弈時,她心中的激動與小心翼翼,每走一步皆是顧左右,不敢有任何差錯。而他在一刻鐘內便讓她慘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