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多久了。”
蔣點燭有些彆扭,“一個多小時,你先下山去吧,我自己打個救援電話,不用你管。”
安籍塵直接忽略後半句,他只注意到“一個多小時”這幾個字。
這麼長時間,她寧願瘸着也不和自己說。
安籍塵眉頭鎖的更緊。
“蔣點燭,我從不信命一說,但現在我想告訴你,如果真有孽緣輪迴,你我就到今生爲止吧。”
蔣點燭不知道他這話什麼意思,還沒反應過來,安籍塵已經一提褲腿蹲在她面前。
“上來。”
蔣點燭看着他寬厚的後背,愣了半晌,“你揹我?”
“不然呢?別浪費時間。”
“我……”
“我警告你,我不想用強。”
蔣點燭知道他性格說一不二,擔心他真做出什麼極端事情來,只好配合爬在他後背上。
這應該是她第一次和他如此親密,兩人成婚多年,卻形同陌路,連手都沒牽過,他對自己永遠是忽略,再不然就是急於離婚的諷刺。
他故意戳痛自己,想逼走自己。
如今他心願達成,兩人成爲敵人,反而交流越來越多了。
真諷刺。
“回去後,不許和許應饒說這件事。”
“怕你未婚夫喫醋?”
安籍成冷笑一聲,“蔣點燭,你這是在犯重婚罪,你知道嗎?”
“只要你把協議公證就不是了。”
安籍塵噎了一下,越發覺得心頭髮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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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曾經日夜期待的。
原本生日宴後,夏梔把協議交給他時,他渾身輕鬆,覺得終於擺脫了蜱蟲蔣家。
可隨着時間推移,輕鬆感退去,隨之而來的卻是巨大沉重愧疚。
他讓搜救人員一遍遍尋海,心裏不斷告訴自己,現在公證離婚,就是人渣,再等等,哪怕是爲了安氏名聲,也要再等等。
後來,所有人都以爲她死了,都勸他爲蔣點燭買處公墓,他想,如果她真的出了事,其實作爲安夫人離開,也比一無所有的蔣點燭身份強。
公證的事一再擱置,再後來,他意外見到了活生生的她,他以爲她會像從前一樣衝上來粘住自己,他決意給她開一張添加支票,買斷兩人的關係,再去公證離婚。
可她竟然什麼都沒要,沒有埋怨,沒有指責,甚至懶得看自己。
他看到她身邊跟了一個極優越的男人,舉止優雅,身價不菲。
他看見她對那個人溫言軟語,對他的那種笑,是自己從未見過的。
那時候他才發覺,自己和她結婚多年,卻從不瞭解她。
兩人夫妻一場,既然蔣家已經沒了,他有義務照顧她,他想,如果她不像從前一樣討厭,繼續在一起生活也不是什麼問題。
可她好像沒有回頭的意思。
那個許應饒有什麼好?
他們才認識多久,她那麼蠢一定是被許應饒被騙了。
他不能輕易放手,如果真的順着她的意,成全了許應饒,她會有後悔的一天,自己是在幫她。
兩人一路來到半山腰,此時雨已經下了好一陣了,蔣點燭需要不停的擦拭掉眼前的雨水才能看清路,奇怪的是,安籍塵卻彷彿不受影響,腳步依舊穩當,只是急促了不少。
蔣點燭畏寒,墜海後似乎落下了病根,可是眼見走完一半路程了,安籍塵卻忽然停了下來。
他腳下一滑,蔣點燭險些從他背上摔下來,幸好他沒有鬆手,兩人只是栽在路邊。
蔣點燭覺得不對勁,“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