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司呈很早就起來去上班了。
臨走前,他輕輕地低頭吻了一下看起來還在熟睡的柳禾。
她睡眠很淺,只要他有一點輕微的起身動靜,她都會立馬醒過來。
但是她不想將眼睛睜開,不想回應他,更不想因爲他的做戲而心軟。
她很想知道凌司呈的心臟是什麼做的,爲什麼演戲的時候可以那麼逼真。
要不是他以前真的做了那麼多傷害她的事情,她還真的會以爲他是愛自己的。
太可怕了,她一定要抓緊使勁走,再晚,可能就真的走不掉了。
凌司呈會把她的情感也一起困在這裏,萬劫不復。
中午的時候,宋心航過來了,她兩手空空,沒好氣地抱怨:“門口那警衛可真有意思,把我的東西全都扣留在那裏了,還包括我的手機,說什麼不能帶任何東西進去傷害到夫人,我看他們纔是最有可能傷害你的人!”
這些人都是幫凌司呈辦事的,柳禾說話根本不管用。
她只能儘量平息宋心航的怒火,“都是打工人,理解理解,只能怪凌司呈那傢伙的警惕心太重了。”
“但是!”宋心航話鋒一轉,嘿嘿一笑:“這都難不倒本小姐,我把這個偷偷帶進來了。”
說完,她將手伸到衣服裏面,摸出來一個墨綠色的小藥瓶,遞到柳禾的面前。
柳禾接過來,左右打量:“這是什麼藥?是給我的嗎?”
“當然是給你的啊,這是唐書言給的一種進口藥,他…”
宋心航正要說什麼,意識到隔牆有耳這個問題,將聲音壓低:“我昨天去找了唐書言,說了這個事情,他說他很樂意幫忙,但是也要你配合。”
“我該怎麼配合?”
“這個藥是用來下在飯菜裏的,吃了以後會讓人有很重的睏意,一旦睡着以後,輕易叫不醒。”
“他的意思是,讓我把這個藥下給凌司呈喫嗎?”
“沒錯,而且你也要看準時間,讓守在這裏的警衛和傭人喫下去,警衛室那邊他已經安排了幾個眼線。”
柳禾十分擔憂,這個鋌而走險的行動被凌司呈發現以後,她這輩子都再也別想逃了。
但是眼下,除了這樣別無他法。
她漸漸捏緊這個藥瓶,在心底盤算好了一切,堅定地點頭:“好!”
—–
凌司呈接到凌昭昭的電話以後,得知他們已經回國到家了,心中暗喜。
看來老頭子這次的手術很成功,醫生都沒讓留院治療。
他回到家裏的時候,看到這一幕情景,臉很快暗沉下來。
凌德權,李珍珠,凌昭昭三個人在沙發上談笑風生,那溫馨的畫面,彷彿他們纔是一家人。
凌昭昭看到楞在門口的凌司呈,起身小跑過去,拉他的手腕。
“你怎麼不進來,我們今晚訂了一家餐廳,就等你了。”
他冷冷地注視着李珍珠,眼裏是掩飾不住的恨意,“哼,喫飯?你們一家三口喫就好了,叫我來做什麼?”
凌昭昭知道他還在爲當年的事情鬧彆扭,低聲相勸:“哥,你別擰巴了,當年那個事情是個誤會,你聽我一會兒在飯桌上跟你慢慢解釋。”
“什麼誤會!我親眼看到這個女的和他見了酒店,就是因爲他倆苟且,媽媽她去買醉纔出車禍的!”
凌司呈想到了當年母親慘死的那一幕,她頭上鮮血直流,已經看不出五官,手裏捏着一個酒瓶子。
“真不是這樣的,你相信我,你給我個面子,先別鬧好嗎?”凌昭昭哀求着他,她知道自己這兒哥哥脾氣上來了,九頭牛都拉不住。
凌司呈氣不可遏地指着李珍珠,聲色俱厲:“她就是個殺人兇手,有什麼資格坐在這裏!難道不怕我媽媽的亡魂回來找你嗎?”
“放肆!我這些年真是太慣着你了!慣到你是非不分!”
凌德權站起身來,用柺杖使勁敲打地面,因爲身體還沒好完全,說幾句話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李珍珠驚慌不已,連忙解釋:“孩子,你真是誤會我們了,我…”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那麼會裝,這老頭估計也是被你這副模樣給騙的吧?騙到連自己家庭都不要了,你們真是天生一對!”
說着,凌司呈就要衝進去。
那架勢似要殺人一般,凌昭昭害怕地用身子擋住他,聲嘶力竭:“凌司呈你瘋了!你到底還要鬧多久,你非要把這個家都鬧散了你才甘心嗎?”
“這家到底是被誰弄散的,你應該去問這個沒有責任心的老頭子!”
凌德權聽見這話,氣得差點一下子背過去,倒在沙發上大口喘氣。
凌昭昭害怕老爺子的病情又加重,一時心切,將凌司呈往外推搡,“你先走!你不要在這裏刺激爸爸了,快走!”
凌司呈瞬間心涼了,從母親意外去世以後,他就視妹妹爲最親的人,現在就連她都要趕自己走。
“行,你們一家三口好好在一起吧。”
說完,他走也不回地坐上車走了。
凌昭昭這才意識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追過去敲打車窗,急忙道歉:“我不是這個意思,哥哥,你別走好嗎?”
可凌司呈現在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他滿腦子都是母親死去的慘狀,那讓幼年的他有了一輩子的陰影。
從那以後,他開始變得陰晴不定,暴戾無常。
“哥哥,別走!”
凌昭昭在後面追着車子跑,鞋子都跑掉一隻,她不知道怎麼辦。
凌司呈根本不聽他們說話,她沒料到凌司呈的反應會這麼激烈,她以爲解釋幾句就會好起來。
沒想到,一切都往最差的方向發展了。
凌司呈看了眼追車的凌昭昭,她這焦急驚恐的表情,只在母親遺體運走的那一刻出現過。
她當時也是這樣哭着追車的。
他的頭止不住地脹痛起來,他是不是真的不是一個稱職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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