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母端坐在上首，看着站在下面的兩個兒媳婦一言不發，屋子裏靜悄悄的，空氣似乎都凝滯了。
別說白氏了，就是李翠蘭心裏都咯噔一下響。
看來婆婆這次是真生氣了。
半晌後衛母纔開口說話：“說說吧，今天是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的，你們兩個怎麼打起來了？”
白氏就要搶先一步開口，衛母看了白氏一眼，對李翠蘭說道：“翠蘭你先說。”
衛母知道，要是叫白氏開口，肯定是黑白顛倒的，這個兒媳婦，她是最瞭解的了。
“是這樣的，娘，我早上正在家裏收拾家務呢，就聽到外面的嘈雜聲。
然後就聽到老三家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說什麼我家妮兒是不下蛋的雞呀，佔着窩不走之類的。
這話我聽了是火冒三丈呀，這外人還沒人這樣說我家妮兒呢，沒想到自家的人先說出來這難聽的話了。
我就跑到外面來，一看老三家的身後跟着一大羣人，見我出來，她叉着腰對着我就是一通數落。
說我家妮兒嫉妒她生了兒子，就要害小虎，把小虎不知道弄到那個地方去了。
還有罵江兒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之類的話。
娘，你說說，我聽了這話我那裏能忍住，一時氣上頭就動手打了老三家的一個巴掌。
這個我確實不對，我先動的手，可是老三家的說話太難聽了。這麼多人看着聽着呢，還不知道明天莊子裏會傳成什麼樣呢。”
李翠蘭想到白氏剛纔說她兒子女兒的那些話，還是氣得牙癢癢。
衛母一聽臉就黑了，這白氏果真是個混球，真是混賬東西，什麼話都往外說，這要是被她知道衛雪被休了，恐怕不用別人說什麼，她第一個就要衝出去說衛雪的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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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江兒的事，哪裏有做嬸子的對家裏小輩這麼惡毒的。
衛母冷冷的開口問道：“老三家的，你二嫂說的話是不是真的，有沒有添油加醋的冤枉你？”
“那些話我是說了，不過娘你也要聽我說一說，我爲什麼會說出來那些話，還不是二嫂和衛雪先做了初一，也別怪我說難聽話了。”
“好，那你說說，你二嫂和雪兒做了什麼事，惹的你如此大張旗鼓的打上門來？”
“我家小虎昨天被文強不知道帶到哪裏去做工了，我可憐的小虎呀，從小就沒離開我，又是身嬌體弱，還這麼小，就被衛雪挑唆的帶走了。
文強之前都好好的，怎麼好端端的突然要把小虎送走，還不是衛雪在後面出的主意，教唆文強把孩子弄走，好叫我們母子分離。
娘，這二嫂和衛雪安得什麼心，不就是她家衛雪妒忌我能生，見不得我家小虎好，纔出這樣的主意的嗎？”
聽聽，到現在了這白氏還是沒認識到自己錯在哪裏，一位的覺着自己受了委屈，她受的哪門子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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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母呵斥白氏道：“小虎這事是我做主叫老三送去鎮上學東西的，怎麼，你要不要來打我幾巴掌？”
白氏一臉不可置信，那馬氏分明說的是衛雪出的主意呀，這怎麼又成了婆母的主意呢，這馬氏難道聽錯了，那我這鬧這一出不是白鬧了？
臉上火辣辣的疼一陣陣的傳來，白氏心裏不由的恨上了馬氏，這娘們的話果然不能信，枉我還把她當做知心人呢！
而李翠蘭又一次羞愧不已，婆婆真是疼她們，把鍋都背到她自己身上了。
“怎麼會呢，那馬氏明明聽到說是衛……”
說到一半，白氏忙捂住了嘴巴，雖然馬氏不是個好東西，可是她答應了馬氏不能往外說的，就得做到。
可這話已經出口了，李翠蘭，衛母都聽到了，就知道爲什麼白氏今天會來鬧了。
這個馬氏嘴巴真長，什麼事都有她的份。
“老三家的，這麼多年，你還是這個樣子。被人當槍使了都不知道，就因爲馬氏的幾句話，你就帶了一大羣人來你二嫂門前吵鬧。
當年爲什麼早早的分家，你心裏最是清楚了。你抿心自問，這些年分家後，我可管過你們小家的事沒有？
可是你看看你這些年都幹了些什麼，小虎被你養成什麼樣了。
麗麗也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又是怎麼對待她的？
你這哪裏是對小虎好，簡直就是在害他呀！”
白氏還嘴：“我自己的兒子，我怎麼可能會害他呢！”
“老話說的好，慣子如殺子，小虎那性子被你養成什麼樣了。還身嬌體弱的，你以爲自己是嫁了個員外郎呀。
我們就是個土裏刨食的莊戶人家，小虎也是莊戶人家的孩子，在莊子裏，那個不是早早的就學會幹活了。
老三把小虎送鎮上去學東西，這事做的好，在這樣下去，小虎遲早會被你給養成像村頭賴皮一樣混賬東西。
還有你，好喫懶做的，你看看你都胖成什麼樣了，老三和麗麗又瘦成什麼樣了？
以前的事我就不說了，我今天把話放到這裏了，雖然我們是分家了，但我還是你婆婆，你的主我還是能做的。
如果你還不改了你身上的這些臭毛病，還是這樣無理取鬧，動輒打罵孩子的，我就做主休了你，別耽誤你去嫁員外郎了。
我說這話別以爲我是嚇唬你的，你知道我的性子的。”
看着衛母的神情不像是說假，白氏這回是真覺得這事確實是衛母的主意了，要不然衛母這麼多年都不曾管過他們小家的事。
這怎麼又說出來的話和衛文強一樣，都是要休了她呢。
白氏雖然覺得心底委屈，自己的親生兒子不知道去了哪裏，她這個當孃的連問都不能問一句，可是看到衛母那臉色，白氏又把這委屈嚥了回去。
最近回去還是老老實實點吧，要是真被休了，她爹孃還不知道要把她賣給那個老光棍呢。
見白氏臉上露出害怕的表情，衛母這才鬆了一口氣，哎，作孽呀，我當時怎麼瞎了眼就相中了她呢，當年看着挺好的一孩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