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御盯着赤嫣的眼睛，面對着她嘲諷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說：“我師父不會拋棄我的，永遠都不會。”
腦海中浮現出了之前雲知煙對自己失望的樣子，凌御的心跳漏了半拍，趕緊低頭遮掩住眼底瀰漫出的慌張。
赤嫣將凌御的每一個表情收入眼底：“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倔強到什麼時候。把這個臭小子帶下去，在他求饒之前不許給他一點喫的。”
被赤嫣身後跟着的兩名侍衛拽起來，凌御被拖了下去。
這邊，雲知煙帶着塞瑞回到了雲家。
進入了雲家大門開始就遭受到了圍觀，塞瑞很不習慣周圍人的目光，一直膽怯地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雲知煙回到房間的時候，正好看到龍婆婆和夭顏都在。
“回來了？怎麼還多帶了個人回來？”龍婆婆說完纔看清楚塞瑞頭上的狗耳朵和身後的狗尾巴，“還是一個獸人。”
“煙兒，這是你救回來的小獸人？之前就聽說獸人生得俊俏，今日一看果然好看。”夭顏的對塞瑞充滿了興趣，立刻湊上前來觀察塞瑞。
塞瑞很少看到像是夭顏這樣的絕世美人，總覺得夭顏身上更多了幾分妖媚的氣息，是一種比雲知煙更要成熟的氣質，讓他的臉色又紅了一些，默默地低下了頭。
“小師父，你會嚇到他的。”雲知煙說着，已經拉着夭顏坐下了。
容嫋嫋跟着去坐下，然後一轉頭就看到塞瑞還拘謹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愣着幹什麼呢？塞瑞哥哥，你也過來坐啊。”容嫋嫋對着塞瑞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塞瑞先是被容嫋嫋對自己的稱呼給嚇了一跳，然後又被她的動作給嚇了一跳，連忙地擺手：“不，我，我只是一個獸人，我受不起，我還是站着吧。”
容嫋嫋從座位上跳下來，直接去拉着塞瑞過來坐下：“你初來乍到，不用那麼緊張。先坐下來喝點茶喫點心，你這麼緊張我孃親怎麼問你話啊？”
塞瑞受寵若驚，他手裏捧着茶碗，看着特別不知所措：“主人有什麼吩咐？”
“叫我大小姐就好。塞瑞，日後你是雲家的人，你要記住你的所作所爲，都和雲家的榮辱有關。我需要你日後萬事都爲雲家着想。若是你不願意的話，我現在也可以放你自由。”雲知煙望着塞瑞說道。
“我願意！”塞瑞毫不猶豫，望着雲知煙的眼神都是充滿感激的，“多虧了大小姐我才能活命，接下來我的這條命便是大小姐，便是雲家的，大小姐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很好。那你先告訴我，你對仙靈水這個東西瞭解多少？”雲知煙問道。
“我曾經服用過仙靈水。仙靈水可以讓失去理智的獸人們暫時恢復理智，但是無法讓獸人徹底康復。一旦服用了仙靈水的獸人，就需要持續服用仙靈水纔能有效果。而且，每一次服用仙靈水之後，就需要服用更多的仙靈水。”
塞瑞見大家都一臉不理解，想了一下後說：“簡單來說，比如一個暴走的獸人，第一次服用了仙靈水的時候，只需要喝一口，那麼第一次喝一口仙靈水可能堅持一個月都讓他保持理智。可是下一次，他就需要喝至少兩口才能壓制住野性，而且這一次他或許只能壓制二十幾天，等到第三次的時候，他就需要一瓶仙靈水，而且這一次保持理智的時間，可能只有短短的二十天。”
“這麼說起來，仙靈水豈不是一個消耗品嗎？而且，那麼多獸人如果都需要大量仙靈水的話，這東西豈不是供不應求？”龍婆婆問道。
“師父說得對。而且那些已經買走獸人的客人萬一遇到了獸人失去理智的情況，又該怎麼辦？”雲知煙繼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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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獸人的情況都是不同的，也有像是我這樣只要喝下了一次仙靈水後就幾年都不會暴走的獸人。一般能被拍賣的獸人一般都是我這樣一次過後就不怎麼需要仙靈水，或者一兩年才需要服用一次仙靈水的獸人。很多我們的同類，因爲不能控制自身，都會被當成最便宜的勞動力，一邊工作，一邊賺錢購買仙靈水。”
講到這裏，塞瑞的臉色微微泛白：“這些同胞最後的後果往往都很悽慘，等到仙靈水無法壓制他們體內的能獸性後，他們脖子上的項圈就會直接將他們抹殺。”
雲知煙的眼神微微一閃，心頭泛起了複雜之情：“辛苦工作了那麼久，賺來的錢全部的都用來購買仙靈水，結果到了最後，又會因爲仙靈水而死。”
“這樣活着未免也太痛苦了！”容嫋嫋想到有那麼多獸人陷入這種自救卻又難以自救的死循環中，心裏就莫名多了幾分悲哀。
“獸人很多一生下來就沒有理智，能夠壓制獸性保持清醒是很多獸人一輩子的願望。所以，哪怕知道一旦開始就會踏入陷阱，可是我們還是心甘情願被利用。不能保持的獸人也是死路一條，既然如此，倒是不如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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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瑞說到了最後苦澀地笑了笑：“能夠保持理智的獸人還是在少數，仙靈水至少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可以恢復理智的機會。包括我在內，大家都寧願試一試，也不願意看着自己，或者是身邊的家人，朋友，一直當一個沒有理智的野獸。”
雲知煙從他的話語中感受到了深深的悲哀。
因爲沒有選擇，所以獸人只能用自己的性命去做一場賭博，像是塞瑞在其他獸人之中，已經是屬於幸運的了。
更多的獸人的命運都要更加悲慘，他們與生俱來的獸性，讓他們註定要低人一等，一出生所面臨的就是死亡的壓迫。
塞瑞的話太沉重，以至於在場沒有人開口。
塞瑞擡頭看了看大家凝重的臉色，轉而露出了一抹笑容：“不過我的運氣很好，大小姐，我自從第一次喝下仙靈水後，已經三年都沒有服用過了，我很安全的。”
“我沒有嫌棄你，我只是想問你，你可知道其實這世上是有淨化獸人獸性的辦法的。”雲知煙見塞瑞那麼緊張，心裏更爲苦澀。
塞瑞已經算是獸人中的幸運兒了，可是他還是要小心被人嫌棄。
“淨化？真的有辦法淨化嗎？”塞瑞一臉的不可思議，口中喃喃着說道：“大小姐，您是認真的嗎？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種辦法。不過，如果真的有人可以淨化獸性的話，我想獸人族上下，都會把這個人當做神明來敬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