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瑞摸了摸他高高的領口，翻開了領子後，他的脖子上既然也佩戴着一個和那些奴隸們完全相同的項圈。
雲知煙看着，便已經可以確定了塞瑞其實也是奴隸，只不過他是這個拍賣行裏的奴隸，他的身份和未來都已經確定了，至少可以確定他不會輕易被折磨或者有性命之憂。
對比之下，這些被關在牢籠內的獸人們可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因爲不清楚接下來會遇到什麼主人，所以他們的未來也全都是未知的，可能隨時都會遭受到不公的待遇，甚至也可能隨時喪命。
“這些項圈，是爲了保證我們這些獸人乖乖聽話，所以特地爲我們量身打造的。一般只要喝了仙靈水，我們都不會再被體內的狂暴力量所控制。但是，同樣的，我們會擁有靈智和思考的能力。
所以我們的主人爲了讓我們乖乖聽話，這纔給我們戴上了項圈。只要有項圈在，我們就不能違背來自主人的任何命令。不然的話，我們脖子上的項圈就會被引爆。”
塞瑞這麼說着的時候，手指一直都在輕輕地撫摸着脖子上的項圈。
雲知煙很清楚，一旦項圈被引爆，等待着獸人們的只有死路一條。
明明性命被其他人捏在手裏，但是塞瑞卻像是已經習慣了一樣，他表現得非常淡然，眸光淺淺，彷彿什麼都不在乎了。
雲知煙看着塞瑞，卻感覺到了深深的悲哀。
很顯然，像是塞瑞這樣的獸人，是沒有任何人權可言的。
他們已經習慣了活得毫無尊嚴，所以也沒有什麼可需要掙扎的，只是隨波逐流，接受他們現在悲慘的命運。
“這樣是不對的。你們雖然是獸人，但是也不應該被如此對待。”容嫋嫋不能理解，她看着塞瑞的眼神中全都是不忍。
塞瑞感受到了容嫋嫋的情緒，他輕輕地笑了：“小姐願意可憐我們這樣的人，小姐真是善良，多謝小姐。”
容嫋嫋啞然，她看着塞瑞的臉，無法形容他的表情。
塞瑞明明是在笑，但是他的笑容看上去很蒼白，空洞的眼神裏全都是麻木，只是擺出了笑的樣子。
實際上那笑容未達眼底，透着一股悲哀。
容嫋嫋不喜歡塞瑞的笑容，害怕地拉住了身旁的孃親。
雲知煙默默地握緊了容嫋嫋的手。
她看出了女兒的恐懼，只是這種情況下，她也無能爲力。
“你剛纔提到的仙靈水，是什麼東西？”雲知煙望着塞瑞問道。
塞瑞還沒回答，一陣爽朗的笑聲就很快從門口傳了過來。
“哈哈哈，雲大小姐既然對我們拍賣行裏的東西感興趣，不如直接來問我，我願意一一爲雲大小姐解答。”
“大小姐。”雲風念警惕看着那個從門外走進來的短髮女人，壓低了聲音說：“這就是赤嫣，是珍寶拍賣行的管事。她一邊負責幫幕後的老闆處理拍賣行內遇到的種種事情。如果說一定有一個人知道幕後老闆到底是誰的話，那麼這個人一定是赤嫣。”
“她能認出我是誰，她不簡單。”雲知煙看着赤嫣，篤定的說道。
她之前已經很久都沒有爲了雲家露面了。
可是赤嫣卻在看到了她的時候就認出了她的身份。
這足以見得，赤嫣對珍寶拍賣行和雲家都瞭如指掌，這也是在變相地對着雲知煙示威。
淡然地想着，雲知煙靜靜的站在原地，等着對方主動送上門來。
而云知煙的淡然，也讓赤嫣暗暗留心。
雲風念明白了雲知煙的意思，她上下打量了赤嫣一圈後輕笑着說道：“到底是赤嫣管事消息靈通。我才帶着我們大小姐過來取取經，大管事就直接帶着人過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爲大管事是多麼警惕我們雲家呢。”
赤嫣身後只帶了兩個隨從，她輕笑着走進來，一雙眼睛笑得彎彎的：“還是念小姐愛開玩笑，我們和雲家向來都是好朋友。這好朋友上門來了，我當然要好好招待了。”
雲知煙卻只是笑了笑：“我們雲家可沒有你們這樣的朋友。”
這句話一出口，讓赤嫣臉上的笑容都出現了瞬間的僵硬，語氣不緊不慢的說道：“之前便聽人說過，雲家大小姐不苟言笑。今日一看，可見傳聞不可信，其實雲大小姐還是很喜歡說笑的。”
“我家大小姐可不隨便和人說笑。赤嫣，今日我是帶着我家大小姐，以客人的身份來你們拍賣行坐一坐的。結果你就直接送上門來是什麼意思？是對我們放不下心嗎？”雲風念冷幽幽地質問道。
“風念小姐又開始開玩笑了。我們珍寶拍賣行可沒有這麼玩不起，只是我覺得貴客到訪，我應該親自照顧。不如接下來就讓我來帶着兩位到處轉一轉，如何？”赤嫣看似在詢問兩個人，可實際上眼神一直都停留在雲知煙一個人身上。
雲風念也很忐忑，看了看身旁的雲知煙。
赤嫣親自來招待，就足以證明對方已經對他們有了警惕心。
如果這個時候他們還堅持待在這裏的話，很容易被針對後還什麼情報都得不到。
雲知煙笑了笑，低頭看向了身旁的容嫋嫋：“嫋嫋，你覺得這裏好玩嗎？”
“好玩是好玩的，就是這裏的老闆太缺德了。這些獸人多無辜啊，怎麼就能把它們都關押在這裏呢？真是太可憐了。”容嫋嫋那雙黑白分明的鳳眸眨了眨，看向了四周的獸人，眼神很不忍心。
小女孩稚嫩的嗓音在空氣中迴盪，說出的話讓赤嫣忍不住笑出了聲。
“哈哈哈，如此看來，小小姐倒是個心懷慈悲的孩子呢。只可惜獸人不能算是人，他們被獸類厭棄，也無法在人族中生活。我出賣他們，其實也是給他們一個完整的家，他們應該感謝我纔對，並不存在什麼可憐不可憐。”赤嫣說着，手指已經挑起塞瑞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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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獸人，我說得對嗎？你在珍寶拍賣行裏做事，難道你不覺得很感激，很慶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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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瑞從赤嫣出現後一直畏懼地低着頭，完全不敢看她一眼。
此時他像是受到巨大的驚嚇，一時間恐懼到甚至連話都說不利索，只會機械化重複着：“是的，能夠在拍賣行內做事是我的榮幸，多謝赤嫣大人……”
“放肆，你應該叫我主人。”赤嫣直接給了塞瑞一個耳光，然後在塞瑞跪下磕頭求饒的時候，直接一腳踩在了塞瑞的腦袋上，冷笑着說道：“分不清天高地厚的傢伙，能爲我做事是你的榮幸，你還敢不服，你以爲你算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