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雲莫容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這個一染,現在做的事情,處處,件件,樁樁,都是爲了她好。
不,是爲她肚子裏的孩子好。
不管是在山裏還是在這湖邊,空氣都是極好的。
而且這個原生態的湖水,水質特別好,一點都沒有污染過。
都能直接飲用的。
可見,一染爲了挑這麼個好地方,也真是用心了。
說白了,這輩子,除了蔣逸海之外,一染是唯二對她如此用心的男人了。
不管是屋子裏的還是屋子外的,簡直是事事兒都想在了前面,做在了前面。
坦白說,如果不是因爲早遇到了蔣逸海,雲莫容都不敢保證,自己真的不會對一染動心。
姑且不說來自靈魂和血脈之中的羈絆和天生的好感,單單就說一染這個人的聰明、細心以及學識,乃至他的脾氣性格,都是丈夫的上上之選。
雖然年齡大了點,但是,人實在是太過優質了。
就算是墨梓忻都比不過的。
當年她跟墨梓忻訂立婚約的時候,她還小,墨梓忻也小,又因爲她身體不好,所以跟墨梓忻相處的時間也不多。
所以,那個時候的墨梓忻還不如現在這麼成熟這麼溫柔。
這麼兩項比較之下,一染身上的光環buff,嗖嗖嗖的往上提升。
想想看,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是敢耍尹司宸的?
這個一染,就佔據了一個席位。
這次游擊戰,一染全身而退。
尹司宸等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大搖大擺的離去,卻不能做任何行動。
投鼠忌器啊!
所以,這個一染,還真是令人無法小覷的。
只是可惜了。
她已經有了蔣逸海,就算一染再好,她也不能動心了。
雲莫容神色複雜的看着一染,一染接收到了雲莫容的目光,頓時開玩笑的說道:“怎麼?終於發現我的好了?要不要考慮一下,改嫁我吧?”
聽到一染的話,雲莫容好不容易積攢的一點好感,一下子就給打消了。
雲莫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然後用不了幾年就做寡婦嗎?那還是算了吧,我跟逸海白頭到老就很好!”
“哈哈!”一染聽到雲莫容的話,頓時爽朗的笑了起來。
笑聲驚動山林中的一羣鳥,撲啦啦飛了過去,引起湖面一層漣漪。
“雲喏,你終於承認你對我不討厭了,是嗎?”一染低頭看着雲莫容。
雖然他偏瘦,可是骨架大,個子高,嬌嬌的病弱美。
雲莫容強忍着來自血脈的好感,轉過了視線,說道:“討厭,必須討厭!如果不是你,我現在應該在舒服的家裏,養養花,喂喂魚,跟兮兮喫着飯,而不是被你禁錮在這裏,孤孤單單的發呆。”
“沒關係,忍一忍,生了孩子就好了。,”一染像是一個合格的丈夫一樣,溫柔的勸慰着:“多接觸大自然,對孩子有好處。我染部族天生與大自然親近,未來的大祭司,怎麼可以遠離大自然呢?”
聽到一染提到孩子,雲莫容臉上的笑容倏然隱去。
“昨晚,他們怎麼樣了?”雲莫容忍不住開口問道:“兮兮他們回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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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去還能住山上嗎?”一染輕笑了起來:“他們還真是夠狠的,把山上的別墅給夷爲平地了。不過,你種的菜和花兒卻保留了下來,被蔣逸海給移走了。”
聽到一染提到蔣逸海,雲莫容的眉眼,是慢慢的溫柔。
她的丈夫,總是最懂自己的。
“那真是抱歉了,毀了你的房子呢》”雲莫容話是這麼說,口氣裏可一點沒有抱歉的意思。
他在那個山頭禁錮了自己這麼多天,尹司宸他們只是毀了房子,已經很客氣了好嗎?
“沒關係,我的房子多的是。”一染不在意的說道:“想毀多少就毀多少。”
“原來你這麼有錢。”雲莫容說道:“那你爲什麼還要做大祭司?外面的世界,這麼美這麼好,你完全可以丟下他們不管的。”
一染奇怪的看了一眼雲莫容:“雲喏,你不該說出這樣的話的。我以爲,雲家女都是身負重任,最懂得責任二字的。”
雲莫容的臉上莫名的一紅。
是啊,雲家女,都是身負重任。
一如當年爲了情郎赴死的雲家幼女。
一如當年爲了數萬將士,捨棄心愛之人,加入王府的雲紫霄。
一如當年的她,爲了雲家與墨家的婚約,放棄了心上人蔣逸海,成了墨梓忻的未婚妻。
一如顧兮兮身負重振雲家希望,力挽狂瀾幾次險死還生。
雲家女,只要揹負了這個身份,註定一生都要爲家族付出。
好沉重的付出
啊。
“可是,我已經不是雲喏了。”雲莫容看了一眼一染:“屬於我的責任,我已經完成了。”
一染若有所思的看着雲莫容,卻是回答了這個問題:“那我的責任,還沒有完成。是啊,我現在在外面的世界,雖然不能想尹司宸和墨梓忻那樣呼風喚雨,也不能跟蔣逸海那樣高貴清冷如仙君般超然世外,可也算不錯了。雖然那些身份都是假的,可也都給我帶來了實實在在的好處。然而,我真正的身份只有一個,那就是染部族的大祭司。雲喏,你沒經歷過那種被數千人無條件崇拜信任過,所以你不明白,這不僅僅是一份責任,還是一種償還。”
“每次祭祀的時候,整個部族的人,都會匍匐在我的腳下,虔誠的跪拜,唱着歌曲,恭敬,膽怯的祈求着,我降臨福祉給他們,保佑部族人丁興旺。那種被全身心的信任,那種被寄予了全部希望的感覺,讓我在外面就算再舒服,都不會忘記我身後的責任。”
“所以,我還是回去了。繼續做他們的大祭司。雖然喫不好穿不好住不好,可是,人生歸處是責任。”一染溫柔的看着雲莫容:“記得當年你就是這樣做的,不是嗎?”
雲莫容怔怔的看着一染。
是啊,人生歸處是責任,人心歸宿是心安。
人,總是要負責的。
外面的誘惑再多,都抵不過一個責任的重量。
雲莫容覺得自己有點懂一染了。
在某些方面,他們倆確實很像。
“那你手裏的錢,都是通過賣礦藏賺來的?”雲莫容轉移了話題,不想讓自己那麼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