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搖着頭，“不用了，臣妾有些頭疼，想先回去歇着，還請陛下恩准。”
心裏想的人是景琛，努力的不讓眼淚掉下來。
“好。”胤德帝說着，語氣裏全是關心，“筱霖，你送你姐姐回去吧，李福海去傳太醫，待太醫診治結束後你再回來覆命。”
“是。”二人應下，慢慢的扶着皇后準備離開。
皇后抓着胤德帝的手，“陛下，國宴重要。”
她知道胤德帝不會再關心她，所以這句話，還需要自己來說才能體面。
胤德帝輕輕頷首，待皇后離開之後，像一個沒事兒人一樣給景平和景傾敬酒。
他沒有看到，剛剛皇后跌落下去之後，景傾那滿是擔憂的眼神。
“二位快些入座吧。”胤德帝熱情的招呼着。
“多謝萬晉皇帝陛下。”景平說着，走到了原本屬於景琛的位置上坐下，看着已經在龍椅上坐定的胤德帝，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邊的景傾，笑道，“萬晉皇帝陛下，朕剛剛登基，想把這唯一的妹妹獻與您，以結萬晉和北歷兩國之好，您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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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衆人才把目光，聚集在這位清冷美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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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歷康樂公主，傾國傾城，人如其名。
正因爲如此，纔會有不少男子愛慕。
景傾攥着帕子，憶起往事，她小時候跟着景琛來過萬晉，那時候包括胤德帝在內的幾位皇子，皆驚訝於她的美貌。
回去之後，景琛便問她萬晉的幾位皇子中，可有她心儀之人？
見她搖頭，景琛心裏有了數，此後再也沒有帶她來過萬晉。
這就是疼愛她的皇兄，可惜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而她，終究要被當作禮物，獻給萬晉皇帝陛下。
宴席對面的衆嬪妃，臉色皆是不太好，這樣的一位清冷美人留在後宮中，那胤德帝豈不是日日都去她那裏了？
只有蘇清瑤心裏明鏡似的，胤德帝對這位公主，可以說是厭惡至極。
“朕上次見公主的時候，公主還小呢，這一晃也及笄了，既然是北歷國王有心，那就傳朕旨意，封北歷康寧公主爲和美人，賜居碧霄殿吧。”雖說是兩國交好，可是說白了，景傾就是和親公主，是犧牲的那一個。
胤德帝賜的‘和’字，就是這個意思。
景傾壓制住自己內心的不滿，舉起酒杯走到金階下，“嬪妾多謝陛下聖恩，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景傾的命運，算是定下來了。
宮宴進行過半，衆人皆是心事重重。
最緊張的莫過於長公主，擔心自己女兒的身子，又不得不在這裏應付着貴客。
後宮嬪妃們皆是不滿，不想讓和美人進後宮。
胤德帝品嚐着杯中的美酒，嘗不出是何種滋味。
蘇清瑤享用着面前的美味佳餚，知道以後的日子，還有得亂呢。
皇后自從回來之後，就把所有的人關在外面，自己靜靜的坐在牀榻上，心裏想的全是景琛那英俊的臉，笑起來就讓她心動。
她經歷過奪嫡的殘酷，不敢相信他的結局。
爲什麼那麼出色，那麼優秀的他，會是這樣的結局？
他本來應該龍袍加身，君臨天下的。
呯！的一聲，胤德帝賞賜給她的琉璃花瓶被砸在地上，花瓶的碎片險些傷到了剛剛進殿、還有些微醺的胤德帝。
“皇后怎麼這麼大的脾氣？”胤德帝面無表情的走進，坐在一邊的軟榻上，單手撐着頭，看着已經情緒有些失控的皇后。
“別想了，人已經死了，朕殺的。”
短短几個字，讓皇后的最後一道防線也已經崩塌。
“爲什麼？”
“上官筱悅你說爲什麼，這些年，你揹着朕，和景琛都做了什麼？”胤德帝站起身，對着皇后怒斥。
這麼多年，對皇后動這麼大的怒氣，還是說第一次。
“一個是萬晉的皇后，一個是北歷的王子，這樣的事兒若是傳出去，朕還能不能保全你，能不能保全上官氏一族，你做這件事情的時候，有沒有認真的考慮一下後果？上官筱悅，你和景琛對得起朕嗎？”胤德帝目瞪欲裂，這些日子一直忍着的話，終於有機會說出口。
“沈煜宸，那你呢？憑什麼拿着一道聖旨強娶了我？”皇后看着胤德帝，也是寸步不讓。
“我和景琛明明已經說好了，等着我及笄之後，就嫁給他，可是父皇的一道賜婚聖旨，斬斷了我此生的自由與幸福。”
“沈煜宸，我知道你爲什麼會求着父皇讓他把我許配給你，因爲我當初孃親手上還有統領五萬精兵的虎符，你想要的從來都不是我，是權力而已，我從始至終，都是你的一顆棋子罷了。”
皇后上官筱悅及笄的那一年，當初的大皇子帶兵用三個的時間滅了雲國，先皇龍顏大悅，直接封了大皇子爲親王，這讓當初是太子的沈煜宸，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危機感。
“你想要虎符，直接問孃親要不就行了嗎？她對你還不夠好嗎？爲什麼要毀了我和景琛的幸福，來成全你的野心，沈煜宸，你真的對得起我嗎？”
皇后對着胤德帝大吼大叫，這些年，她又何嘗不是一直忍着。
“九年了，從及笄到今日，我一直告訴自己，聖意不可違背，有些事情，不是我能改變的，我和景琛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可是這樣也挺好，至少在那片草原上，我愛的人有着我所向往的自由，可沈煜宸，你做了什麼，你殺了他，你就是這麼容不下他嗎？”
迴應皇后上官筱悅的，是胤德帝重重的一巴掌，“這是一個皇后應該說的話嗎？朕不殺了他，難道任憑事情繼續的發展下去，弄得人盡皆知嗎？”
隨後從自己的袖口，拿出了暗一呈給他的皇后是如何的陷害他的嬪妃與孩子的證據，摔到了皇后的面前，“你真的以爲，自己做了什麼事情，朕都不知道嗎？自己看看，多少的人死在你的手上！”
皇后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就知道那上面寫的是什麼，“沈煜宸，你以爲是我害了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