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鳶想笑。
怪他?
怪他有用嗎?
誠如皇甫老爺子所說的,他這麼做,瞞着所有人,也是爲了她。
一個男人爲了她,能夠去做結紮手術,這本身就是一件可以讓人感動的事情。
她不該怪他的!
厲司丞看着她臉上那悲愴的笑,眉心動了數下。
這世界上如果有賣後悔藥的,不管多貴,他一定要買一顆回來。
雖然婷雨跟庭軒還很小,但是,可能因爲彼此流着相同的血,所以,他們只要在一塊,就特別的愛笑。
兩小隻的臉上都漾着開心的笑容,讓秦鳶酸苦的心,稍稍甜了那麼一絲絲。
厲司丞將婷雨抱起來,說道:“寶貝,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婷雨伸出小手,落在厲司丞的臉頰上。
厲司丞笑着吻了吻她的小手,“爸爸的寶貝,最乖了!”
院長拿着檢查報告,滿臉笑容的走進來。
“厲太太!”
秦鳶蹙眉看過去,心一緊。
是找到了合適的捐贈者嗎?
她望着院長,“是誰?”
“是一位叫左傾的小姐。”
“你說誰?”
“左傾!”院長又看了一眼檢查報告,“沒錯。”
秦鳶看了一眼厲司丞,眸光暗了暗。
怎麼就會是她呢?
“院長,這檢查報告,你是從哪裏找來的?”
“是骨髓庫!”院長滿臉笑容,“我們現在就聯繫左小姐。”
秦鳶抿着脣,一時間有些爲難。
她跟左傾之間的矛盾很深,而且,左傾她如果知道了自己即將捐贈骨髓的人是她的女兒,她會答應嗎?
厲司丞擔心的則不是左傾是否願意捐贈骨髓。
而是她在精神病院住了這麼長時間,她用了那麼多的精神類藥物,會不會對捐贈骨髓不利。
“院長,如果捐贈者服用了很長時間的精神類藥物,適合嗎?”
院長怔了一下,“這份骨髓捐贈志願者的名單是去年填寫的!我們先聯繫一下,看看是否適合。”
“好。”
院長離開後,秦鳶與厲司丞都沉默無聲,只是眸光溫柔的看着兩小隻。
左傾這幾天很煩。
不管她用了怎樣的辦法,牧野都不肯碰她。
她接到電話時,牧野正準備去醫院做化驗,看看是否能夠給婷雨捐骨髓。
“左小姐,我們是京城兒童醫院的!”
“我還沒有懷孕,不需要給我推薦什麼。”
“左小姐,我們這邊有一個病患,患有幼兒急性白血病!目前需要捐贈骨髓。”
左傾眉心擰成了結。
幼兒急性白血病?
京城兒童醫院?
她忽然就想到了秦鳶的女兒!
“我能問問那個病患的名字嗎?”
“這個,抱歉!”
“好吧!我明天會過去一趟。”她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眼底多了一抹亮色。
因爲接到了醫院的電話,她心裏有了打算,所以,在牧野去醫院的時候她沒有阻止。
牧野趕去醫院,遠遠的看了秦鳶一眼。
他非常希望自己能夠是那個配型成功的人!
準備離開,秦鳶忽然開門出來。
他沒來得及躲避,被秦鳶追上。
“秦鳶,你……別太擔心。”
秦鳶看到他按着胳膊,猜到了他來醫院是爲了什麼。
“牧野,謝謝你!”
“別客氣!假如是其他的孩子,我也會毫不猶豫的!”
她的心口窒悶更勝,深吸一口氣,她緩緩道:“其實,目前醫院已經找到了合適的捐贈者。”
牧野的眉心倏爾展開,“是嗎?”
“這個人你也認識的。”
“誰?”
“左傾!”
“你說誰?”
牧野滿臉震驚,生怕自己剛剛聽差了。
“是左傾!你沒有聽差。”
“怎麼會是她呢?確定沒有搞錯?”
“目前,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她跟我之間誤會這麼深,還有,她之前在精神病院住了那麼長時間,應該服用了很長時間的精神類藥物!”
“後者我沒辦法給出解答!前者,我一定會想辦法勸說她的,你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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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鳶眸光閃爍不定,再度哽咽:“牧野,真的謝謝你!”
“別哭!”牧野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而這一切,都被左傾找來的私家偵探給拍了下來。
牧野安慰了她幾句後,回了酒店。
左傾正在喝酒,看到他回來,掀了一下眼皮。
她看了照片,能猜到秦鳶跟他說了什麼。
更加知道他回來後會跟她說些什麼。
“左傾!”牧野在她的對面坐下,搶走了她的酒杯。
左傾淡淡的看着他,“你搶我的酒幹什麼?”
“你應該已經接到了醫院的電話,是吧?”
他自從知道了左傾是適合捐贈骨髓的那個人之後,他就特地去見了院長,問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
不適合喝酒,飲食也要清淡,還要增加運動。
“是啊!”左傾笑的一臉邪惡,“你出門的時候,我就接到了!”
“能不能去醫院,做進一步的檢查?”
對上牧野那雙滿是祈求的眼睛,左傾笑的很是嘲弄。
“就這麼見不得你的老情人秦鳶受委屈啊?”
牧野的手捏緊,握住她的手。
“左傾!”
“你幹什麼?”左傾聲音尖利,“你弄疼我了!”
他深吸一口氣,鬆開幾分力道:“你明天就去醫院做進一步的檢查,好不好?”
“牧野!”左傾的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你知不知道求人是什麼樣子的?”
牧野喉結滾動數下,看着她的目光閃爍不定。
“好,我求你!求你去醫院做進一步的檢查!孩子是無辜的!而且,自始至終,你應該恨得那個人是我!”
“是!”左傾呵笑着,緩緩的站起來,身子晃了晃,居高臨下的睨着他,“我是應該恨你!可我更加恨秦鳶!”
“你喝醉了!”
“怎麼?”左傾看着他,眼底都是揶揄:“說了你的老情人,你心裏不痛快了?”
“你既然能去全球骨髓庫錄入信息,那就說明你本心就是一個善良的人!如果是一個不相干的人,現在需要你捐贈骨髓,你還會這樣嗎?”
“如果是一個不相干的人,我接到電話後,就會立即趕去醫院,可現在問題是,需要我捐贈骨髓的那個人,是秦鳶的女兒!我爲什麼要去醫院?爲什麼要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