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來到餐廳,在甄苒身旁悄聲嘀咕幾句。
甄苒面色驟變,保姆一走,她一拍桌子喊:“她說,你又往洗衣機裏丟了三條牀單。結婚初期你剛剛開葷,剋制不住衝動我理解。這結婚都兩個多月了,還玩的那麼激烈,你不要命啦?”
她壓低嗓音,告誡兒子:“那種事兒,爽是爽。也得有個節制不是。做多了,傷身。”
顧硯辭雙眸微微一沉,他是剋制不住自己嗎?是也不是。
只有在攀上巔峯之時,林淺纔會出於本能反應,如飢似渴癡纏他,纏綿悱惻深吻他。
他享受那一刻癡纏,只想剎那化作永恆。於是,他儘可能的延長歡愛時間,沉浸於如火如荼的旖旎繾綣中……
如此種種,在母親面前不可說,顧硯辭動作隨意切割面包,悠悠說道:“激烈是激烈,傷身談不上。我身體好,玩得起。”
甄苒細看他,神采奕奕,意氣風發,像吃了靈丹妙藥似的精神抖擻,果真是“玩得起”。
……
林淺一覺醒來,又到下午一點。
她洗漱完畢下樓,走到樓梯處,她聽到甄諾大呼小叫聲,“你要跟表嫂一生一世一雙人,你割捨掉你心裏那個!日記,紀念品,該燒的燒,該丟的丟!”
林淺止步,站在樓梯中央,右手搭在楠木扶手上,靜待顧硯辭回答。
顧硯辭開口,嗓音聽不出情緒,卻能聽出不容置喙的冷峻意味,“還輪不到你個小丫頭片子教我做事。”
甄諾似是氣壞,嗓音抖然提高三兩分,“替我表嫂罵一句,狗男人!狗男人!五千年年來第一狗!”
相比於氣呼呼的甄諾,林淺雲淡風輕。
她知道的,顧硯辭割捨不下白月光,燒燬丟棄紀念品之事,拿槍抵着他,他都做不出。
那些紀念品,他愛之如命……
林淺撩起散亂髮絲,別在耳後,若無其事拾級而下。
越過幾扇雕龍畫鳳的古雅屏風,她乍然看見,顧硯辭趴在沙發上,甄諾怒目圓睜,一手按着他後背,一手拉扯他耳朵,嘴裏嘀咕着唸叨,“你欠打,天是藍的,水是清的,男人不打是不行的。”
甄諾的眼角餘光瞥見林淺,趕緊丟下顧硯辭,蹦躂到她身邊,挽住她胳膊嚷嚷,“我滴個好表嫂,你脾氣也忒好,忒慣着他了。瞧他那副欠揍的樣子,我身爲局外人,我都想打死他。這臭男人哪,不能慣,越慣越混蛋,該打就打!俗話說的好,打出來的老公揉出來的面!”
林淺眼神閃爍,眼中情緒,唯有淡然。
沒必要打,更沒必要罵,本來就不是她的人,她的心,她何必爭取。
她挑眉一笑,出於照拂顧硯辭臉面心理,很善解人意地說:“慢慢來,我給他時間。”
她此話一出,顧硯辭眉心閃動,深邃眼眸幽幽泛光,眼含意味深長神色盯着她。
……
回公司路上,照例是顧硯辭開車,林淺獨坐副駕駛。
車子行駛到十字路口,顧硯辭停車,突然說:“你給我時間,我也給你時間。”
林淺恍若未聞,她視線透過車窗,穿過綠化帶,定格在一家路邊店鋪的招牌上。
那是一家專賣各類女性飾品的店鋪,店名是“唯愛”二字。
唯愛,勾起林淺深藏心底回憶。
她青春年少時代遇到的那個他,給她寄禮物,大多是是印着“唯愛”LOGO的小飾品。
耳環,項鍊,戒指,手鍊……
她那時看不出飾品價格,只知道,唯愛有着“你是我的唯一”的專情寓意。
男士須得用身份證註冊會員,方能在唯愛購物,且禮物收禮人,只能填寫一個人。
那時的她,很榮幸成爲他唯一的那個她……
只可惜,她收到的那些禮物,她悉心保存數年,在她入獄之後,都被吳家人當垃圾丟進垃圾桶,再也找不到。
林淺內心隱痛,不勝唏噓。
那一場情竇初開,春夢了無痕,除了回憶,沒留下任何痕跡。
那個他……
多少年了,他大概不記得她了。
如今的他……
他本來就大她好幾歲,早到了結婚成家的年齡。
不出意外的話,現在的他,已經綠葉成蔭子滿枝,身邊有嬌妻愛子相伴,生活幸福美滿。
說起來,他也是她心目中烙印深刻,終生難以忘懷的白月光。
“看什麼呢?”顧硯辭低沉問話聲,打斷她沉思,“街邊有特殊之處吸引你嗎?”
“哦,”林淺掩斂思緒,不露痕跡撒謊,“我看到路邊上那個賣糖炒栗子的小攤,突然想起小時候上學路上,一邊趕路一邊喫栗子的童年回憶。”
她謊話流利,顧硯辭不疑有他。
“想喫嗎?”顧硯辭將車子開進停車位,下車,買了一整袋糖炒栗子,遞給林淺,“嚐嚐看,興許能嚐出小時候的味道。”
林淺:“……”
熱乎乎的甜香味兒瀰漫整個車廂,溫暖而熱烈,是人間煙火特有的味道。
顧硯辭親手剝開栗子,喂到林淺嘴巴里,“好喫嗎?”
林淺應付了事敷衍說:“好喫,是我記憶裏的味道。”
……
來到宇寰集團,倆人步調一致進公司。
其他人,不約而同看着他倆。
聽不到議論聲,他們再不敢胡說八道。
昨天下班時分,那個非議林淺的劉某人,今天沒來上班,讓他們意識到:林淺不只是玩物,更是心尖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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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吧,劉某人亂說幾句,慘遭開除。
林祕書,他們得罪不起。
有細心者發現,顧硯辭手裏,拿着一袋糖炒栗子,他時不時剝開一個,喂到林淺嘴巴里。
看起來很平常的舉動,透着十足寵溺,更讓所有人意識到:顧硯辭對林淺,不說百分百真愛,至少有三五分喜愛。
咳咳,以後,千萬不能得罪林祕書,對她有成見也要憋在心裏,還要儘可能的討好她,獲取好處獲取利益。
……
興創集團:
惡狠狠咆哮聲從頂樓的總裁辦公室飄出,響徹走廊。
“你們長本事了啊,連我都敢騙!投標作廢,三年不得競標。這三年不得競標帶來的損失,把你們賣了,你們都賠償不起……”
事已至此,發脾氣無濟於事。李興再怎麼怒吼再怎麼咆哮,終究是無能狂怒。
他吼了一聲“滾出去”,那幾個欺上瞞下的項目經理,灰溜溜離開。
李興坐在辦公桌前,吞雲吐霧吸菸,思索對策。
這一次交手,他敗的一塌塗地,卻是看到有利因素。
林淺!
王安清說,顧硯辭非常非常信賴她,就算是全體股東施壓,他依舊力排衆議偏袒她。
那麼信任她,即便是公司機密,真的因她而泄露,顧硯辭也不會懷疑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