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表弟,我們該去書院報道了。”
宗承堯已經在宋景昭出神這段時間接受了宋景昭表兄的新身份了,見宋景昭回過神來後,他咧嘴一笑,態度十分熟絡地說道。
“好。”宋景昭點點頭。
起身跟着宗承堯離開酒樓,坐上馬車順着城郊青山書院的方向駛去。
黑涼村,謝家。
幾個大老爺們跟一羣年輕小夥喝的歪三倒四,大着舌頭話都快說不清了。
謝珍幾個伯母嬸嬸一邊嫌棄地吐槽着幾個男人的酒品,一邊拉着劉氏和謝珍嘮八卦。
許家這邊。
比起謝家的熱鬧活躍的氣氛,許家就顯得緊張多了。
許桂香一行人回到家後,怒氣衝衝的許長志怒其不爭地當着一家人的面前,直接給了許桂香一個響亮的耳光,並大罵她不知檢點,丟人現眼,把許家的臉都丟完了。
原本就傷心欲絕的許桂香,情緒瞬間失控,發了瘋似的尖叫一聲後捂着臉跑回屋,將自己反鎖在了屋中。
氣急敗壞的許母指着許長志就是一頓罵,罵得口沫橫飛,口水四濺。
許長志原本還會跟許母嚷嚷兩聲,後面煩得不行了,索性不再理她,直接回到屋中躺着生悶氣。
許母擔心許桂香想不開,等許長志一走後,便來到了許桂香屋前各種苦口婆心地勸說安慰,想讓許桂香把門打開。
可許桂香根本不理會她,只會不停地哭,不停地哭。
聽得張金枝腦瓜子嗡嗡亂叫,不耐煩地扯着嗓子罵道:“你現在哭有什麼用?現在知道後悔了?早幹嘛去了……”
“你給我閉上你那個臭嘴!”生怕張金枝刺激到許桂香,許母急忙大聲打斷了張金枝的話。
張金枝也懶得跟許母吵,扭着水蛇腰回到了屋中,抓了把瓜子,盤腿坐在牀上就磕了起來。
許母一直扒着許桂香的房門,一邊耐心地安慰着她一邊仔細聽着屋裏的動靜,不一會,一個瓷器碎裂的聲音傳了出來。
她心中一緊,頓時就明白了什麼,扯着嗓門大聲嚎道:“長志,你快出來!桂香要尋短見了!”
許長志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蹦了起來,快步衝出屋中。
他雖然對許桂香十分的失望,但不管怎麼說許桂香都是他閨女,他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尋短見。
幾個人暴力將房門砸開,闖進去後就發現許桂香一臉絕望地躺在牀上,手腕處一片刺目鮮紅。
“我的娃啊,你這是幹嘛啊?”許母哭天搶地的奔到牀邊,掏出帕子緊緊捂住她手腕上的傷口,哭得肝腸寸斷,“你這是要孃的命你知道嗎?你出了事娘也不活了!”
許桂香就像是沒聽到許母的話一般,神情寂滅地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就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這副模樣可把許母給嚇慘了。
“我去找大夫!”許龍也被嚇了一跳,轉身就衝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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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死就讓她死!誰也別攔着她!大不了以後我多給她燒點紙錢!”許長志直接被氣昏了頭腦,將手中破門用的椅子狠狠摔在地上。
隨着一聲巨響。
椅子瞬間四分五裂,散的到處都是。
許母一聽他這話,就像是找到了發泄口一般,轉頭看着他,眼神兇狠地罵道:“你他孃的會說話就說,不會說就他孃的閉嘴,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你聽聽你說的那叫什麼話?桂香可是你的親閨女啊!有你這樣當爹的嗎……”
“我倒寧願沒有她這種丟人現眼的閨女!”許長志氣得口不擇言。
他的話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一般狠狠地刺穿了許桂香的心臟,頓時疼得她難以呼吸。
“你放開我!我已經沒有臉面活在這個世上了,你讓我去死吧!”她雙眼猩紅,癲狂地在牀上扇自己的臉,手腕處的血也隨着她的瘋狂動作流得越來越多,很快就染紅了手帕,染溼了許母的手。
“桂香,你別這樣,你別嚇娘!”許母撲身將許桂香抱在懷中。
許桂香在許母懷中瘋狂掙扎着,打不到臉就瘋狂打自己的頭,彷彿要活活將自己打死一般。
心急如焚的許母死死抱着她,不讓她傷害自己。
許長志眼眶也紅了,深吸了口氣,勉強平復了一下心情後,也上前將陷入癲狂的許桂香摁在了牀上,不讓她亂動,口中依舊每一句好聽的話,“你要死也尋個好日子!別在這關節眼上丟人!”
過了好一會。
許龍揹着大夫一路狂奔到家,氣喘吁吁地將大夫放下,臉紅脖子粗的癱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
“大夫,你快……快幫我閨女看看,她……她留了好多好多的血啊!”許母身子顫抖着,急的話都快說不利索了。
“將她按穩了,別讓她亂動!”老大夫中氣十足地吼了一聲,快速從隨身攜帶的藥箱裏取出幾枚銀針。
許龍強撐着從地上爬起,死死摁住許桂香的亂蹬的雙腿。
老大夫趁此機會,眼疾手快地將手上銀針一一紮在許桂香身上。
不一會,原本癲狂的許桂香,就像是被注入了鎮定劑一般平靜了下來,雙目空洞地盯着房梁,嘴裏發出‘呃呃’的低聲嘶吼。
許長志幾人見狀紛紛長鬆了口氣,試探地收回了手。
精疲力盡的許龍再次癱坐回地上,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剛纔他嫌老大夫年紀大走得慢,生怕來晚了許桂香出事,背起老大夫就一路狂奔到家,片刻都沒有停歇過。
老大夫取出金瘡藥,均勻地撒在許桂香手腕的傷口處,看着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忍俊不禁地搖了搖頭。
今天這事動靜鬧得不小,就連他都聽說了。
“你還年輕,可千萬別做傻事啊……”他嘆息一聲,等許桂香手腕處的血勉強止住一點後,拿過紗布將傷口裹了起來,語重心長地勸道:“你想想你爹你娘,他們含辛茹苦地將你養這麼大,你忍心讓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嗎?這天下沒有過不去的坎,都會過去的,你要看開點……”
“你們最近把她看好了,可別讓她又做傻事了。”等包紮好,老大夫站直身子,給許長志遞了個‘你隨我出來的’眼神,離開了許桂香的房間。
許長志很快拔腿跟了出去,許母知道老大夫有話要交代他們,擔憂地看了許桂香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長志啊,你家桂香怕是得失心瘋咯……”
“什麼?”聽到這話,許母一愣,精神頓時恍惚了起來。
老大夫看了許母一眼,重重地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你們最近可千萬不要刺激到她,她現在正處於一個崩潰邊緣,一旦刺激到她就麻煩了,自己傷害自己都是小的,就怕她心裏承受不住以後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傻子。”
“我知道了。”許長志艱難地吞嚥了一下口水,心中暗恨自己剛纔說話太重,傷了許桂香的心。
想想他就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光。
“你們誰跟我走一趟,我給她開副藥先喫着,她這情況麻煩咯。”老大夫惋惜地搖搖頭,隨即凝重的叮囑道:“我先跟你們打個招呼,後面若是發現她出現怪異行爲比如自顧自笑、莫名面露恐慌、胡言亂語、說話吐字不清、打罵旁人記得趕緊來找我,一分鐘都不能耽擱!”
“這是失心瘋的典型症狀,要是救治不及時,可是會瘋的。”
“好好好!我記住了!”許母連連點頭,將老大夫說的那些症狀記下,擡手推了許長志一把,“你跟着過去,我在家裏守着!”
許長志點點頭,跟着老大夫離開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