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鳳微月和白氏在學士府用完早膳後,便坐上馬車,回太傅府。
半路經過大街上時,就聽見百姓們嘴裏在議論着——
“喲,這不是太傅府的馬車,聽說昨天這鳳微月又去容王府了,但是連門都沒進,就被轟出來了!”
“可不是唄,上回我就聽說她差點被鳳太傅打死,這才幾天啊,又去找容王殿下了。”
“這姑娘臉皮大概是胤北朝第一厚啊,真是可惜那嚴家公子了,本來聽說他們好事將近了。”
“容王殿下對她算是厚道了,只可惜此女太過花癡,誰都勸不住啊。”
“哈哈哈,不知道她怎麼想的,她做的這些事情,我都替她害臊。”
“……”
聽到這些談論聲,鳳微月眉心一抽一抽的。
什麼鬼?
她怎麼就被轟出來了?
車廂內,白氏也聽到了這些話,面色頓時沉了下來,看向了身邊的鳳微月。
鳳微月注意到了白氏的眼神,短短一刻,眼內已經佈滿了失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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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兒,你昨日出府了這麼久,是去容王府了?”白氏強壓着心頭的怒意,第一次有種此女不爭的感覺。
鳳微月看向白氏,張口解釋,“我的確去了容王府,但我沒有被趕出來。”
說完,又簡單的說了一下因爲那套琥珀首飾,所以要分一半銀子給墨玉琊的事情。
可白氏還是一臉的不信。
“容王殿下,怎會看得上區區五百兩銀子,月兒,娘求求你了,放棄容王殿下吧!”白氏的語氣內,帶上了一絲的懇求。
鳳微月見連白氏都不信她,心裏也是有幾分難過的。
索性也不解釋了。
反正清者自清,多說無益。
母女倆一直沉默到馬車停在了太傅府的門口。
下了馬車後,白氏由春華扶着,徑直往太傅府內走去。
鳳微月悶不吭聲的跟在後面。
兩人經過後院的時候,就見安氏站在那裏一片蘭花叢邊,伸手指着幾個小丫鬟——
“你們幾個,把這些花都鏟了,改成牡丹花,越鮮豔越好,本夫人喜歡。”
小丫鬟們一聽,還有些猶豫,其中一個說,“可,可是,這蘭花是夫人最喜歡的。”
聞言,萍兒適時上前,不屑的出聲,“怎麼,安姨娘的話不管用了嗎?”
鳳微月和白氏看着這一幕,鳳微月能感覺到,白氏已經氣的渾身發抖起來。
這蘭花倒是其次,主要的是,安氏身爲一個侍妾,今日竟然身穿了一件正紅色的錦裙。
而正紅,只有原配才能穿的。
鳳微月心中不禁冷笑,看來,這幾天安氏過的很滋潤吶。
而這時,已有小丫鬟看見了鳳微月和白氏,朝鳳微月和白氏行禮。
安氏回過身來,見到兩人後,倒也不慌,脣角溢出一抹譏誚的笑來,“原來是夫人和大小姐回來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呢,我好讓人準備迎接。”
鳳微月見安氏又擺出一副夫人的架勢,淺淺一笑,“安姨娘今日格外明豔動人啊。”
說完,目光落在了安氏的紅色錦裙上。
安氏注意到了鳳微月的目光,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笑道,“好看嗎?今早老爺看見了,也誇了我一番呢!”
言下之意,她穿紅色,是鳳太傅默認的。
白氏聽到這話,一剎那覺得有一陣天旋地轉,險些要站不住腳。
鳳太傅這舉動,無疑是在打她這個髮妻的臉。
白氏如今還在爲他繼續生兒育女,鳳太傅怎可如此對她?
“走吧,我有些頭暈。”白氏實在看不過去了,對着鳳微月說。
這邊,白氏能忍,鳳微月可就不能忍了。
這賤人,越忍則越賤。
不教訓一頓,是永遠不知道老實的。
見白氏要走了,安氏的臉上流露出一抹勝利者的姿態,連再看白氏一眼都懶,直接回過身,指着那片蘭花——
“你們……”
而在她話還沒說完整時,一隻手忽然扯住了她的後領,用力的一拽,生生將她外面披着的這件的紅色錦裙,給扯了下來。
而後,又聽見‘嘶拉’的一聲,那件工藝精湛的紅色錦裙,剎那間已經被撕成兩半。
安氏驚恐的一回頭,就見鳳微月兩隻手都拿着她的衣服,在觸及到她的目光後,又用那衣服擦了擦手,然後隨手一扔,彷彿在扔一個垃圾似的。
“鳳微月,你!”安氏外衣被扯下,這會兒只穿着裏衣,一臉震驚的看着鳳微月。
鳳微月下巴微微一擡,“不好意思,剛剛手滑了一下。”
“大小姐,你實在可惡!連老爺都默許我穿紅衣,你憑什麼不許我穿?”安氏惡狠狠的瞪着鳳微月,連裝都懶得裝了。
“父親年紀大了糊塗,我不能跟着一起呀!再說了,你一個小妾穿着紅衣招搖過市的,你究竟在打誰的臉呢?”鳳微月眸子一眯,陰惻惻的盯着安氏看着。
安氏被她這話堵的啞口無言。
她怎麼也沒想到,鳳微月今日竟然如此猖狂。
另一旁,白氏也沒想到,鳳微月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莫名的,心頭又是一熱。
“還有,這片蘭花叢,今日誰敢動一下,本小姐就剁了她手指!”鳳微月見才離開幾日,這些人就敢如此不把白氏放在眼裏。
索性也不裝小白兔了!
該兇的時候,就得兇一兇!
不然一個個的,還真當她們好欺負了嗎?
幾個小丫鬟被鳳微月看了一眼,一個個腿都忍不住打顫起來。
怎麼回事,大小姐今天變得好可怕啊!
那眼神好像要喫人似的。
而這時,安氏忽然發出了一陣驚天的哭喊聲,朝着後院的入口跑去——
“老爺,大小姐欺人太甚,你可要爲妾身做主啊!”
鳳太傅剛下朝回來,準備換下官服時,就見安氏衣衫不整的朝他跑過來。
頓時臉色一沉,低吼一句,“怎麼回事,穿成這樣真是不像話!”
“老爺,妾身實在委屈,大小姐說看不慣妾身穿的那件錦裙,硬生生的把妾身的衣服給撕了,妾身好歹也侍奉了老爺十幾年,這下實在沒臉了。”安氏哭的淚水漣漣,躲在鳳太傅的懷裏不肯出來。
空氣中飄來一陣陣若有似無的香味,鳳太傅眉眼一橫,朝鳳微月看去,“鳳微月,你越發放肆了!”
鳳微月看着怒火中燒的鳳太傅,卻是抿脣一笑,“那麼敢問父親,安姨娘穿着一身正紅,又吩咐府中丫鬟剷除我母親最愛的蘭花,是何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