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被嚇的一抖,驚恐轉身,陸北川下身就圍着條浴巾站在她身後。
潮溼的發尖滴着水,微微上挑的眉眼裏雜着狡黠。
安夏一時驚愕,微微張着嘴,眼神一愣一愣的。
他不是出門去找明希羽了嗎?怎麼會在這?
“你……剛剛在洗澡?”
陸北川上下打量她,最後難以言喻的嫌棄視線停留在她的頭上。
“不然?”
安夏舔了舔脣。
知道自己是問了句廢話,可接下來的問題,她又實在不好開口。
總不能直白的告訴他我剛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覺得你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在戲耍我又出去找明希羽了吧。
“找我有事?”陸北川撩上低垂的髮絲,沒了劉海的遮擋,完美的髮際線展露出,比起往日裏的沉穩,更多了幾分撩撥人的陰柔。
安夏臉色僵了一瞬,很快擠出笑臉勉強笑笑:“沒什麼,沒什麼。我先回去了。”
安夏邊說邊退着腳步往外退着。
“確定沒事?”陸北川閒閒地擡腳跟着。
一長一短的兩雙腿就這樣順着同樣的節奏走着,不知不覺中,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縮短了不少。
他忽地擡手,關上了半開的房門,背後震響的關門聲震得安夏一顫,腳下再沒注意,整個人便下意識的後靠着,貼上了門板,下一秒,陸北川就傾身壓下。
原本還隔着一肘的距離直接被壓縮到只剩三寸。
“你、你……”看着一下湊近的俊朗面龐,安夏呼吸一下急促,心跳怦怦的,亂得厲害。
“覺得客房睡得不舒服?又想搬回主臥了?”陸北川揶揄笑着。
看着他脣角放鬆的弧度,安夏心頭一顫,思緒又被拉回到多年前。
他已經很久沒有在自己面前展示出這種放鬆的樣子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安夏覺得今天的陸北川似乎變了很多。收起了冷冽的戾氣,對她不再那麼冷冰冰的,雖然跟小時候的親近溫柔還是沒法比,但已經是這些年來態度最好的一天。
“還是不舒服,自己一個在客臥睡害怕,所以想來找我陪你?”陸北川彎着頸,腦袋湊得更近了些。
木質調的沐浴香味悠悠傳近,安夏心跳漏了一拍,害怕淪陷,不敢對視陸北川的眼神,偏過了頭。
“你想多了。我只是、我只是聽到了車聲,以爲你出去了。”安夏找了個合適的說辭問出心中的疑惑。
陸北川往窗外瞥了眼,說:“是我讓人把劉媽送回去了。奶奶最近狀態不太好,需要她近身照顧。”
還是因爲上次被陸景陽誤傷的事。
老人家的身子不比年輕人,好的總是會慢些。
“哦。”安夏低下頭。
原來是這樣。
那剛剛的猜忌還真是她陰謀論了。
不過也是,陸北川應該也沒那麼閒的在背後做這些小動作纔是。他又不是明希羽,哪來那麼的小心思。
“聽到車聲就過來找我、”陸北川語氣微揚,像是從這句話裏品出了些其他的意思來。
“怕我出門?”
安夏低着頭:“沒有。”
回答完,她怕陸北川繼續追問下去,忙要轉身走:“我先回去了,你早點休息吧。”
她語氣匆匆,陸北川看着她長大,自然清楚她這是急着要躲的意思。
他拎住安夏的後衣領,像逮小雞似的把人逮住不讓走。
“沒有那你過來找我做什麼?”陸北川越品安夏剛剛那態度越覺得有問題,細想一番:“擔心我出門去找希羽?”
安夏也不知道自己又是那根情緒線又搭錯了,原本還挺羞愧的,但在聽到陸北川口中只叫希羽兩個字,心情一下就變差了。
就好像體內的激素被不知名的神給控制了一般,情緒總是不受自己控制地在翻涌在變化。
“是。畢竟你前科累累。”他既然已猜到,自己再解釋他肯定也不會再相信,所以安夏索性攤牌。
不過說完還是傲嬌地給自己找了個敷衍的藉口:“雖然我們要離婚了,但現在還是處在婚姻存續期間,我不想在這時候老是頂着綠帽子。影響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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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北川盯着她。
冷靜理智的視線並不爲她剛剛的說辭而牽動。
“我以爲我剛剛把話說得夠清楚了。”
安夏一愣。
話?什麼話?
記掛她肚子不舒服所以就不出門去找明希羽?
見她神色頓住,陸北川知道她是想起來了,所以也不再多言重複。
“我說過我和明希羽之間乾乾淨淨,不存在任何道德倫理問題。她有時候不舒服擔心她只是因爲擔心她肚子裏的孩子。”
說完,陸北川補一句。
“那孩子不是我的。但我必須要對那孩子負責。”
安夏眉心皺起:“爲什麼?”
既然是跟他沒關係,又爲什麼要對它負責。
陸北川垂下眼:“這事情一時半會說不清楚。”
安夏心涼了大半。
又是這樣。
“說不清楚就別說了。反正我們早晚都要離婚的,你自然不必什麼事都跟我說。”
聽着她這冷淡的態度,陸北川忍不住惱怒。
“你爲什麼要抓着一個無關緊要的事不放呢?”
“你是我的丈夫,你馬上就要多出一個孩子來,這叫無關緊要的事?!”
安夏脖頸青筋爆起,眼眸被怒氣染紅了控訴着他的離譜。
宣泄完,安夏長長深吸了口氣,轉過頭,壓下胸腔裏不斷反覆要涌上的怒火,低笑一聲嘲諷。
“不過你會這樣想我也一點都不意外,反正我從來沒被你放在眼裏過,所以你的任何事,都跟我沒關係。不告訴我,瞞着我,都無所謂。”
陸北川看着她冷漠的側臉,眸中各種情緒翻涌。喉結上下滾動着,抿到紅潤的脣微啓,冷聲道:“你也不一樣嗎?”
安夏回頭,蹙眉不解看他。
“這些年你又主動告訴了我多少事情。”陸北川說。
安夏蜷緊的手鬆開。
“你不是照樣在瞞着我?”陸北川繼續道。素來的冷靜的眼眸也微微泛着紅。繃緊的下頜努力壓制的是這些年在心裏積攢的憤恨。
她和陸子行,不也一直都這樣不清不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