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山看着蘇一航,聲音不疾不徐地道。
“子晴的肚子已經這麼大了,畢竟也是我的親外孫,我不會讓子晴打掉肚子裏的孩子。但是這個孩子,是我們方家的,不姓陳。”
“難道方伯父忍心讓孩子一出生就見不到自己的親生父親”蘇一航蹙緊眉心,真想不通方文山爲什麼這麼固執。
方文山的臉色已漸漸青黑,“蘇少爺,你答應不追究子晴的責任,我們全家都很感謝你,但是子晴的婚事,還有肚子裏的孩子,都是我們方家的家事,還不容外人強加干涉。”
“我看方伯父也真是老糊塗。”
“你”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肚子裏是陳楓的孩子,現在方子晴又招供自己是撞了千苓的兇手,您想爲自己的女兒,謀取一段好婚事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也要想想,家境好的豪門公子闊少,還會要方子晴這樣的女人嗎”
“子晴和陳楓兩個人是真心相愛,你又何必棒打鴛鴦。”
方文山瞪着眼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畢竟陳楓是孩子的親生父親,何必讓孩子和自己的親生父母分開。”
“就算是子晴一輩子嫁不出去,我也不會便宜了那個混蛋”方文山狠狠道。
“爸雖然陳楓沒有任何家境和背景,不能給我想要的幸福,但是他很愛我,爲了我什麼都願意付出,所以我還是願意選擇陳楓。”方子晴低聲說。
“你給我閉嘴”
“爸我早就已經拜託宮少將我要和陳楓訂婚的消息給發佈出去了,明天應該就能見報了。”
“你你說什麼”
方文山一口氣沒喘上來,憋的臉色青紫。
“文山,文山,你別生氣。”張春梅趕緊攙扶住方文山。
“你何必置這個氣呢,孩子都已經長大了,我們已經控制不了了,就隨他們去吧,你也不願意眼睜睜看着我們的外孫出生,沒有親生父親吧”張春梅又哭了起來。
方文山手指顫抖,指着方子晴,“滾,你給我滾”
方子晴抹掉臉上的眼淚,“對不起爸爸,我一定要和陳楓在一起。”
“滾”
方文山情緒激動,額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你給我滾出這個家,以後再也不要回來了”
方子晴雙手撫着肚子,輕聲說了句,“再見。”
然後轉身,大步走出了方家。
蘇一航見狀,趕緊去追方子晴。
“蘇少爺,謝謝你,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方子晴現在對蘇一航是滿心的愧悔。
“你放心,你爸爸現在不答應你們在一起,總有一日會答應你們的,我們都會全力幫你和陳楓。”蘇一航道。
方子晴用力點了點頭,“謝謝你。”
“我之前做了那麼多錯事,將你和千苓害成這個樣子,你爲什麼還願意這樣盡心盡力的幫我”
蘇一航的目光有一瞬的放空,隨即漸漸恢復光彩,“本來我很恨你,恨不得你繩之以法。”
“但是千苓對我說,在深愛中的女子智商爲零,經常會做出一些自己都不知道對與錯的選擇,這個時候犯的錯應該被原諒,不然就太可憐了。”
“她說,立場不同,對與錯的判定便不同。就好比她選擇自殺,選擇父親,斷絕父女關係,是因爲愛我。在我們看來,她是爲了愛情,被人心疼。”
“可是在她父親的眼裏,她就是叛逆,就是不被原諒的大錯。”
“千苓說她不怪你,你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肚子裏的孩子,你這麼
愛你的孩子,可見也很愛陳楓,她不希望你們被分開。”
方子晴已經淚流滿面,脣瓣一陣顫抖,聲音破碎。
“原來原來”
“千苓是千苓原諒了我而我卻害得她,她差一點丟了性命”
“子晴,不要辜負我們大家對你的期望”
方子晴用力點頭,“我一定會堅持下去,爲了我自己,也爲了我肚子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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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夕一醒來就看見宮景豪陪在自己的身邊,簡直受寵若驚。
“你醒了”
“我不是在做夢吧”她還有些昏昏沉沉,扶住額頭,有些不願意醒來。
“做夢”宮景豪沒太聽懂,顏夕話裏的意思,“沒有做夢,你已經被我們救出來了。”
顏夕感覺到宮景豪渾身的冰冷,總算知道確實不是夢,自己從那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出來了,而身邊陪着自己的人正是宮景豪。
“我這是昏迷多久了”她費力起身,力氣卻很虛空,渾身上下一陣虛軟。
宮景豪扶住她,在她的身後墊上一個枕頭,“你昏迷一天一夜了”
顏夕這才發現,宮景豪聲帶嘶啞,雙眼也充滿疲憊的血絲。
“你不會在這裏守我一天一夜了吧”顏夕蹙着眉頭,好奇地問。
“嗯。”
宮景豪聲音很低,卻莫名讓顏夕心臟驟然一跳。
她也說不上那是什麼感覺。
就好像期盼了很久的葡萄,終於喫到了,雖然有那麼一點酸酸的,依舊甜到了心底。
“你竟然爲了我,守了我一天一夜,謝謝你啦。”顏夕紅了臉頰,深深低下頭。
“事出有因,若不是因爲我,你也不會被我爸爸帶走。”
顏夕聽他這樣說,心裏有點不高興了。
“你的意思是說,你在恕罪”
恕罪也好
至少他覺得欠了自己的。
宮景豪看着顏夕瘦了很多,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些愧疚。
“這幾天,我會照顧好你”
“你親自照顧我嗎”顏夕頓時眼前一亮,熱切的望着宮景豪。
宮景豪眉心一皺,“如果你不習慣的話,也可以換成別人。”
“習慣習慣,當然習慣”
她當然希望,照顧自己的人是宮景豪
顏夕四處看看,沒看見別人,原來病房裏只有宮景豪一個人。
“我們算不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啊”顏夕的聲音越來越小,小臉兒越來越紅。
宮景豪的眉心又收緊了一分,“你的腦子裏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顏夕吐了吐舌頭,趕緊搖頭,“沒什麼,我瞎說的,瞎說的”
小心臟撲通撲通一陣亂跳,好像小鹿亂撞似的,讓她一陣緊張侷促,不知道在他面前怎麼做,纔不會被他嫌棄。
擔心極了自己會失態,趕緊尋了一個話題。
“你們你們是怎麼把我救出來的呀我已經在那個密室裏,餓昏過去了,完全不知道你們是什麼時候把我救出來的”
宮景豪望着顏夕水汪汪毫無雜質的一雙大眼睛,心口裏莫名地傳來一絲刺痛。
如果不是他們儘快趕到,已經斷水斷糧數日的顏夕,只怕這個時候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