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一共見過兩面，而且對彼此絲毫不熟悉的人，一開口就談結婚，說不尷尬，是假的。
譚鈞話落，岑語擡手取下自己的黑色邊框眼鏡揉了揉被壓紅的鼻樑，“你不想結？”
譚鈞落眼在岑語臉上，深如墨色的眸子暗了暗，“倒也不是不想。”
摘下眼鏡的岑語，跟平日裏的她截然相反，多了幾分女人嬌媚，少了幾分古板，許是反差太大，譚鈞骨子裏的劣根性被勾起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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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語沒聽清譚鈞的話，偏頭看向他，“什麼？”
岑語是高度近視，六百五十度，毫不誇張的說，一米之外，人畜不分。
近視眼的人都有一個通病，就是當她摘下眼鏡的時候，視覺模糊的同時，聽覺也會跟着降低不少。
不戴眼鏡的岑語，根本看不清對面的譚鈞什麼樣，只是下意識的往他那邊瞧。
如果她能看清，就會發現，譚鈞現在看她的眼神裏滿是興趣。
岑語話落，譚鈞起身跨步，幾步走到她跟前，頭低了低，“想跟我結婚？”
感受到來自譚鈞的壓迫感，岑語本能的往後退了半步，擰眉，如實說，“譚總說，如果我答應跟你結婚三年，會答應給我三百萬。”
三百萬，對於一個恪守本分的祕書而已，着實不是一筆小數目。
更何況，她還有一雙植物人父母要贍養。
岑語說完，譚鈞輕嗤笑出聲，“三百萬，買你三年，你願意？”
岑語擡頭，眼神清澈如水，不卑不亢，“願意，我很缺錢，三百萬可以幫我解決很多問題。”
岑語話畢，把手裏的眼鏡重新戴上，有了鏡片的阻擋，她身上的那股子古板氣息似乎又回來了。
譚鈞見狀，挑了挑眉，伸手把她的眼鏡摘下，“以後戴隱形眼鏡吧？或者，做個近視眼矯正手術？”
岑語冷臉，“把眼鏡還我。”
譚鈞戲笑，把眼鏡歸還給她，看着她戴上，往後退了兩步，“沒人給你說過嗎？戴這種眼鏡的你，像個老古板！”
岑語，“跟你無關。”
譚鈞浪蕩的勁浪到沒邊，“我們倆眼看都要結婚了，怎麼能說跟我無關？”
岑語抿脣擡頭，“協議婚姻，假的。”
譚鈞似笑非笑，“那個老傢伙難道沒跟你說，如果我想要事實婚姻，你也得聽我的？”.七
岑語垂在身側的手倏地收緊，耳垂泛紅，“說過，譚總說，如果你碰我，會額外再加四百萬。”
譚鈞無語，“……”
譚鈞浪了三十年，從來沒見過岑語這種類型的女人。
明明羞赧的要命，卻總假裝出一副淡定樣。
而且，張口閉口都是錢，像是生怕他不知道她是因爲錢纔跟他結婚似的。
譚鈞盯着岑語看了會兒，忽然起了逗她的心思，劣笑，“如果我要你給我生孩子呢？那個老傢伙又會給你再加多少錢？”
岑語聞言愣住，怔半晌，迴應，“沒說。”
譚鈞笑出聲，“那你抽個時間問問，就說我說的，想讓你給我生個孩子，問問他會給你加多少錢。”
譚鈞原本就是開個玩笑，誰知道，他話音剛落，岑語當真從兜裏掏出手機撥通了譚肅的電話。
譚鈞愕然，親眼看着岑語把他剛纔說過的話對譚肅重複了一遍。
譚肅聽完後在電話那頭沉默了會兒，顯然是也沒想到譚鈞會提出這種要求，許久後，顫抖着聲音回話，“一千萬！如果你能生下我譚肅的孫子，不論男女，我再給你加一千萬！”
岑語抿脣，掀眼皮看譚鈞一眼，應聲，“好。”
跟譚肅掛斷電話，岑語看向譚鈞，“一千萬。”
譚鈞，“……”
岑語，“生嗎？”
譚鈞臉上玩世不恭的笑僵住，數秒，嗤笑，“你這個女人還真是爲了錢，什麼都敢做！”
岑語擡頭看譚鈞，身側的手指甲掐入掌心，“聽說，京都那邊有植物病人方面的專家，治好過很多人，治療費用差不多在一千萬。”
岑語話落，鼻尖跟白皙的額頭沁出一抹薄汗。
譚鈞瞧出她的緊張，心倏地一緊，深藏在心底的某種情愫被喚醒，就像是一張巨大的網，把他緊緊的籠罩在了裏面。
時間約莫過了半分鐘，譚鈞擡手將襯衣領釦扯開兩顆，接話，“生！明天去領結婚證！”
岑語將脣角抿緊，“好。”
譚鈞掃了眼躺在病牀上的兩個老人，眼底神色晦暗。
譚鈞從醫院回到酒店時，整個人煩躁的不像話，比知道自己被譚肅下了套還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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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具體煩躁的點來源於哪裏，他一時半會兒又有些說不上來。
乘電梯抵達所居住的樓層，譚鈞正準備回房間，揣在兜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掏出手機看了眼屏幕上的陌生來點，按下接聽，“喂，哪位？”
譚鈞話落，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嬌滴滴能掐出水的聲音，“譚醫生，我的電話號碼你沒存啊！”
譚鈞挑眉，“嗯？”
對方撒嬌，“譚醫生，你不會是忘了我吧？”
譚鈞風流勁上來，揶揄，“寶貝兒，給我提個醒。”
對方佯裝不悅，“上週末啊，在酒吧，你還誇我身材好呢！”
譚鈞晃了個神，想到上週末確實見了這麼一位，年齡二十出頭，膚白貌美大長腿，最主要的是，那個胸……是真……挺！！
譚鈞眼睛一眯，掏出房卡開門，“不是說最近實習嗎？怎麼？沒上班？”
對方一聽譚鈞想起了她是誰，也顧不得再矯情了，忙說，“今天休息呢，譚醫生，我想見你。”
一個女人在這種時候說想見一個男人，無疑那就是在約p。
譚鈞壞笑，“想了？”
對方，“譚醫生，你好壞啊！”
譚鈞，“你不就喜歡我的壞？”
譚鈞話音落，還想再調侃兩句，手機突然震動了下，譚鈞把手機從耳邊挪開瞧了一眼，是岑語發來的信息——明早八點公司開例會，開完會十點去民政局，你……穿好看點。
譚鈞看着手機屏出神，電話那頭女人說了什麼半句沒聽清。
女人撒嬌了會兒，聽不到譚鈞回話，嬌嗔，“譚醫生，人家跟你說話呢！”
譚鈞回神，‘滴’的一聲刷卡進門，“抱歉啊，寶貝兒，今晚怕是不行了，我明早得去領結婚證。”
女人默聲數秒，大罵出口，“你特麼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