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她之所以留下來是因爲他拿草莓要挾。
當時，他們各讓了一步的。
可是現在，竟然又弄成這樣。
“協議作廢。”
傅沉夜講。
“……”
戚酒嘴巴動了下，卻再也說不出別的。
傅沉夜轉身進了電梯，而她就那麼滯在那裏，直到沈君君的電話又進來，可是她還是什麼都想不清。
後來她從辦公樓出去，擡眼就看到傅沉夜高大的身軀還站在那裏。
她還以爲他是在等她，擡眼看向斜對面纔看到那個站在風裏的女孩。
趙玉瑩。
她穿着溫柔的小香風套裝，溫柔又害羞的對他笑着。
傅沉夜突然邁開長腿朝她走去，故意輕聲問：“不是叫你別來？”
“我已經來了呀。”
趙玉瑩發現戚酒在後面，再看傅沉夜的神情，立即悟到了什麼，趕緊低眉順目的輕聲。
“走吧。”
傅沉夜無奈一笑，朝着前面走去。
趙玉瑩看了眼戚酒，然後才轉身迅速跑過去跟上。
她覺得戚酒跟傅沉夜應該是吵架了，那不正是她趁虛而入的好時候嗎？
趙玉瑩跟傅沉夜走遠，傅沉夜突然停下來，趙玉瑩立即撞到他的身上，“啊，傅總，對不起。”
傅沉夜本來只是想看戚酒，被她這一撞只覺得心煩。
一輛黑色的保姆車停在戚酒身邊，傅沉夜認出來，立即繞開做作道歉的趙玉瑩就追上去。
戚酒只冷冷的看着他，正想着，原來撞個滿懷這種事可以發生再任何人身上，突然停下的車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看清了車裏的人，又看了眼傅沉夜，便立即走過去坐進了車裏。
車子本就沒熄火，戚酒一上車立即就走了。
傅沉夜終於停下來，卻忍不住嘲笑了聲。
怪不得不說約了什麼朋友，原來約了他堂弟。
他突然就氣急敗壞，嗯，就是打翻了醋罐。
那晚他都那麼求她了，她還是要跟別的男人糾纏不清。
她從來不把他的話放心上，只會一味地跑遠。
還想離婚？
車子走遠，戚酒手裏的手機響起，她低眸看去，那邊卻很快掛斷。
戚酒看到傅沉夜三個字，正寂靜着，突然一條微信就傳進來。
“下來。”
只兩個字。
戚酒看完把手機關上，默默地看向窗外的風景。
大概是知道她不會接聽，所以纔會改發微信，但是，就算這樣也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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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酒現在就想遠離這個人，哪怕只是一會兒。
李菲坐在戚酒身邊，看她悶悶不樂就問道：“跟傅總還沒穩定下來嗎？”
戚酒轉眼看她，只是微微笑了下。
李菲嘆了聲，“其實這幾年，看你們倆從不熟悉的夫妻關係到現在幾乎要翻臉，我都覺得你們該離婚，我想你之所以不願意放棄女兒應該是因爲那是你的命，是你活下去的意義，但是戚酒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命永遠都是你的，你活下去的意義也不會因爲跟女兒短暫的分開就沒了？你不想看她長大嗎？”
李菲從來都是情緒很穩定的一方，哪怕此刻她說着這樣的話。
戚酒看着她的眼神卻漸漸地變的淡然。
前面開車的李楠也悄悄從後視鏡觀察戚酒的神情，怕自己妹妹得罪這個人。
“爲什麼要是我跟她分開？”
戚酒單純的輕聲問她。
爲什麼那個跟草莓分開的是她而不是另一個？
是她不顧一切的把草莓生下來，並且她有足夠的信心養活草莓，爲什麼要是她只能在草莓長大後再跟草莓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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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菲自然也明白了她的執着，失笑後又認真講起，“因爲以傅沉夜的地位名望，這場官司你打不贏，他若要奪，草莓只能是他的。”
戚酒聽完又轉眼看向窗外。
自然她也是意識到這一點，當初纔會跟他簽了那份協議。
可是他剛剛卻又說協議作廢了。
他還要她回到那棟房子裏去住？
該死。
她到底還說了些什麼胡話？
就因爲那裏面有他們短暫的美好回憶，她就把那裏當成自己家，可那根本不是啊。
他早就把她趕走了，用他特有的方式。
戚酒漸漸地看不清外面熟悉的風景，她也笑，只是又嘲弄又苦澀。
“還有一個辦法。”
李菲又說。
戚酒這才又轉眼看她，只是左眼卻先緩緩地流淚出來。
李菲說：“偷偷帶草莓離開。”
偷偷？
戚酒知道李菲以爲這件事可以很輕易搞定，如果真的可以這樣，她又何必……
天氣漸漸地特別的陰鬱，她又看着前面那塊暗沉的雲彩，她想，這注定是陰暗的春天吧。
若不然已經三月，爲什麼還這麼冷？
“我可以幫你，哪怕失去傅沉舟。”
李菲又講。
是的，她終於說到了重點。
戚酒笑了笑，“怎麼幫？”
“帶一個孩子離開，沒有那麼難。”
“是啊，沒有那麼難。”
戚酒想到在牀上的老太太，卻也只是無奈的望着遠方。
老太太其實還是疼她的，老太太對她有愧，總想對她好。
戚酒默默地攥緊了手，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楠把車停下來，戚酒下車。
再回去上班，很快便去了會議室。
傅沉夜早早地坐在裏面，看她抱着筆記本趕來，擡眼冷漠的掃了她一眼。
戚酒當然知道他不高興，也不過是低着頭進去。
他們在關於草莓的事情上已經不能好好溝通，或者在所有的事情都是吧。
不過她的專屬椅背上依舊有個軟軟的靠枕，才讓她長達兩個小時的會議不至於坐不住。
散會後傅沉夜還是坐在那裏，再擡眼看她，更爲冷厲。
戚酒起身要走，傅沉夜放在桌上的手指一擡，“你等下再走。”
戚酒停下來，抱着筆記本等他發話。
“傅沉舟醉酒讓你心疼了嗎？”
“……”
戚酒疑惑的看着他，他還知道昨天晚上傅沉舟醉酒的事情？
傅沉夜看她的神情嘲笑了下，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抵着桌上，低沉的嗓音繼續說道：“你要是不喜歡他，哪怕他死都不要再去見他，你不懂嗎？見就是等於給機會。”
戚酒聽後，平靜的詢問：“所以你見趙玉瑩，其實是在給她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