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不知道東西是誰的，蘇錦薇只嘟囔了一句，並沒有上前細看。
她把自己關在臥室裏，再也沒下去過。
張媽午休起來，誤以爲蘇錦薇還沒回來。
她按照沈時清給她的菜單去超市買了菜，掐着點做好飯後，院子裏響起了沈時清慣用那輛車的發動機轟鳴聲。
張媽急忙迎了出去，“先生，薇薇中午喫完飯後不久就神色匆忙的出去了，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沈時清看着張媽，眼神透出絲絲冰冷。
“她在樓上。”
沈時清邊說邊朝屋裏走去，走到茶几旁的時候，那些大大小小的盒子自然就落入了他的眼中。
“這就是奶奶派人送來給薇薇的補品？”他盯着那些盒子，並沒有看張媽。
但張媽卻清晰的感受到了一絲壓迫。
“是。”她強撐着纔不至於說話哆嗦，“是老夫人派人送來的。”
沈時清轉身回頭看着張媽，語氣淡然，“是你告訴奶奶薇薇今天去看醫生的事。”
張媽肉眼可見的緊張了起來，她沒有說話，只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低垂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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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沈時清雙手插進褲兜，目光沉沉的注視着張媽。
彷彿要把這個人看穿一般。
“是……是今天早上，你跟薇薇說話的時候，我剛好從外面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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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媽硬着頭皮回答道。
“所以這些東西也是你的主意？”沈時清看了一眼茶几旁擺放的補品。
“不是的！”張媽再也裝不下去，她緊張得聲音都有些發抖，“我只跟老夫人說了你們去看婦科醫生的事，別的我一句都沒多說呀！”
“什麼都沒多說。”沈時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所以是奶奶自己覺得薇薇身體不好，並且送來了這一堆補品對吧？”
張媽沒想到沈時清這次會這麼咄咄逼人，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地板。
“張媽，你是從小照顧我長大的。”沈時清突然說起從前。
張媽以爲他這是原諒了自己，她囁嚅着雙脣，還沒來得及開口保證下次不會做這種事，沈時清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所以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性。”
“自打我從老宅搬出來，這種事情你做得應該不少了。”沈時清自嘲的笑了一下，“甚至越來越得心應手起來。”
“以前是隻管着我，薇薇搬進來以後，你又多了一個監視對象。”
聽到‘監視’兩個字時，張媽再次崩潰了。
“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樣。
然而沈時清根本沒給她開口的機會。
“既然你這麼捨不得奶奶，那乾脆還是搬回老宅吧。”
“明天……”沈時清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不，就今天吧，要是東西太多來不及收拾，我改天派人給你送過去。”
說完這些，沈時清沒再看她，擡腿朝樓上走去。
張媽見他像是動真格的，再也撐不住，跌坐在了地上。
“先生，我保證下次不會了，這次……”
沈時清突然頓住了腳步，張媽滿心歡喜的以爲，他是改變了主意。
下一秒，蘇錦薇的聲音就從旋轉樓梯上傳了過來。
“你們在幹什麼？”
蘇錦薇從樓梯上走下來，滿目疑惑，“張媽，你怎麼坐在地上。”
她快步上前，伸手準備把張媽攙扶起來。
張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她死死的抓住蘇錦薇的手臂，“薇薇，你快，快幫我勸勸先生，讓他……”
沈時清根本沒打算給她說出來的機會，他扯住蘇錦薇的胳膊，一個用力，張媽的手便被甩開了。
蘇錦薇重心不穩，一下就摔在了沈時清硬邦邦的胸膛上。
她穩了穩身形，離開沈時清的懷抱重新站好。
蘇錦薇甩了甩被沈時清的肌肉震得發麻的胳膊，皺起了眉頭。
“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你先上去，這裏不用你管。”他儘量語氣不那麼生硬的對蘇錦薇說。
“可是張媽她……”
“我說了不用你管，上去！”
沈時清再也忍不住，張媽剛纔的舉動已經徹底惹火了他。
蘇錦薇還是第一次見識到沈時清發火的樣子，她捏了捏裙角，指尖因爲太過用力有些泛白。
最終，她還是什麼都沒說，低着頭朝樓上走去。
沈時清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直到那道瘦弱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的視線內，他才轉過了頭。
張媽看着他的眼神，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
“我今天給你機會，讓你回老宅，已經是念在你照顧我多年的情分上了，否則……”
沈時清緩緩地說出這些話，一字一句，全是威脅。
其實，從沈時清讓蘇錦薇上去的那一刻，張媽就已經看清了局勢。
她木然點頭，“我現在就去收拾東西，一會兒就走。”
“晚餐我放在廚房的保溫箱裏了，你跟薇薇記得喫。”
然而回應她的只有沈時清上樓的背影。
*
沈時清打開臥室門進去的時候，蘇錦薇正坐在牀沿低着頭髮呆。
聽見他進來的動靜後，女孩立馬站了起來。
她的神情有些侷促，雙手不自然的在身前交握。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兩人剛見面的時候。
沈時清心頭一哽，啞然開口，“薇薇。”
他輕輕的喚了一聲她的名字，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蘇錦薇也只是擡頭看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頭去。
沈時清擡腿走到了牀邊，他像往常一樣攬住了蘇錦薇的肩膀。
只是這次，他明顯感覺到蘇錦薇縮了一下。
兩人以這種奇怪的姿勢坐在牀邊許久，沈時清終於受不了這種氛圍。
他收回放在蘇錦薇肩上的手，略微側過身子。
蘇錦薇還是沒有反應，仍然保持着剛剛的姿勢。
沈時清無奈，只好伸出雙手，強行將女孩的身體掰了過來。
兩人相對而坐。
蘇錦薇仍舊低垂着眼眸，沒有看他。
沈時清騰出一隻手，擡起了蘇錦薇的下巴。
“薇薇，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