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宮人來報。
說是月尚書大人在外求見。
聽到這個消息。
聖上眉頭一凝,朝着宮人揮揮手,讓其進來了。
月尚書急匆匆地進了大殿。
見到主位上的人,他趕緊恭敬地跪下,“老臣參見聖上,聖上萬歲萬萬歲。”
“月愛卿,快請起。”聖上朝着月生海微擡手,示意其起身,隨後繼續說道,“月愛卿如此急着見朕,可是有何急事吶?”
月生海得到示意,這才提起衫擺,站起身子。
側目看着一旁的女兒和外孫無大礙,他心中才鬆了一口氣。
轉而將視線重新放回主位上,恭敬地說道,“老臣聽聞兩個女兒在宮中出事了,遂匆忙入宮看看她們,還請聖上恕罪。”
他在宮外就聽聞今兒的七夕宴會不太平。
大女兒突然懷了骨肉暈倒在殿上,這孩子還極有可能是九皇子的。
小女兒又被人欺負,如今蘭妃和九皇子還不承認璽寶的身份,讓璽寶上不得皇家的玉牒。
這璽寶本是皇室血脈,卻不能上皇家玉牒。
此事對孩子不公,更是對他小女兒的不公。
他因爲心中擔心兩個女兒和這個外孫,也顧不得其他,換了身官服,便匆忙地入宮來了。
“月愛卿儘管放心,你的兩個女兒都好着呢。”
聖上知月生海心中恐怕會對這個九皇子不滿,爲穩住朝中重臣。
他掃了眼一旁不爭氣的九皇子。
大手一揮,直接讓人將其帶下去,“九皇子品行不端,先後禍害月尚書府的兩位千金,拉下去,行脊杖二十!”
“不知月愛卿對這個結果可還滿意?”
話落。
聖上一直看着底下的臣子,毫不掩飾周身的壓迫感。
月生海本想借此機會,好好兒地敲打這個九皇子。
可聖上先行開口懲戒,他若敢說一個“不”字,被人抓住把柄,便是他的不是了。
他只好恭敬地退後到一旁,“全憑聖上做主。”
蘭妃見兒子要被執以杖刑。
她心中一慌。
趕緊站出來,到九皇子身邊,恭敬地跪在地上,“聖上恕罪,擎兒雖然做錯了事情,但其錯不足以成罪,還請聖上從輕處罰。”
“拉下去!”聖上心中最後一絲耐心用盡,沒好氣地開口。
見蘭妃哭訴。
他心中甚是煩躁。
暗道,若不是她的好兒子做出這些事情,他也不必爲這等小事憂心。
如今事情變得複雜,上升爲關乎朝中重臣的大事!
今日若是不給月尚書一個滿意的交代。
日後此事在朝中,恐怕會掀起一場風波,引起朝野上下不滿。
蘭妃見聖上如此絕情。
她扯出錦帕,哭得梨花帶雨,“聖上,還請聖上饒恕!”
“這二十脊杖,是處罰那些重罪之人的,擎兒向來身子弱,這二十脊杖下去,非死即傷,他以後若是落得個殘疾,無疑是要他的命吶。”
“聖上,擎兒也是您的孩子,還請您看在妾身多年服侍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就饒過擎兒這一次吧。”
“日後,妾身定會對擎兒嚴加管束,保證他再也不會做出這等愚蠢之事。”
話落。
她還伸手扯了扯兒子的衣襬,示意他趕緊在聖上跟前服個軟。
在母妃的提醒下。
墨擎這才反應過來。
他將額頭噗通一聲靠在地上,垂着頭,臉上帶着恐懼。
就在聖上揮手讓人直接將其帶下去時。
一道黃鶯般的聲音在殿上響起。
“還請等一下!”
衆人尋着看去。
就見是月流鈴。
她站得筆直,正目不轉睛地盯着一旁的墨擎。
墨擎和蘭妃見她出面,以爲是她要求情,臉上的傷心頓滯,看向她的眸子裏滿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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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月流鈴直直地盯着墨擎,卻是對着高位上的人說道,“聖上,兒媳還有話要問九皇子。”
頓了頓。
月流鈴直接道出正題,質問出聲,“敢問九皇子,大佛寺那日,你怎會在那個房裏?”
其實她已知曉答案。
但她就想通過這個男人的嘴裏說出來。
若是他能直接道出實情,璽寶認祖歸宗便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若他沒這個膽子。
對於此事,她只能日後再想想其他法子了。
聽到月流鈴這話。
墨擎徹底清醒了過來。
得此機會。
他若是說出當日的實情,他便可以徹底洗清多年所蒙受的冤枉。
可是——
思及此。
墨擎不着痕跡地看向另一道身影。
當日,是長公主直接找上他,讓他給小侯爺頂包。
他若是說了出來,日後他要爭奪儲君之位,恐怕便會更加困難。
此時此刻。
墨擎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長公主對上墨擎的眸子,心裏一緊。
她擔心此人會不守當日的承諾。
趕緊站出來,說道,“九皇子妃,既然事已至此,一直糾結當初的事情已沒有任何益處,還是先解決了當下的問題最爲重要。”
聞此言。
月流鈴轉而將視線放在長公主的身上。
對上她眼底的絲絲隱笑,月流鈴心下一聲譏諷。
當初若不是她在暗中買通了墨擎。
璽寶也不至於整整三歲了,都沒能叫得成一聲爹爹。
如今還被人一口一個“野種”的議論着,她心裏甚是不悅。
恰在此時。
宣日朗從舞臺後方走出。
他來到母親的身邊,溫和地輕聲說道,“母親,清白對於女子來說尤爲重要,如今得此機會,讓九皇子妃爲自己尋個清白,我們還是不要插手管這些事情爲好。”
聽到兒這話。
長公主臉上的神色緩和了些。
兒子說得不無道理。
若是她今日的行爲太過激進,恐怕還會適得其反,引起衆人諸多的懷疑。
思及此。
她將視線放在一旁的墨擎身上,遞給他一記眼神。
收到來自長公主的提醒。
墨擎心裏一緊。
他也不糾結了,心裏一橫,直接咬牙認下了此事。
他支支吾吾地開口,“當初,我也不知具體情況如何,我醒過來時,就躺在那裏了。”
“現在仔細想想,許是我也被人給算計了。”
“之後的事情,你和岳父大人也都知曉。”
聞此。
月流鈴櫻脣微彎,勾起一抹冷笑。
她不着痕跡地掃了眼長公主所在的方向。
看來——這個長公主給墨擎的承諾,甚是誘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