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管家是個懂得急緩的人,第二日就如以前一樣,找了個藉口瞅準桂蘭熬完藥的時辰去找她。
這藥從熬到送都是桂蘭親力親爲,不讓任何人插手的,煎藥的時候都把茶水間的人給遣乾淨的,那小丫鬟也是看到藥不一樣才懷疑,所以,拖不住桂蘭根本就拿不到藥渣。
所以,這一進門,眼見着桂蘭將藥罐子裏的藥倒出來,正要把藥渣給倒進火堆裏的時候,劉管家快步衝上去,從後面一把抱住桂蘭,賤兮兮道:“許久不見了,我可想死你了,快給我香一個。”
“香你個頭,快給我放開,拿着藥罐子呢。”桂蘭一手擋住劉管家要親上來的嘴,一手端着藥罐子手臂直打哆嗦。
“你這丫頭怎麼這樣無情,我可是想死你了,你就這樣對我,快給我香香。”劉管家不放手的繼續糾纏。
桂蘭單手擡着藥罐子實在是支撐不住了,只能放在茶水間的小竈臺上,轉身雙手推開劉管家不悅的怒道:“都跟你說了拿着罐子呢,你發什麼浪。”
“一個罐子,你放了就是了嘛。”劉管家故作不知罐子裏是什麼的道,轉過身伸手就要去拿。“要倒藥嗎,我給你倒成了吧。”
一見他要接觸到藥罐子了,桂蘭連忙伸手抓住他的手急道:“都倒好了,用不着你了。”
“那倒好了你還擔心什麼,還那麼用勁的推開我,你這丫頭該不會是不樂意我親近了吧?我可告訴你,我娘子是被你給趕走的,你若是這樣對我,我可也要翻臉了啊。”
劉管家臉色一沉,搬出自己娘子的事來。
那件事桂蘭自己也知道自己因此和他是分不開了的,也知曉他這個人要是真不依他估計是要鬧事的,以前倒是不怕的,可現在楊良娣已經沒有那麼得寵了,她自不得不顧忌一點。
當即把所有的怒氣給揮開,擡起手親暱的拍打了劉管家的胸膛,嬌嗔道:“死相,說什麼呢,我要是不願意能跟你這麼久啊,這不是怕藥罐子摔了嗎,我這還得趕着時間去給良娣送藥呢。”
“耽誤一時半會沒事的。”劉管家見她鬆口就又要抱上去。
桂蘭往後退了一步,見劉管家的臉色一下子又沉了,連忙道:“我得去送藥了,你先回去,我晚些去找你。”
“我這好不容易纔來的,你就讓我回去?我不回去,你去送藥,我在這裏等你。”劉管家站直來,一副鐵定心今日是要親熱到。
見他這樣,桂蘭知曉是沒有辦法了,可又不能放他在這裏等,萬一看到什麼,這個死胖子說不定又能抓到什麼。
“你在這裏等什麼,這是茶水間,人來人往的,被人看見多不好,這樣,你去我房裏等,我給良娣送了藥,就回去。”桂蘭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把他帶離這裏。
“那行,那走吧。”伸手拉過桂蘭的手劉管家就要走。
“你等等,我把藥渣給倒了。”桂蘭抽出手來,連忙把藥罐子裏的藥渣往竈臺裏面倒了一個乾淨,轉身就舀了瓢水來沖洗。
“你這些東西交給下面的人收拾就好了啊。”
“這可是良娣的安胎藥,殿下的第一個孩子,可不能馬虎,我都得要親力親爲,不能出一點錯。”桂蘭說着用帕子吧藥罐子擦了一個乾淨才放心的轉過身來。
“這下能走了吧,你不是趕着去送藥嗎?”劉管家一副着急的樣子。
原本桂蘭是得要看到藥渣滓完全燒乾淨才走的,可劉管家催着,她剛剛又說了那些話,的確不能再拖了,否則就惹惱她了。
看着竈裏燃燒的火,想着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問題,便點了點頭,端起藥碗就帶着劉管家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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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這前腳剛剛走過拐角,在外面藏了半天的露芝立即溜了進去。
一瓢水往竈裏澆去,熄了火從裏面拿出還沒完全燒掉的藥渣來,抱在手帕裏後手腳麻利的又燃上了一堆小火後無聲無息的溜了出去。
……
劉管家和桂蘭共赴巫山的時候,露芝這邊已經把事全部給辦好了,回到了沈藝彤的房內,將藥渣和外面大夫寫的單子一道放在矮几上。
沈藝彤一邊啃着梨,一邊不緊不慢的拿起單子看看上面的藥材問:“大夫怎麼說?”
“大夫說這藥是慢性藥,一日一碗,十日內能夠讓孕婦見紅,動胎氣,時間再長一點,就會導致出血,傷胎兒,但只要及時喫穩固的藥不會造成滑胎。”露芝把大夫的話一字不漏的告知。
“看來劉管家犧牲肉體換來的情報還是不錯的。”沈藝彤滿意的咯嘣一聲咬了一口大的,嚼吧着,嘴角微微上揚。
看來這個沈顏熙和楊良娣是打算故技重施。
上一次不夠計劃不夠精密,也不過做得大,所以這一次要來一個精裝重置版。
明白了護着她的人是皇上後,沈顏熙明白,她得要一舉成功,還不能指望顧燁,只能逼顧燁不得不休她。
楊良娣這肚子裏的第一個孩子,雖然是庶出可也是長。
如今楊良娣看清楚了形勢,好禮好話的來伏低,她還惡言趕了出去,這弄個三四次的,這府裏的人都會開始同情楊良娣的。
這等情況下,她再大出血,然後一切證據指向她的話,隨便幾句話就能夠造成她容不下楊良娣和這個孩子的情況。
嫉,是這東月女子的大忌,再加上又是顧燁第一個孩子,這顧燁肯定得要拿出一個態度來的。
看沈顏熙的安排,應該會大鬧,逼得他不能護。
如此的話,倒是不像上次一樣要她的性命,估計也是要不了。
不管如此,這倒是好事。
這一次,沈顏熙的安排終於是合她的心意了。
楊良娣這三番四次,以及還需喝藥的時間,應該還能有個十來日的時間,這兩天商鋪那邊就可以完工了,到時候,她正好賺一筆上道,也不用擔心啥了。
早早的離開四皇子府,正好有時間回沈家去把嫁妝拿回來,然後商鋪這邊第二批正好收工後就可以背上行囊跑路了。
沈顏熙給她安排的時間這麼好,她這一次一定好好配合她,不過,她可不想被休,和離倒可以滿足她。
“把藥渣和這單子用盒子裝起來收好。”沈藝彤吩咐着把手裏的果核扔進簍子裏,轉身從花架上取下一張畫得歪七扭八的紙遞給綠荷。“給袁亮送去,讓他找個幾個畫師按着紙上的佈局給我畫出去來,兩天之內,能畫多少畫多少。兩天之後,找人沿街發放,看準了人發。”
“小姐,這是什麼啊?”看着這上面鬼畫符一樣的東西,綠荷實在看不懂。
“好東西,你送去就是了,袁亮知道該怎麼辦的。”沈藝彤還是相信袁亮的認知能力的,雖然是歪了點,但他應該能夠看出來。
聽沈藝彤這一說,綠荷也只能拿着紙按吩咐去。
“小姐,這事就這樣了?”露芝不解,沈藝彤聽到這被人算計的事,非但沒有生氣,還聽高興的樣子。
“怎麼可能就這樣了,這可是個長久戰,不過不必管那麼多,由着楊良娣來就是了,你也不要攔她。”沈藝彤這一次讓她們演個夠,自己也看看戲。
“由着她來?小姐,她這分明就是想要陷害小姐,您由着她,到時候謀害殿下長子的罪名落下來的話……”
“要的就是他落下來。”沈藝彤一擡眼,打斷露芝接下去的話。
露芝驚異的看着沈藝彤,過了兩個呼吸纔回過神來,不敢置信的問:“小姐您是想要殿下休了您?”
“不,休多難聽啊,我要的是和離,所以,這藥渣得要收好纔行。”事到如今,沈藝彤也不打算繼續瞞着這兩個丫頭了,不過,綠荷那邊還得等到最後纔行,那傻乎乎的說不定會惹事。
“小姐這般做可是爲了……”露芝不敢把冷漸離給說出來,可意思誰都明白。
“你又胡思亂想了,我這麼做是爲了我自己,和漸離無關,沒認識他之前我就計劃了,否則你以爲我爲什麼要開鋪子。行了,很快咱們就能脫離這裏,逍遙自在了,開心點。”
“小姐要帶奴婢走?”
“當然,你和綠荷,袁亮一家,我都會帶走的,以後就跟着本小姐喫香喝辣吧。”沈藝彤得意的一挑眉,高興極了。
看着她臉上的笑,和那理所當然的話,露芝卻是鼻頭髮酸,話涌到嘴邊,卻到底說不出口,只能低下頭,暗自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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